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杨锦城(1/1)
要说杨锦衣为什么会去当鸭子，还得从头说起。
杨锦衣辍学后，只能在做家教和奶茶店服务生中相互切换，每天三个初中生的家教以及奶茶店七点到十二点的吧台服务生，由于他的教学很有效，工资也开始慢慢变高，可是这对于哥哥的医疗费用简直是杯水车薪。
在经历两年的生活摧残下，他开始负担不起哥哥的治疗费，于是朋友的介绍下，来到了这个所谓淑芬赚钱的俱乐部里当鸭子。
来的当天，琴姐以一种看货物的眼光审视着他，最后终于点头，无奈杨锦衣工作的第一个星期就拒绝了四个客人，工资一星半点都没有看到。
鸭子的日常就是不停地接客，杨锦衣的身材很好，可是脸蛋只能算得上是中上等，于店里面的其他人简直是不够看的。
就在昨晚，杨锦衣的第一次，值了三千，琴姐扣了钱后所剩无几。
——
晚上，杨锦衣哭累了搂着哥哥就睡着了。
夜里他做了个梦，梦到幼年时和哥哥与养父养母出门烧香拜佛，逛街，手牵着手，彼此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段日子很快乐，纵然这是转瞬即逝的。
杨锦衣在床的剧烈抖动下苏醒的，他歪着脑袋，看着哥哥正在做仰卧起坐，自从失去双腿之后，杨锦城的时间都是在床上度过的，所谓久卧生病，久坐生疮，长时间的锻炼运动丝毫没有让杨锦城的身材走样。
原本就是因为劳动力而锻炼出的好身材如今更显魁梧。
杨锦城的名字听着很斯文，可与他的外貌极度违和，他是那种特有爷们儿味的外貌，一身肌肉丝毫不输长期在健身房锻炼的罗子荣。
?
杨锦衣看了一会，脑袋在杨锦城的手臂旁蹭了蹭，杨锦城转身看向弟弟，笑到：“小懒虫，也不看几点了。”
杨锦衣：“知道了知道了，起床咯——”
杨锦衣叫了几个进来帮忙服侍的护士换床单，自己亲自动手，将哥哥推进浴室，洗脸刷牙。
杨锦城满头大汗，杨锦衣给哥哥脱掉衣服，杨锦城身材很好，丝毫没有变形，结实有力的腹部都流着汗，杨锦衣拿着热毛巾给他擦了擦。
复又脱掉裤子，扶着他粗大的器物对着夜壶放水，杨锦城捏紧拳头，这么一个大男人，在他最年轻的时候，竟然连排泄都要借他人的手，这是对他尊严的践踏，可是这就是现实，他再无奈也要接受。
杨锦衣看见哥哥捏紧的拳头，伸手握住，安慰地紧了紧。
打理好一切，杨锦衣坐在病床旁边给杨锦城按摩。
杨锦城看着给自己按摩的弟弟，笑道：“最近上学怎么样，家里的钱还有多少？”
杨锦衣愣了下：“上课还好，就是那几个老古董布置的作业太多啦，钱的事你放心，还有很多的，我最近接了个家教的兼职。”
杨锦城：“是哥哥连累你了。”
杨锦衣不高兴道：“说这些干嘛，这些年我们都熬过来了，哥哥你也要快点好起来。”
杨锦城：“对不起”
杨锦衣将脑袋枕在杨锦城的大腿上，嘟囔着嘴：“打住，老哥，你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哦，你可是那种特有安全感的男人，隔壁家老王的女儿哪次看了你不是凑上来问长问短，你是我心中的榜样，长得又高又帅，千万不可以气馁，要对生活充满希望，拥抱太阳。”
杨锦城拍了拍他的脑袋：“你呀哥哥什么都不会，只会做苦力，你好好读书，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到时候好好挣钱，如果哥哥的腿好不了，就算了。”
“什么算了，一定会好的。”杨锦衣抬起脑袋倔强道，“医生不是说了吗，手术做完了，剩下的全部靠后期的疗养，要多多按摩。”
杨锦城沉下眸子，说：“要不我们还是回家吧，医院的费用太贵了，这样住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杨锦衣埋下脑袋。
哥哥当年买下的房子已经卖了，合着家里当时剩的一大笔钱都投进了哥哥的手术和疗养中，他自己都是住在上班的店里。
好在老天开眼，他遇到了出手阔绰的金主，拿到罗子荣的那笔钱也想过买房，把哥哥接回家，可是如今房价大涨，房子他拿的钱也仅仅只能付个首付，若要加上每个月的房贷，自己根本负担不起。
不如索性一次性直接把后期医疗费用一次性交了，虽说只有半年时的间，不过也能够让他喘口气了，银行卡现在还剩三十万，在等一段时间再去考虑房子的事情。
杨锦衣挠挠头：“可是我已经付了半年的疗养费了，哥，要不把这半年住完，明年这个时候我们就回家，到时候我亲自照顾你。”
杨锦城皱着眉头：“多少钱，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就一下子交了半年。”
杨锦衣嘿嘿笑道：“也不是很多，又不是治病，只是付了病房费用和伙食费。”
杨锦城：“你的生活怎么办。”
杨锦衣：“家里还有钱是，够的。”
杨锦城定定地看着他，杨锦衣与哥哥对视的那一刻闪躲地避开了，杨锦城猛地抓住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看。
杨锦城笃定地说：“你在骗我，家里没钱了是吧。”
杨锦衣埋着脑袋：“没”
他不敢告诉哥哥家里还有三十万，不然一定会引起怀疑的。
“还撒谎！”杨锦城病态的面容登时变得狰狞。
杨锦衣知道他生气了，吓得不敢说话。杨锦城看他眼眶都红了一圈，心软了：“哥哥是担心你。”
杨锦衣说：“真的还有钱，食堂的饭菜又不贵，家教日结，我根本不会饿，你看我脸色，我肚子，都胖了一圈。”
说完，站起身来转了一圈。
杨锦城沉默地看着他
病房里陷入死一般寂静。
杨锦衣不敢看他的眼睛，支吾地说：“哥，我还有课，就先走了，记得吃午饭，有啥缺的就给我说，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连忙打开病房跑了出去。
杨锦城看着少年匆忙离开的身影，他知道弟弟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选择了逃避。
杨锦城刚毅的嘴唇抖了抖，弟弟很明显的瘦了，以前脸上好歹有些肉，现在哪里是胖了，是瘦了一圈，不禁眼眶红了一圈，紧接着呼吸急促，大力锤着床，发泄着自己的怒火，以及自己的无用，在这小小的一件病房里荒度时光，碌碌无为，最后猛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几个护士呆在病房外，听见病房里的汉子低声的哭泣，相互都露出同情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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