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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兔是娘亲给蝶然买的。”——【兔子不是刘夫人买给蝶然的。】
“兔兔每天都和蝶然在一起。”——【兔子可能会在一天中的某个时间段消失。】
而后头两句被刘夫人否了的话亦是同理。
“兔兔不会自己出去玩。”——【兔子会自己跑出门或者消失。】
“兔兔只是兔兔。”——【兔子应还会有什么其他含义。】
柳千千心中那种预感更加强烈,她回过头对纪敏之道:“咱们明天再来,先去弄只兔子。”
回程的一路上,纪敏之都在问她“弄只兔子”是什么意思。
“尽量贴着蝶然之前的描述找,我回去把上次的记录给你。”
若她猜的没错……
“诶呀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等他们进院子,发现以槐师姐竟已经坐在院子里头了。
柳千千忙问师姐今日有什么发现。
师姐摆摆手,看起来累得厉害:“那甬道好像有点奇怪,我们昨日不是确定了它是向北走的么?本以为是会直接连通的‘开阳’的阵眼,可今日再往下,发现它的走向似乎从‘开阳’旁边擦过去了,只是还要算上回程,我怕那些灵力源不够耗的,便想先回来再做一批。”
闻言,柳千千皱眉坐下,再也忍不住地开口:“为何时至今日,宗里还是没有人加紧下来支援。”
明明查到如今,灵央宫可以说是罪孽深重,更何况她和师兄此前便已有了确定证据证明此次七星阵的异象正是与这个灵央宫宫主有关,为何……为何事到如今,她半点都没有感觉到宗门的调查力度。
以槐师姐被她问得愣了愣,只她很快扫了一眼纪敏之,笑道:“敏之老弟可否帮我的忙,暂时回避一二?”
“嗯?哦!好好好。”
只等世子殿下离开,以槐师姐才重又看向她,口气有些语重心长。
“你应知,灵央宫所犯之恶,针对的是妖兽,甚至影响的也是俗世,反而对宗门并未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害,而此次七星阵的异变,之前我也同你说过,因只有三个点位出事,檀楼的阵核没什么问题,长老会只下了净化的命令,并未多言——”
“可他想要害师兄!”
柳千千近乎是眼眶发红咬牙切齿地盯着师姐说了这句话。
半晌,师姐回了她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怎么觉得你那么像那种……痴汉系主角啊,这么说来岑师兄确实也是冷清白富美人设呢……”
柳千千:……
她在说正事,不要又咕哝一些让人听不明白的话!
“没事的千千,”师姐端正神色拍了拍她的肩:“所以我这不是来帮你了么?宗里不给,我给,你想要什么都跟我说,师姐怎么着也得为了你的爱情努把力。”
柳千千还要争辩,却是被对方按了按手臂。
这次对方的语气是真正严肃起来。
“大概只有出现确凿证据证明事态会扩大到影响宗门,长老会才会有所动作,所以千千,急不得。”
“……而宗门如何,已不可改,既你我都心知肚明长老会的作态,又何必早早寄希望于他们。”
而师姐难得严肃的一番话,逼得柳千千哑了许久。
好像有一腔愤怒找不到宣泄点,积压心头,沉沉发涩。
“别一脸丧气啊,”师姐忽地那处一道新的符令来:“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拿着这个进屋去等着吧。”
抬手接过符令在手中看了看,柳千千猛然抬头看向师姐。
对方像是被她的神情逗笑了,抿着唇又朝一边的厢房抬了抬下巴。
柳千千紧握着符令,喊了声“谢谢师姐”,很快飞奔回屋。
直到落座案前,她才把那张符令拿出来放在掌心仔细摩挲细看。
这是传讯符,而且是比较特别的,语音传讯符,可是实时听见对方声音的那种。
屋里,少女拿出一直揣在身上的掌教护身符,和符令一起放到案上,只端正了坐姿安安静静等着。
屋外,此前被要求回避的纪敏之端了茶点去而复返,见他们没有在谈事情,这才重新入院,不过他刚要开口喊柳千千出来吃东西,就被青槐兄摁着坐下了。
青槐兄扫了他一眼淡淡道:“人家要煲电话粥,你去凑什么热闹……”,说罢,对方直接往嘴里塞了一块龙井酥。
“殿画”粥?纪敏之疑惑地眨了眨眼。
这是什么粥?好吃么?
