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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娘亲偏爱你，让你能感应到我的想法，可我却不能。”
他说完，还故意笑着瞧她一眼。这自然要挨了她一顿气呼呼的打，还要赔上两句不怎么好听的好听话，她才跟他下起棋来。
她一脸的气愤，却又隐现着压制不住的委屈。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说明白？
摇摇欲坠的白棋赢了，把本来势头稳健的黑棋打得溃不成军。
那会项寓便能早回来两刻钟，回了家早早完成课业，就叫了她。
她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瞥他，他就笑。
他嘴角轻抿，再次开了口。
她打起精神认真思量，而他单手支头着头，不看棋盘，却歪着脑袋看她。
可下一息，她却攥紧了手。
“你可能不会想听。”
项寓讶然看着突然走出来的人，见她还穿着单薄的中衣，她神色不悦，抬起头来直直看向自己。
“要不要下棋？”
他此举总能令她睁大眼睛，惊讶地不知道他怎么猜中了她要下的地方。
项寓看着自己手里败在白棋之下的黑棋，勾起嘴角笑了起来，嗓音极轻极淡地说了一句。
她捏了捏发酸的鼻子，不知怎么就有些说不出来的委屈。
但他却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似得，笑了一声。
项寓忽的一笑，应了。
姐姐住在清崡，他们就住在青舟，每每有下雨下雪的天气，青舟书院的先生们便会多照顾学子们一些，早早地散了课，让学子们趁着天色尚明早些安稳返家。
不会再来打扰了。
舱廊间没有人，只有咣咣铛铛的风声与姑娘的问话一起作响。
可舱室里却响起一阵仓促的脚步声，有人一下拉开了门走了出来。
“宁宁，我对你早已不是手足之情了。”
丫鬟没醒，还在小榻上沉沉睡着。
旁人对弈只点一盏如豆小灯即可，但项寓却在桌上点起四盏灯，每个角上放一盏，一张方桌亮堂堂的。
项寓在棋桌前静坐，又在听了响动之后，缓慢站起了身来，开门到了舱间走廊之上。
那是他最难以启齿的心思，怕她就此惊怕恶心远离的答案。
话音落地，沈宁脚下怔怔定在了那处。
他低头看住她，看住这个令他夜不能寐又不知如何开口的人，说出了他的答案。
沈宁支着身子坐了起来，梦里的一切还没有散去，这两日他做的那些奇怪到暧昧不明的事情又漫上了心头。
乱七八糟的梦做了许久，直到外间的雨声轻了下来，雨在江中下的安静，她才渐渐从混乱的梦境转入了宁静之中。
“好。”
项寓问了，舱室里却静悄悄的，就像是没有人听到一样，不予理会般地沉默着。
她不敢相信地向外看去，却见原本漆黑的走廊上，靠近她舱室的地方，亮起了一盏廊间灯。
他笑，“你可说对了，我只看你就知道了。”
项寓的舱室。
“能看见了吗？”
他看着她，见她果然有一息的犹豫。
他又开了口。
沈宁忽然睁开了眼睛，侧脸枕的地方，有些湿漉漉的。
“项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风在窗外进不来，舱室在咣当的风声里发闷。
“你看我做什么？看我又不能知道我下一步棋下在什么地方？”
“那你也要说，至少把话说清楚！”
“你明白了吗？”
她梦到了在青舟小院典房而住的时候。
她抹了一把眼角的泪珠，想起自己在梦的结尾，又梦见小院空空荡荡，她兜兜转转许久，就在她以为找不到他的时候，他出现了。
“小心脚下。”
项寓定定看了她几息，淡笑了一声。
舱室的走廊里不知有什么，掉落了下来，发出啪嗒一声响。
她刚站起来，努力睁大眼睛去往茶桌的时候，外面忽然有人道了一句。
说完，他的身影蒸发似得消失了，她再也找不到了
他说着，还闭起眼睛，指尖点在棋盘上面。
那灯光自内窗落了进来，舱室瞬时亮了一片。
“不是我让着你，是我真的赢不了你”
滂沱的大雨不知何时转小，最终停了下来。
他说他从没有让过子给她，“不过是跟你下棋不必动脑罢了。”
“你让我不要多想，到底是要怎么想？你就不能说明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吗？”
舱室门忽然大开。
沈宁没有叫醒丫鬟，拨凉了床头专给她留的灯，可惜她眼睛夜视不明，就算有灯也要半摸索着去往一旁给自己倒茶，压下那些纷乱的心绪。
可她却不知道他会下在什么地方。
风越发盘旋捶打在江心船上。
“你不必多想。先去喝水吧，待你回去，我便会吹熄廊下的灯离开。”
他总让她执白棋，先行五子，后来才在她的强烈反对下，去掉了先行的五子。
项寓在这反应里，默了一默，嗓音低沉了下来。
他目光不由自主地，就落在了不远处沈宁的舱室门上。
她那时候还想，难道这就是双胞胎的感应。
她自然没有不答应的，“我的棋艺可精进了，你不许让着我了，不然我就不陪你下了，让你自己同自己下去。”
窗子咣咣铛铛被江风刮的不住作响。
“你想得太多了。”
话音落地，江上的狂风掀起巨浪，将江心孤船瞬时涌动摇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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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问她，“你找我做什么？”
每每她这么说，他便哼笑着瞧她一眼，却不做任何回答。
“我对你，是一个男子，对他倾心已久的姑娘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