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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她倒没再和他斗什么口舌,也是真心实意地感激,便郑重说了谢谢。

    然这道谢换来对方一声惊呼。

    少年世子好像有点脸红似的,跟着挠了挠头,低声嘟囔:“你一下这么严肃,倒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其实我也没做什么的——”

    “好了。”

    却是师兄从旁打断了纪敏之的话。柳千千有些意外,因她极少见师兄有这般失礼的时候。

    察觉到她的视线,师兄抬眸扫了她一眼,抿着唇角眸光轻晃,可没对她说什么,只点了纸卷示意他们看过去。

    “我们比江大人更早拿到了鹿儿姑娘的遗物,这应是不错的筹码。”他点了点地图上的一处,就是往昔枕梦楼旧址上的新茶楼。而在地图旁边还放了个长匣子,大概就是师兄口中的东西了。

    师兄把匣子推过来放到柳千千面前:“可惜这匣子好像有些机关,我不擅长,便想着等你醒了给你瞧瞧。”

    “若是能顺利了解到鹿儿姑娘遗物里的信息自然是好,但最不利的情况,至少我们也能用这个试着撬开江大人的嘴巴。”

    听到这,柳千千有些状况外地发言:“难道江大人还不愿意乖乖说出实情吗?”

    这话说完,师兄和纪敏之同时抬头看向她。

    “我说错什么了吗?”

    她回想起自己把对方的灵体捏在手里折磨的时候,那家伙不是挣扎得很厉害么?

    正坐在她对面的纪敏之忽地摸了摸胳膊:“柳千千,你这是什么表情,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是吗?

    她同样回给纪敏之一个挑眉,手上拿起长匣子,淡淡道:“我会先把这个解开的。”

    等送走纪敏之,屋里又只剩下她和师兄,他们这才再次讨论起了一下那个神秘的黑雾中人。

    关于师兄离开虚境后她独自经历了什么,柳千千讲的事无巨细,不过她下意识隐瞒了关于古怪当铺和红衣女子的那一段——只因她总觉得那件事情已经过去,而且师兄似乎一直觉得她之所以能看见秘境生灵或许是因为灵契。

    现在摆在眼前的问题那么多,她不想再多加一个自己的身份疑惑。

    但她说完之后,师兄当先注意的不是别的,而是很快皱眉复问了一遍她是不是真被钩镰穿胸击中了,又问她为何之前讲的时候没有提及。

    “是打穿了,不过是在虚境里,也只是灵识受伤,我这不睡了好几天也就恢——”

    她本还站在案几边和师兄一道看刚刚画的石洞和钩镰图纸,然而话没说完,却忽然被抱住。

    “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师兄有些沙哑的嗓音响在她耳朵边上。

    然而师就说了这么一句,便再没出声,只是扣着她腰的手臂更紧了紧,片刻后又很快直起身,拉着她坐到塌边弯腰像是要给她解扣子。

    他的眼眶好像又有点红。

    不过现在这个进度……

    虽然她是不介意,但会不会……突然了一点?

    柳千千抬手按住师兄,露出一点询问的表情。

    而后师兄微微一愣,她眼看着对方眼睫一颤,飞快脸红了。

    “我不是……我,我是要看看你的伤口有没有异样,不是……”

    原来是要查看伤口。

    柳千千摇摇头道:“没什么的师兄,我自己检查过。”

    她再醒来时便有看,胸口一点都见不着虚境中鲜血淋漓的模样,半丝痕迹也无。

    师兄还是微微皱着眉。

    不过柳千千当下已经想起了更要紧的事情,她抓着师兄的手让他坐到身边,放低了声音,提出了自己从虚境得来的最大怀疑。

    “师兄有没有想过,也许‘归元长老的手札’,本身就是一个谎言?”

    ***

    “柳姐姐的身体好些了吗?”

    柳千千笑着点点头,抬手替奉宁县主诊脉。

    “哇,柳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

    说起来,果然和纪敏之是兄妹,奉宁县主虽然看起来文文弱弱,但性子其实也很活泼。虽说每次复诊时都是她和师兄一道来,但好像县主待她就亲近些。

    譬如县主依旧叫师兄“岑公子”,但是会喊她“柳姐姐”。

    奉宁县主还曾私下问过她岑公子是不是有什么不满,因为他好像看起来总是冷冰冰的不高兴。

    她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差点没笑出声来。

    “县主也很漂亮。”

    她凝心诊脉,再放手时面上神色也更松弛了:“恢复得很好,今日可以再下地多走动走动。”

    闻言,奉宁县主有些兴奋地眨眼睛:“是吗?那我今日可以试府宴的新衣服了!”

