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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上行人皆捂紧衣裳, 用衣袖挡面,仓皇四散逃窜。

    街边摆摊的商贩忙不迭的将东西装进框子里,胡乱的收拾一通, 挑着担子急匆匆的就往回跑。

    这架势,怕是要有一场大雨。

    果不其然,只过了片刻时间,倾盆大雨铺天盖地而来, 瞬间便将整个上京吞噬。

    “这雨......下的多少有些不合时宜。”香睢楼上一个着黄色衣袍的男子站在窗边望着漫天的雨帘呢喃道。

    他本就不喜欢湿漉漉的感觉, 每次遇见这种天气就很烦躁,尤其是在这种关键时期, 心情就更加不好。

    太子之位迟迟未定,陛下又不表露任何想法, 总是不冷不热的晾着他。

    几个兄弟也在暗暗发力, 于他而言, 这些情况很不容乐观。

    为了能夺得太子之位,他只能独辟蹊径,做出些功劳来, 让父皇对他刮目相看。

    这次犒赏三军便是最好的机会,也是除去张阑之与赵彦辰的绝佳时机。

    去岁秋汛之时, 他们二人拒绝了他的邀请, 不肯与他同走一条路, 那么,这种人便只有死这一条路了。

    谁都不能挡他祁跃成为太子之路!

    只要等到该去的人都到齐,便可以动手,在半路斩杀他们,制造出两位大臣被匪徒所杀的假象。

    他再佯装带着人前去救人,而后宣布他们二人被杀害。

    因为皇帝要犒赏三军的旨意已经传到边境,不可能食言,祁跃便请旨带着御赐之物去往边境。

    这样一来既能与边境的将士拉近距离,又能为陛下分忧,说不定就因为这事儿,陛下就能对他刮目相看了呢。

    计划是好的,就是不知道这件事情实施起来会不会顺利完成。

    祁跃想到这儿,忽得叹了口气,面色显得有些不好。

    司镜坐在桌前品茶,见他这副模样,便知道二皇子心里在担忧什么。

    他将杯盏放下,安慰他道: “殿下,且不要太过忧愁,我倒是觉得这雨下的十分合适。”

    “奥?”二皇子垂眸看他,“世子这话何意?你觉得哪里合适了?”

    司镜笑了笑,站起身,踱步到窗边。

    站在二皇子身旁,他望着无边的雨幕,解释道,“张中书带着那般多的东西前去边境,速度不会太快,若是下雨地面泥泞不堪,会更加拖慢他们的速度。他们在路上花的时间越久,对我们越有利。”

    “眼下赵彦辰还未出发,我们还要等,这也是需要时间的,殿下可不能急。”

    只有等到张阑之与赵彦辰二人碰上,二皇子的计划才能实施。

    二皇子听他说完这一番话,忽得大笑起来,“嗯,世子这话说的到有几分道理,但是本殿早就想到了。”

    司镜会错了意,只好尴尬的笑了笑,换了个话题。

    “殿下,眼下赵彦辰身中剧毒,身子虚弱,何不直接......”

    他其实有些不明白,既然想除掉那两个人,为何不趁现在下手。直接派人做掉不就可以了,为什么非要等到两人见面才动手。

    司镜对着二皇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目光凶狠毒辣。

    他只知道祁跃要杀张阑之与赵彦辰,并不知道他还有其他的计划。

    二皇子摆了摆手,“那肯定是不能的,我是何等身份,决不能沾上一丝污点,若是直接动手哪日被父皇发现,本殿岂不是废了。眼下,既然有人上赶着去杀人,那本殿便助她一臂之力,事成后,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那女子身上,这一切便与本殿没有关系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对了,还有一事未与你说,本殿还要借搞上三军之事,夺得父皇的另眼相待,不单单只是杀人这么简单,这次你可要好好帮帮本殿。”

    这般一说,司镜才明白二皇子的用意,倒是他自己愚笨,将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实在是妙!”他拍手叫好,“殿下果然机智过人。”

    二皇子笑了笑,拍了拍司镜的肩膀,“本殿办的乃是大事,自然要好好谋划,又不是随口说说。”

    “是是是,殿下说的是。”司镜连忙附和道。

    他现在将全部身家都压在二皇子身上,期望他当上太子,再成为一国之君,那样,尚书令的职位便是他的了。

    两人相视一笑,一道看向连绵的雨幕......

