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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彦辰端正坐着,脊背挺直,整个人都朝外散发着孤傲之气。
只消人看上一眼,便不敢再与他对视,他身上总是带着一种距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身子显得无欲无求,可是视线黏腻不堪,一直停留在温宴身上,寸步不移。
整个马车内室都充斥着冷梅香,与温宴身上的茉莉花香融合在一起,交织成了一片独有的清香,沁人心脾。
矮几上置着的薄纱灯笼内的烛火随着马车的移动轻轻摇曳着,朝外散发着晕黄的灯光。
这烛光薄薄的打在温宴垂散了满垫的墨发上,好似给她镀上了一层金子,金灿灿的,迷人眼眸。
她双眼紧闭,长睫纤盈的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唇口轻启,均匀的呼吸着,看的赵彦辰一时迷醉了。
倒是越发的好看了,才一日不见而已,她怎么就这么让他抓心挠肝的想念。
他看着她,内心的喜欢越发深刻起来。
马车在空无一人的街巷里飞快穿梭着,外头的静谧被一道呼啸而过的寒风打散。
这风卷着街巷两旁的银杏叶子翻滚而下,飘飘洒洒的落了满地。
马车跑过,车轮带风携着落在地上的金灿灿的银杏叶子又飘扬而起。
将这冬日特有的景象彰显的淋漓尽致。
天色越来越沉,暗到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冷风越发的刺骨。
林值骑着马跟在马车后面,谨慎的扫着四周可能会出现的危险。
抓着缰绳的手都快冻的握不住了,他松开缰绳,送到唇边哈了口热气搓了搓,感觉稍微暖了一些,又继续抓紧缰绳往前跑。
岑凌则在前头骑着马带路,两人一前一后守护着马车内的主子,可谓是尽心尽责。
这一次他们二人同时领命看着温宴,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人给跑了。
林值瞧着马车内车帘处透出的一道坐的笔直的身影,暗暗叹了口气,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一开始大人就不该那样做的。
早早的就接纳了温姑娘,后面也就没有这么复杂的事情了。
哈出的白气瞬间便被寒风吹散,不知飘向了何处。
走了约莫一刻钟,天上忽然开始下起了雪。
先是下的雪粒子,砸在马车顶棚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而后越下越大,慢慢的变成了鹅毛大雪。
赵彦辰怕这声响吵到温宴,便将她抱到自己的怀中,用双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雪花纷纷落下,不大一会儿的时间便将马车顶棚给盖得严严实实,一些雪花还顺着飘动的车帘钻进车内,搅乱了一室暖意。
“安儿,快将这帘子按住,莫让冷风进来,临儿在睡觉,别弄的得了风寒。”一个约莫三十的女子蹙眉吩咐着。
“是,母亲,我这就收拾。”宁安忙按住恣意飞扬着的窗帘。
将将按住帘子,马车内很快便重新回暖了。
“伯母,这两日我都十分繁忙,没有去拜见您实在抱歉。”张阑之声音温和如玉,眉目透着歉疚。
“不打紧,之儿莫要有心理压力才是,我老婆子知道分寸,你们现在都是大官了,肯定会很忙,哪里还能得怪你。”宁母慈爱的笑了笑。
她是个地地道道的乡下人,双颊被太阳晒得通红,眼下还有一圈雀斑。
虽然才三十岁,但是看上去已经不年轻了。
整个人虽打扮也很显老气,但是她却与那些乡下的妇人不同,贤德宽厚,内心通透无比。
她本来可以跟着两个儿子一起尊享老夫人的生活,可是她在宁家村住了一辈子了,怎么都舍不得那里。
于是便一人留在乡下,种种地,养养鱼,顺便带带孙儿。
两年前收养了失忆的张阑之后,她尽心尽力的帮着他调养身子,一来二去间,生了亲情,她便将张阑之当作亲生儿子一般对待。
那日在菜地拔萝卜,一收到宁安的飞书,看见信上说张阑之要成亲,请她过来当高堂之事,她高兴的简直都要哭了。
二话不说,收拾了东西带着孙儿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
因为大儿子在五百里外的上曲当县令,儿媳为了能照顾他,也跟着一起去了。
孙儿暂时就留在宁家村,这回来参加婚宴,便是一起带来了。
“伯母不怪我便好,这次来一定要好好住上几日。”张阑之温尔一笑。
宁母笑眯眯的看着张阑之,说道:“好好好,真是好哇,之儿都娶亲成家立业了,明年我老婆子是不是又要多出一个孙儿孙女儿来了。”
闻言,宁安忙打岔,“娘,瞧你说的,这生孩子还得问问未来的嫂嫂,阑之可是将她捧在手心里,舍不得她受一点苦呢,生孩子多辛苦啊,你说是不是阑之?”
