第六章 “我们好像人贩子啊。”(1/1)
麻烦了小朋友两次，卫茑寻思着应该请人家吃个饭。
但仔细一想他既不知道小朋友叫什么，也没有人家的联系方式，倒是给了一张他的名片，显然人家是不会主动联系他的。
那就守株待兔。卫茑晚上八点多的时候跟上门要债的一样守在人家门口抽烟，把本来就有心理阴影的余栎吓了一大跳，走到楼梯口抬头看到他就贴着墙边要溜，不防两人看了个对眼，卫茑掐了烟头一把揪住他的帽子把他拎了回来，意识到不太妥又赶紧把人放下。
“前几天一直叨扰你，我心里过意不去，不知道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余栎眼瞪得圆圆的，想说没有，看卫茑不像个正经人担心找自己麻烦，不情不愿的点点头，“有有啊。”
“什么时候有时间？”卫茑心里盘算着齐寓木跟他介绍的那几个餐厅，哪一个会比较符合小朋友的口味。
余栎这人特别怕麻烦，抱着书包一脸英勇就义，“现在就有，我们去楼下吃火锅？”
卫茑有点没料到，“好。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余栎。”余栎抱着书包往楼下走，本想开门把东西放进去，但不太想让清醒状态的陌生人进自己家。
一楼的声控灯坏了，余栎有点近视，晚上看东西朦朦胧胧的，差点踩空一级台阶，卫茑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他，扶着他的肩带他下楼。余栎不喜欢跟陌生人太亲近，但也不好推开。就这样卫茑一直搂着他出了单元楼大门才放开，余栎不自在的扭了扭肩膀。
小区外一条街都是饭店，这会正是晚饭时间，哪家都是人头攒动，余栎随便选了家人少点的店，就这样他们还等了一会，坐在位子上等着服务员收拾餐具时卫茑把菜单递给余栎，余栎毫不客气的接过来埋头“蹭蹭蹭”打了几个勾，想起来什么似的问卫茑，“卫先生，您吃辣的还是清汤的？”
卫茑离服务员正在擦的桌子远点，“清汤。”
余栎选了个微辣和菌汤的鸳鸯锅，把单子还给卫茑，“我选完了，您吃什么？”余栎点的东西并不多，卫茑皱皱眉，“你就吃这么点吗？”
“太晚了，吃多了难受。”余栎从口袋里掏出一粒糖，剥了糖纸递进自己嘴里，含含糊糊的回答他，又拿了一颗推给卫茑。
卫茑又勾了好几样，叫住忙碌的服务员把单子递给她，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对坐发呆，气氛十分尴尬。
余栎觉得这会自己掏出手机玩好像也不是很礼貌，“我去拿蘸料，您吃什么？”卫茑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他歉意的拿起手机，“你去拿吧，不用管我。”
余栎是忠诚的芝麻酱加醋派，耿浥经常说看起来像屎而遭到他的殴打，他看到调料桌的另一边放着小小的手工布丁，也拿了两个。
等他回去时卫茑已经把手机放下了，看起来好像有些犹豫，余栎也不好过问别人的事，把布丁给了卫茑一个，自己坐下用细长的小勺子挖着粉色布丁小口小口往嘴里送，“你喜欢甜的东西？”卫茑问他，“都喜欢。”余栎嘴唇上还沾着粉色的汁液，看起来整个人都甜甜的，他无意识的舔掉，对着卫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卫茑状似无意的扫了一眼他被勺子压下去一块的柔软嘴唇，“我有个朋友等下要过来，可以吗？”“可以啊。”反正全都不熟，不如让他们自己玩，他安静吃饭。
卫茑把自己跟前的布丁也推给他，“我不太吃甜的，你吃吧。”一个布丁就一点大，余栎正想去再拿一个，闻言不客气的开始解决，正好火锅端了上来开始上菜品，有个人站在服务员身后，等她让开后顺势坐在了卫茑身边。
“小朋友好啊。”来人自来熟的跟他打招呼，余栎局促的握住勺子，“您好。”卫茑跟他介绍，“这是我朋友，齐寓木，这是余栎。”
齐寓木看起来就坐没坐相的，穿着件亮闪闪的外套坐在西装革履的卫茑身边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可能卫茑交朋友喜欢互补的？余栎不由脑补，也可能单纯就是长得好看的人喜欢和长得好看的人玩。
锅已经滚了，齐寓木拿起菜一边一半的下，还不忘跟余栎搭话，“小朋友是哪个学校的？”“师大的。”卫茑诧异的瞥他，齐寓木继续问个不停，“我还以为你是高中生，大一了吗？”
余栎把最后一口布丁咽下，“我大三了。”齐寓木突然隔着桌子探身摸了摸他的脸，“看起来挺小的，不太像。”“诶，齐先生”余栎往后躲，齐寓木又在他那点软软的脸颊肉上捏了一把才放开，“我跟卫茑都比你大几岁，叫哥就行了。”这人有点轻浮，余栎下了结论，不情不愿的叫了一声哥。
余栎用漏勺捞了一个鱼丸放进自己的小碟子里，小心翼翼的咬着外皮，齐寓木捞了一大勺肉和各类丸子哗啦全倒进他碟子里，余栎目瞪口呆，齐寓木还在热情的劝他，“多吃点，你还小，还能再长点个子。”卫茑终于看不下去了，“人家想吃什么吃什么，你别乱来。”
齐寓木闻言也给他捞了一大勺。
卫茑：“”
齐寓木满意的看着两座小山，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
“我们卫茑平时是个特别靠谱的人，酒品也好，”齐寓木喝了口水，“实在是对不住小朋友，他很少喝醉的，就那两次，都麻烦了你。”
“不麻烦不麻烦。”余栎急忙也进入客套模式，“只是在我家客厅睡了一觉。”
“那也给你造成了困扰。”叫住了过来加汤的服务员，“麻烦上两打啤酒。”
余栎惊呆了，“不不不我明天还要上课！”
齐寓木转头安慰他，“没事，你就喝一点，其他的都是我跟卫茑的。”卫茑也没有表示反对，余栎只好默默吃起了肉。
看起来瘦瘦弱弱的服务员提着两打啤酒咚的一声放在桌面上，余栎胆战心惊的看着齐寓木把啤酒全都起开摆了满满一桌，推过来两瓶给他，“乖，这是你的。”
余栎已经醉了。
齐寓木没想到现在的小孩子酒量这么差，他跟卫茑这么大时两瓶啤酒就跟喝水一样，余栎撑着脸看他们俩，眼睛里看起来像是起了一层水雾，又因为灯光泛起了碎芒，嘴唇因为辣而红艳艳的翘了起来，他眨了眨眼，看起来更加湿漉漉了。
卫茑推着齐寓木去结账，他把余栎半搂半抱在怀里站起来，“走了。”余栎乖乖的跟着他，甚至还主动握住了卫茑的手，靠在卫茑身上跟他出了店门。
“这怎么办？”齐寓木摸了摸余栎的头。“带回我们家。”余栎趴在卫茑怀里快要睡着了，卫茑索性把他抱了起来，“车呢？开过来。”
齐寓木摸摸下巴，“我们好像人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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