    冬日的雨水冰冷彻骨,这种时候,众人都避之不及,生怕被雨水淋湿一点。

    可是,揽月阁内,却有一人站在雨幕之中,一动不动,任由冰冷的雨水浇灌全身,脸色惨白。

    赵彦辰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已经很久了,在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后,他就万分悔恨,想以此来惩罚自己,洗清自身的罪孽。

    衣裳上的血迹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再看不到一丝痕迹。

    荔枝与林值陪着他站在雨里,心急如焚,可饶是再担心,他们都不敢上前去劝,只能这般等着。

    看大人这般惩罚自己,荔枝便在想,夫人不在府里也看不见啊,就算是大人在这儿待上一夜又有什么用呢?实在是没有必要折磨自己。

    她扯了扯林值的衣袖,对他耳语道:“怎么办啊,再这么下去,大人恐怕病情会加重的。”

    林值眉头都快皱成了川字,他又何尝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可是知道又如何呢,他又做不了什么。

    他无奈的望着自家大人单薄的背影,摇了摇头,“大人他不让我们靠近,我也没有法子啊,他这样做,可能是会觉得心里好过一些吧。”

    太医他已经派人去请了,现在恐怕已经在来的路上,若是有什么问题再诊治便是了。

    心里那道坎儿若是过不去,就算是身子再好,也如同行尸走肉,没什么意义。

    林值低低的叹了口气,心情更加复杂起来。

    雨势越来越大,大到连十步开外的树木都看不见了,赵彦辰还是那般站着不动。

    他浑身已经湿透,雨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滴落,周身被雨水冲的没了一丝温度。

    寒气入体,令他打了个寒颤,他猛地咳嗽了几声,身子也随之晃了晃。

    林值与荔枝见大人的情形不对,大有晕倒之势,他们赶忙迎上去接人。

    可两人还未走到赵彦辰的身边,他便已经轰然倒地,不再动弹。

    荔枝吓坏了,忙唤道:“大人!大人你可不要有事啊!”

    林值扑过去将人扶着坐了起来,朝外面大声吼道,“快来人,大人晕倒了。”

    立即就有护卫冲过来,将赵彦辰扶着送进揽月阁。

    太医来的十分及时,林值刚为大人换了衣裳,他便来了。

    刘太医是太医院的老人,医术十分高超,为赵彦辰请脉之后,便断定他已经患了风寒,再加上伤口崩裂,情况不容乐观。

    于是,给他准备了药浴。

    赵彦辰一直在汤池里泡了整整三日,期间口角频繁溢出黑血,林值与荔枝忙上忙下,尽心照顾着,不敢怠慢分毫,愣是没让赵永权靠近一步。

    这番诊治下来,他身上的余毒竟然消了不少,到了第三日夜里,慢慢转醒过来,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

    而后,他的身子逐渐开始恢复,虽然不如先前那般健步如飞,但也好了七八成。

    白日里赵彦辰去宫中帮着晋帝处理公务,到了晚上便继续泡药浴。

    每次泡完,他都会去揽月阁坐上一会儿,听听风声,看看雨。

    有时候甚至整夜整夜的不睡觉,在温宴的寝房坐到天明。

    就这般过了几日,终于将手头的事情处置完毕,晋帝见他近日身子受过大伤需要静养,便给他批了两个月的假。

    赵彦辰当晚便收拾行囊,按照岑凌发来的传书路线,动身前去寻找温宴。

    温宴一行人此时已经到了云州,这里距离上澧还有一半的距离。

    马车走了半个月,三日前他们与迟承汇合,现在正往边境赶。

    马车摇摇晃晃,温宴的身子有些吃不消,这会儿正靠在软垫上休息。

    张阑之心疼坏了,他握着她的手,问道:“宴宴,你怎么样了?要不要停下来歇一会儿?”

    近几日一直在下雨,路不好走,总是颠簸不已,张阑之自己都感觉不舒服,他想温宴身子本就弱,肯定更不舒服。

    温宴撑着身子坐起来,摆了摆手,“我没事,你不要担心我,你也照顾照顾宣芷,她也是个女孩子,跟着我们一道受苦......”

    宣芷身子其实还算是不错的,她至少没有因为颠簸而晕眩,反而看见这一路的美景还十分欢愉,整个人精神的不得了。

    她坐在矮几的另一边,手撑着脑袋一眨不眨的望着温宴。

    她都看着她好一会儿了,见温宴面色苍白,精神萎靡,看上去委实不像是晕马车的症状。

    先前去西山庙里祈福,她母亲也是晕车,纵使再难受也不会四肢酸软,浑身无力,更加不会面色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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