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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她说几句话，把话说清楚些总得让她稍稍明白一点，一点就行。是这样吗？”
只是昏昏暗暗里，有两人一坐一卧，却都许久，辗转难眠。
沈宁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亦溢出些许的水光。
晚间众人用饭，沈宁道有些晕船没有前来。
“为何不肯理我？”
只是项寓却在她的话里，身姿僵了一僵。
沈宁亦看到了项寓，看到他神色微怔地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那脚步到底还是到了她身后。
他怎么到她门前来了，是来找她的吗？
他这话令沈宁莫名其妙了一下，旋即心下一酸。
“不必你操心。”
舱室内外静悄悄的，此时并没有人言语，直到姑娘忍不住要问一句什么的时候，他却转过来目光。
傅源连忙将镇纸装进小盒子里递给相遇，不想却见项寓眉头皱起来，一脸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他其实从不曾像她一样，把他当作这世上，最亲最近、不能缺少的那个人
沈宁却在余光看到他的下一息，立刻转过了头去。
“这点小事？”
门一开，房中人便都看了过来，舱室里三位姑娘都看到了项寓脸上。
她夜间看不见，便素来起的早，今日亦在晨光刚露出的时候，就坐到了船尾。
她嘴巴紧紧抿着，眼睛直直地看着项寓，想知道他要如何回应。
她急忙摇头要晃掉眼前的景象，转动之间，余光看到了另一边走来的人。
这句，傅源听清楚了，他直接道。
所以他才无所谓，觉得这只是一件小事。
丫鬟却在这时开门端了茶盘出来。
沈宁早早起了身。
“你要是想哄我不生气，就替我把这个给她，顺便跟她说几句话，把话说清楚些就行了，也总得让她稍稍明白一点，一点就行。”
傅源叮嘱了项寓，见项寓一副好似没有听进去的样子，正要问一句，就听见项寓轻声复述。
说完，项寓转身就要离开。
“我看船上风大，她每日清晨在船尾作画，画布总被吹起。这块墨玉镇纸质地不同寻常，看着不大，却极其沉，约莫能压得住画布”
项寓却瞥了他一眼，一脸的嫌弃。
留给她的正对着项寓的位置空空的，项寓静静看了几息，什么也没有说。
沈宁一怔，不知他这问法又是何意。
她忽的低头笑了一声，“在你心里，也从没有当过我是你的姐妹手足，是吗？”
姑娘手里握着画笔，将画笔攥得紧紧的。
但沈宁眼前莫名浮现出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好。”
宁宁只觉得自己心头酸的厉害，气血都有些不稳了，但她不想在他脸前示弱，仿佛要博得他同情一样，便只忍着，不肯露出半分。
傅源道，“那你哄哄试试呗。”
夜间的行船因着江上风平浪静，平稳而静谧。
他说着，看向项寓。
他不是当作不认识她了吗？她没有不配合他的意思，他这又是来做什么呢？
“你可以只当我是你的手足，可我不能。”
项寓忽的笑了笑，嗓音发哑。
所以，他只当与她全然不识，是吗？
江上吹来的风旋在船尾之上，吹翻镇纸掀起半边的画布，发出呼呼的响声，却无有一人理会。
“冒犯了。”
话音落地，仿佛是大石落进了清池中，渐起片片水花。
“对，我生气了！”傅源哼了一声，扬起了下巴，“你哄我吧！”
方家姐妹兴奋地话题绕着他，嘀嘀咕咕起来，沈宁却端起一旁的茶盅，掀起茶盅的盖子，挡住了自己失落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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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令傅源着实想了一下。
江边的风景一如既往的美，层层叠叠的树丛，丛林见出没的鹿和鸟，晨起的阳光波光粼粼地映在湖面上，映在江边饮水的鹿和枝头叽喳的鸟雀纯净的眼睛里。
整条船还在沉睡之中，她裹了披风，铺了画布，却迟迟没有落笔。
傅源却是一愣，“唉，这块墨玉镇纸你还没拿着呢！”
船舱有穿堂的江风将四处帷幔卷到飞舞，光影飞速变幻，四目相对的这一瞬，姑娘莫名心跳快了一下。
“不带着镇纸，你去说什么呀？”
项寓仍旧半低着头，也不知道到底看向何处，有些出神似得。
他到了一句甚是守礼的话，两步离开了她的窗前。
“能哄好吗？”
话音落地，便听见项寓似决定了一样，道了一个字。
“什么镇纸？”
他见项寓果真往船舱的方向去了，大为震惊，莫名竟觉得这位朋友被鬼怪附了身似得奇怪，和他说了半天的话，就跟没说一样。
他正正向她走了过来。
“是你先不理我的，这三年都当作不曾认识过我的，不是吗？”
他莫名松了口气，目光微缓轻落在她身上。
“怎么哄？”
什么什么镇纸？！傅源都要被他弄晕了。
项寓走到舱中，听见方氏姐妹叽叽咕咕的话语声，一时站在门前没有动。
她抬起头来，恰与项寓低头落在她脸上的目光交错在了一起。
船舱各室已陆续熄了灯火。
她听见了他略微发哑的嗓音，轻声问了一句。
傅源大力点头，“对，就是这样。”
项寓去了。
翌日清晨。
傅源：？
“要不，你替我给宁姑娘送件东西吧。”他说着，从随身佩戴的荷包里拿出来一个小盒子，小盒子打开，里面装着一块造型奇特的石头，傅源声音小了一下，略带几分羞意。
项寓低着头顿了一下。
他低声，“所以，你也只当我是你的手足兄弟，仅此而已，是吗？”
“这点小事，不值得你生气。”
项寓却怔了一下，喃喃一声。
他不是在舱外站了多久了，身上浸了一层泛着凉气的晨起的露水。
“原来是因为这个生气了”
不巧的是，沈宁的舱室里方氏姐妹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