    而后她的眸光似乎在她和坐在房间另一侧的师兄身上来回转了转,开口时揶揄的表情简直和她哥纪敏之一模一样:“柳姐姐不是也要参加府宴吗?现做肯定是来不及,但姐姐不买新衣服吗?而且也要过年了诶。”

    新衣服?

    柳千千愣了愣。

    这府宴,其实是因了奉宁县主身体好了不少,又正赶上近年关,西平王府便打算举行一次筵席,邀请西平郡内有名望的官宦及家眷。

    其实这事也有一部分是他们的主意。因为柳千千后来才从师兄口中得知,原来江悌自打他们离开江府后,便闭门不出,把整个江府都封得像铁桶。

    他们纵然想跟对方接触,也一时找不到机会。

    而这次假借府宴的名头,是三皇子亲去送了请函,且郡王爷难得放下身段四处扬言道就盼着江打人来筵席,还说要在新一年和江大人和睦相处。

    虽然柳千千不太确定他们的这个方法能不能保证让江悌出席,但师兄说江府或许还有他们预料不到的危险,哪怕是修行者说不准也会吃亏,硬闯应该是迫不得已的最后一步。

    的确,思及上一次在里头遭遇了什么,她稍稍心有余悸。

    所以话说回来,参加府宴其实是计划的一环,更何况修行本来就提倡简朴,新衣服什么的肯定是不必了。

    可柳千千刚要开口委婉把话带过去,忽然察觉师兄走到近前来。

    “县主可知在哪里能买到不错的成衣?”

    她有些讶然的侧头看师兄,却发现对方面上还是照旧一派沉静平稳,是惯常在人前展示出来的标志性的严肃冷淡。

    县主听了这话好像笑起来,只说罗布集市后头有家她常定制衣裳的铺子。

    等被师兄引着离府走上界面,她仍有些疑惑。

    “师兄,我们现在出来不安全吧?再说,县主不知道我们的真实身份,她说的话不必——”

    没想到师兄只是牵着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指头,侧过头来扫她一眼后淡淡道:“你这几日太紧张了,出来放松放松。”

    这话让柳千千再次愣住。

    她抿抿唇低下了头。

    自打她和师兄讲了关于“归元长老的手札”的怀疑后,她的确心里一直紧紧缠着这个问题,并且总会回忆起上一世她经历过的师兄的身死。她有时忍不住会想,是不是上一世的师兄就是遭了这样的坎,才会丢了性命。

    那个浓雾背后的神秘人还说过“放干月魇的血”这种可怖的话,每每想象到若是师兄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落入对方手中,她……

    “又在想?”

    她眉心一热,是师兄拿指腹轻轻揉了揉她紧皱的眉头。

    师兄的面容近在咫尺,冲散了她脑海里那些散发着血腥气的石洞画面。他的眸光柔软,好像只对着她才会化冰一般。

    “我们不是讨论过那些,也已考虑去信给贺掌教?既然选择以如此迂回的手段针对我,那就说明对方一定还有别的顾忌,所以不是说好了我们暂时先从江悌这边着手看看?”

    “至于现在上街的安全问题,其实一直有探子盯着江府那边的动静,我有推测江大人或许是自顾不暇,肯定不会出现上次那般强把我们‘请’过去的情形了。”

    感受着掌心的温度,柳千千抬眸看师兄。

    她盯着师兄精致如画的眉眼,见师兄露出“怎么了吗”的询问神情,忍不住抬手抱住了对方的腰。

    等面颊贴上真真切切散发着热意的胸膛,她好像终于踏实了些。

    “千千?”师兄似是诧异片刻,不过很快同样抬手环住了她。

    幸而他们现在并未走上主街,在巷子里抱着也不太引人注意,柳千千把脑袋埋在师兄怀里猛地吸气,动作极幼稚地眷恋着师兄身上的淡香。

    察觉到她的动作,师兄似乎笑起来,胸中有轻微的震动。

    这样的师兄……她大概永远都抱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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