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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日秋猎出行准备的燃香,可都备好了?”

    沈文舒的目光一寸寸前移,朝阳宫为皇城最东,起朝阳东起的意思,最邻近的宫舍,是东宫,太子宁晟的居所,而沈家三姑娘,入宫的目的,就在那里。

    沈文舒赤着脚下床,踩着刷了桐油的木板,咯吱发响。夜里宫女需要守夜,楚鹤轩可以晚间下值回府,整座朝阳宫只有她和沉水住在其中,一楼后殿放置了楚国师的爱宠,蛇虫鼠蚁,阴暗潮湿,楚鹤轩宝贝极了,不许她们靠近。

    沉水扶着沈文舒朝忘月居走去,荷包里装着沈文箫方才送的药膏:“三姑娘同二公子一样,都是对姑娘好的,等明日去宫中,也把这药带上吧,这盒子还是包银的呢,真好看。”

    “多谢三姐姐的药膏,明日就要回宫当值,舒儿就不耽误姐姐休息了。”

    霜风初起,枫叶红了又落,寒风顺着衣领钻进来,吹散了刚凝成的一点暖气儿。

    要说此事与沈五无关,可一根筋的霍黎卿总要找个出气筒,小姑娘入了宫,在外蹲守的霍府爪牙钻不进来,急得霍小公爷上火到嘴生燎泡,终于让他逮着朝阳宫出宫的机会,焉能放过?

    秋夜总是漫长湿冷,夜里又下起了稀稀拉拉的雨,冷风从窗缝里挤出来,本就睡不安稳的小姑娘醒了。

    沈文舒的寝卧,在朝阳宫顶层,在木椅上静坐了一炷香时间,听着秋雨打在琉璃瓦上的嘀嗒声,沈文舒的脸在烛影下明明灭灭,看不出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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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文箫要见她,拉出了香典的幌子?还是说,引她去的,另有其人?沈文舒蹙着眉,指尖在栏杆上打着节拍,这是她烦躁时最常有的动作,目光转向阴沉沉的夜幕,心中有了计较。

    作者有话要说:

    白蟒胖胖自天冷后越发喜欢缩成一团,朝阳宫里面潮湿阴冷,沈文舒便在二楼突出的露天平台前焚香煮茶,身侧围了五六个香炉,“咕嘟咕嘟”熬着香汤。

    看到少女点头应答,楚鹤轩施施然坐在她身边蒲团处,静看她制香。朝阳宫的日子很寂寞,如果不是祭祀、占卜等需要国师出面的事,此处少有人来,他们若是关起门,这四季风华、炎夏寒冬,似乎都要将这里遗忘。

    “明日祭祀,你不必去了,留守朝阳宫即可。”

    沉了沉眉眼,楚鹤轩唤了一声:“文舒。”

    一定是有人告诉她,自己受了崔家人的喜爱,或许还有更多挑拨,比如说这个祸星回家,还能帮父亲拉拢崔家,不管什么,一定熟悉沈四最在意的东西,刺激她,让她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也要在沈五身上泼脏水。

    推门出去,整个皇宫尽在脚下,这里是皇城最高的地方,从这里看去,各宫院舍笼罩在夜色里,秋雨连绵,门前的灯笼被吹得东倒西歪。寂静的宫道上,偶尔有值夜太监闪过,缩着脖子脚步匆匆。

    此事源于霍黎卿自逃婚后挨了一顿毒打,后来女装扮成宫女一事又传得沸沸扬扬,端和郡主主动退了亲,还没等小公爷高兴,霍老公爷又举起了他的家法,这一次,霍黎卿半个月没下来床。

    第20章 秋猎前夕

    掌心里捏了一张纸条,纸张被折叠揉搓,字迹已然模糊不清,上面写的内容她已能倒背如流,入夜时分,一个眼生的黄门送来,约她明日辰时朝阳宫后门相见,有香典的消息。

    她低身福礼,屈膝低腰,将拜别的礼仪做得郑重,抬头朝着沈三甜甜一笑,躬身退去。

    楚国师踏步上前,钻入鼻息的是青松和雪莲的淡香,前味清淡异常,转瞬带出灰木的沉稳,正是国师祭祀所需的祭请猎神香。

    最后一小锅香汁收拢出锅,热气熏染着沈文舒恬静的眉眼,她停下手中动作,抬头看向面前之人。

    平心而论,沈五是棵制香的苗子,来朝阳宫这些时日,做事适宜,谦和待人,没什么不好。

    胖胖座位被挤,调转蛇头,砸入楚鹤轩怀里,再次睡个昏天黑地。

    胖胖自她入宫就喜欢黏在她身边,又香又暖的小姑娘谁不喜欢呢?楚鹤轩上了二楼,就瞧见一只百尺大蟒奴颜媚骨将香炉和小姑娘围在中央,疏懒翻动肚皮,好叫阳光在身上晒得更均匀些。

    跪坐于石板上的女孩眉眼疏朗,自她入宫以来,一直是这副平静顺和的表情,周身带着一层名叫防备的外壳,哪怕是那位与她交好的崔学士来看望,也是这样的神情,一颦一笑用刻度量好,如她手边量香的小称,分毫不差。

    如果楚国师不主动说话,一直安静制香的沈文舒是绝不会多嘴的。楚鹤轩看了半晌,想起霍黎卿方才传进宫的信纸,要他无论如何,明日带上沈文舒一同去秋猎祭神。

    整个沈家知道香典的人,不超过五个,沈泽、王氏,或许还有沈文箫,这张纸条的由来,就很明确了,毕竟,她的三姐姐,可也同在后宫随奉呢。

    沈文舒想起被众人围谏时大娘子的眼神,沈府,远远有比沈文蔷更恨她的人。她们知道自己的复仇,也知道所得所有,是踏着自己母亲的血泪所来,所以,王氏母女,不是希望沈文舒过得不好,而是想方设法将她碾死,再无翻身的机会,正好,她也是这样想的。

    沈文舒踩着灯笼所处的光亮往前走,脑中皆是方才一幕幕场景,沈文蔷是沈家最不希望自己越过她的人,但她不傻,崔老太师反复告诫不能泄漏老夫人的病情,她定然不会专门往风口上跑。

    天刚蒙蒙亮,大队人马已在神武门聚集完毕,霍黎卿的伤还没好全,骑在马上摇摇欲坠,被霍夫人唠叨了几遍回马车歇息,他被吵的头疼,打马几步与最前面开道的楚鹤轩并行。

    好像节奏有点慢了是不是~

    楚鹤轩不再说话,轻飘飘站起,又离开了,等走到转角处,他顿住,状似无意回头道:“明日我不在,谁来也无需开门。”

    那张纸条被她不动声色藏入袖中,连沉水都没有说。宫中有人知道她需要香典,沈五有一种被窥视并捏住软肋的感觉。

    沈文舒点头,并未对他的话提出质疑,等确定楚鹤轩没有吩咐了,她这才继续手中活计。

    听了沉水的话,沈文舒低笑了一声,将灯笼扶近照明前路,柔声劝道:“别带了,随便收拾些衣物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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