“伯母说的是,我这成亲了孩子肯定是得有的,宁安这话倒也不假,等宴宴身子调养好些了,再看看什么时候要孩子。”张阑之心中被暖意包裹着,十分畅快。
他倒是现在就想要,可奈何温宴她不愿意,他还能强迫她不成?
不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去强迫她做那些事。
“好好好,都是好样儿的。”宁母抱着还在熟睡的临儿笑盈盈的道,“临儿这孩子一个人孤独惯了,你们两个最好是一人先生一个,给他做个伴儿。”
宁安听了这话,顿时红了耳朵。
他连女子的手都没摸过,哪里能想到生孩子那处去,这话说的他怪不好意思的。
张阑之瞧出来他的异样,打趣道:“你还会害羞,都多人大的人了。”
“张阑之,你闭嘴,不许说我。”宁安佯装怒道。
他心里其实早就乐开了花,这会儿倒是很向往有个女子能喜欢自己,只可惜他觉得他太憨厚了些,花灯节那日看中的姑娘一个都不想理他。
几人聊着聊着便到了张府门口,小厮见大人回来忙拿来脚凳准备着。
宁母便在宁安与张阑之的搀扶下走下马车,而后跟着一同入了张府。
“伯母,您先跟着宁安一起到花厅等着,将宁儿放在客房歇着,我先去看看宴宴,让下人将新准备的喜服拿过去给她换上。”张阑之温声道。
“好,你放心去吧。”宁母道。
先前张阑之一到宁府便将今夜先简单行个礼的事情告知他们了,这会儿并不需要做过多的布置。
不敢太过张扬,怕被人发现端倪。
在本朝,曾明文规定,只要两人心意相通在互相同意的情况下行了拜堂礼,那么便已经算是夫妻。
婚嫁乃大事,从无人敢亵渎。
更何况,张阑之需要与温宴有这层关系,这样往后他再做什么都是顺理成章的,不必要顾虑许多。
毕竟名声什么的还是要重视,就算是官再大,也抵挡不住坊间的不堪流言。
将人安排好后,张阑之便去了清疏院。
他心里自然是高兴的紧,想温宴这会儿一定在房中等着他,就像新婚妻子盼着夫君那般。
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过来了,一入院子,他便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台阶,推门而入。
“宴宴,我回来了。”他欣喜的朝里面唤道。
话音一落,屋内并无人应答。
并且他才发现这屋子里竟然没有点灯,他分明记得走的时候烛火明明是亮着的。
张阑之顿时便感觉到有一丝不正常的气氛弥漫在屋子里,他记得宴宴往日睡觉最是怕黑暗,怎么会熄灯睡觉。
他忙打开火折子点燃烛火,屋子里登时就亮了起来。
“宴宴,你睡着了吗?”他又唤了一句,还是无人应答。
张阑之心下一沉,忙挑开纱帘,向塌上望去。
这塌上哪里还有人,只有凌乱的寝被散在上面,里面已经没有了余温。
他在里面摸了摸,只感觉到到处一片刺骨的冷,说明人在很久之前就不在了。
他的背后顿时起了冷汗,恐惧与难受同时升起。
宴宴她......难道是睡不着起来闲逛时,在府里迷了路?
又或是想着他们二人的身份觉得还是有顾虑,就逃跑了吗?
不不不,起了这个念头的时候,他立即否认,宴宴那会儿是笑着答应他的,肯定不是因为这个。
“银杏,滚进来!”他几乎是怒吼着朝外面喊道。
在偏房打盹的小丫鬟惊得一个激灵,险些从凳子上滚下来,她跌跌撞撞的跑进正屋,望着自家大人这骇人的模样,心都快跳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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