***
柳千千觉得自己的心跳因为等待而变得急促起来。
她几乎是下意识屏了一轮又一轮的呼吸,只仿佛屋里的空气都焦灼。
就在她这轮等到一半时,忽见符令一闪,她忙把符令贴到护身符上,融会的金色交缠,两者逐渐化为一物,她屏着呼吸听见了一些细碎的杂音。
就在她的心悬得老高时,听见对面传来一声“柳千千?”
啊,是掌教大人。
满心期待被扎破,她整个背脊都塌了下去,忍不住冷声道:“何事?”
“诶?柳千千,你这是什么口气啊,要不是我听以槐说你相思病重的厉害,整天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丧气样子,我可不会这么好心的让戚长老给你弄这个。”
柳千千才不理他多余啰嗦的这些废话,只飞快开口追问起师兄的情况。
“师兄好点了吗?还难受吗?晕着还是醒着?哦对了,掌教大人你带回去的梦盒,三个一轮,我——”
“停停停,”那头传来掌教大人有些受不了的声音,他似是往另一处多走了两步,声音离得远了,像是把符令挪开递到旁边一些。
“你听见了,柳千千有多关心你。”
意识到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柳千千的心再次被吊起来。
她从未在这样短暂的时间里体会过如此这般跌宕起伏的心绪。
只那头又是一阵细微的摩擦声,似是符令被交给另一个人,只听掌教大人应是起了身,说了句“你们聊”便离开了。
柳千千抿着唇,在半晌的宁静里,听见了一道有节律的悠长呼吸。
“千千?”
熟悉的嗓音越过重峦叠嶂响在她耳畔,让她忍不住瘪了嘴巴。
眼里热乎乎的,视线不可抑制的朦胧起来,柳千千却只是猛地吸气想憋住乱七八糟的声音,现在她的表情一定狼狈又难堪。
“哭了?”师兄的语气很轻,听着还有些虚弱似的,被符令的效果一阻隔,有股格外柔软的温和。
像是压上来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的眼泪开始噼里啪啦往下掉,克制不住的哭声逐渐变大起来,好像找到什么宣泄口似的,一定要把这两日心头浓密乌云里的雨水榨干。
以前,她从来不会哭出声。
然而面对师兄,一听到师兄的嗓音,她……
只等她的情绪稍稍平复些,变得只剩下间隔的抽噎,师兄才重新开口:“好点了吗?”
柳千千回了一声鼻音很重的“嗯”,紧跟着又抽了口气。
那头的人像是轻叹了叹,再说话是声音更软,带了点哄小孩的语调:“乖,找个布巾擦擦,别总是用手背,眼皮会痛的。”
然而柳千千却只抱着护身符和符令贴到耳畔,几乎趴在了案上,她小声嘟囔,因为抽噎说话都有些结巴:“等……等会……再去找……”
“好吧,”师兄也没强迫她,只又叮嘱:“那到时打盆热水好好敷一敷。”
“……嗯。”
好奇怪,明明她应是有许多话要对师兄说的,然而此刻她却只是抱着护身符趴在案几上,听那头隐隐约约属于师兄的呼吸。
她应该同师兄开口讲讲这几日的发现的,应该说说湟水码头的异象,说她用上了之前和师兄一起做的灵力源,说七星阵的毛病,说关于“兔子”的那些,刘夫人和蝶然的对话……
再不济,她也应该开口问问师兄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不难受,痛不痛……
可她就是闭着嘴巴,有些不想开口。
仿佛,总觉得,若是早早开始讲这些事,讲一件少一件,说不准这场灵讯就该结束了。
师兄一时也没再做声。
屋外天色暗下来,落日余晖洒入屋内,在她面前的案几上变成金色的光痕。
柳千千忍不住分神想,师兄的院子此刻是不是也能看见落日呢?师兄床榻的位置对了右边一扇敞窗,他也会看到和她一样的晚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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