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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做人时我便能穿你的掌,你做鬼时,我一样能扒你的皮。”

    纵使水匪生平日是无恶不作之人,此刻在玉面修罗面前,他们吓得纷纷垂下头,只觉得遍体生寒,四肢五骸都因恐惧而颤抖着。

    眼前的这个男人压根就不是人!他才是从地狱爬起来的嗜血恶鬼!

    秦昭朗满脸惊惶愣在一旁,他感受到裴行舟带来的强大的恐惧与压迫感,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原来这便是杀伐狠辣,雷霆手段,动动手指便能取人性命的清河王!原来那些骇人传闻都是真的!

    裴行舟面容阴沉而俊美,他嗓音疏冷,带着一丝陡峭的凉意。

    “带下去,统统挑断手筋脚筋。”

    “切记,不得伤人性命。”他又单独补充道。

    “是!”秦昭朗连忙上前领了命,也听出了裴行舟的言外之意。

    对于重刑犯来说,死亡,或许是最好的宿命,可裴行舟偏偏不让他们称心如意。

    他要这些畜生在牢狱之中,日日遭受皮肉之苦,夜夜尝尽非人折磨,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要让他们身体所流出每一滴肮脏的鲜血,都为舱底受害孩童们忏悔赎罪,直至他们卑劣而漫长生命的最后一刻。

    好似预知到未来悲惨的宿命,剩下水匪宛如死狗一般,被官差给拖了下去。

    一众官差进船舱搜证,甲板之上只剩下裴行舟与姜令妩两人。

    姜令妩幽幽盯着江面半晌,她轻轻叹了声气。

    裴行舟犹豫一瞬,过了半晌缓缓开口。

    “阿妩?”

    姜令妩抬眸看向他,杏眸逐渐变得清亮:

    “我在。”

    裴行舟眸色暗了暗,“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

    姜令妩微微摇头,主动上前牵起他的手。

    “没有,我觉得很解气。

    我知道以暴制暴不是最好的法子,但却是眼下对待恶人最有效的法子,我知道,你是想为那些孩子们讨回一个说法,才用雷霆手段惩罚恶人。”

    裴行舟心底微松,“那你刚刚为何叹气,我以为你会怕我,会惧我…”

    姜令妩定定地回望着他,眸间流转闪过一丝心疼。

    “我为何要怕你?惧你?

    我只是想起曾经的你,有些心疼。”

    姜令妩执起他的手,轻轻说着:

    “这明明应该是一双执笔定天下的手,得是受了多大苦,才从翩翩如玉状元郎,变成了杀伐狠辣的清河王。

    世人只看到你手上的血腥,却不知它为何而来。

    裴行舟,世人敬你,畏你,我只心疼你。”

    裴行舟心口好似被轻柔的羽毛扫过,一瞬间,他心底的暴虐以及愤怒好似都被抚平了。

    这么些年,他孤身一人游走于朝堂江湖之间,许多不得已的时候,这双执笔定天下的手也杀过不少人,染了许多血腥气。

    可他从来就不后悔!他宁愿做一把锋芒必露的寒刀,锋利地划开这世间的不平与腐朽,换一个海晏河清的大盛朝。

    有人惧他畏他,有人敬他尊他,有人恨他厌他,可没来没有一个人,像姜令妩一样说心疼他。

    暖阳下,裴行舟忽然如释重负地笑了。

    他果然没有看错人,他的小姑娘不光善良,也有锋芒。

    第55章 采生折割

    已过了大半日时,官差仍在画舫上搜证,姜令妩立于甲板之上,下颌微扬,清浅杏眸凝望着远处朦朦霭霭的江雾,只觉得有光隐隐破雾而出。

    船舷投下一道道斑驳的光影,将她笼于在阴影之中,任由江风卷起她的衣角,她面上虽波澜不惊,但内心思绪涌动。

    今日搜寻幽灵船实在太过顺利了,线索如此顺理成章,让人不得不起了疑心。

    这样一艘满载罪恶与龌龊的画舫,本应隐匿于江面,无人知晓,为何会被乞丐轻易窥出端倪?

    裴行舟刚刚安置好受害孩童,见她独自一人神色冷肃,于是走到她身旁问道:

    “你也发现不妥之处了?”

    姜令妩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不错。按理说,谢鲲鹏生平沽名钓誉,最是爱惜名声,他大费周章弄了个画舫,便是为了不让人发现他的秘密!

    因此,这艘画舫一定是小心行事,断断不会与陆地之人留下蛛丝马迹!

    可是城中乞丐仅用三日时间,便发现这艘画坊的形迹可疑,并且能精准地告知画舫特征以及具体位置。

    王爷,你说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在刻意引导着什么?”

    裴行舟眼眸暗了下来,这些疑点同样也在困惑着他。

    浩瀚江波浓云薄雾,画舫云云之多,而乞丐竟能提供如此精准的线索,的确惹人怀疑。

    姜令妩收回目光,“我总觉得,是有人故意引我们到这里。”

    随后她眼眸微咪,顿了下。

    “或许,是凶手引我们来此,而他这么做,是为了解救其他受害者!”

    裴行舟转向江边薄雾,一双亮如寒星的眸子,迎着光的方向,掷地有声笃定道:

    “不管对方是谁,有何目的,真相定会浮出水面。”

    与此同时,搜寻的官差疾步来报。

    “启禀王爷,我们在暗室夹板内发现了一个账本!”

    账本?这艘画舫竟然有账本?

    一丝不安与怀疑漫上姜令妩的心头。

    裴行舟接过账本,粗浅翻动几页,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周身气压瞬间一低。

    在场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何清河王看完账本后,面如墨色。

    裴行舟墨玉眸子透出一丝杀意,他重重合上账本。

    “谢鲲鹏果真是个畜生。”

    这账本记录的是,谢鲲鹏与漠北锦缎交易来往,只是有几处地方实在奇怪的很,吸引了姜令妩的目光。

    “晋合五年二月,漠北采买十三匹莲花纹锦被,十七匹莲叶纹锦被,其中破损四匹,进账三千四百两。

    晋合五年六月,漠北采买十五匹莲花纹锦被,十五匹莲叶纹锦被,其中破损八匹,进账三千两。”

    世人皆知,漠北乃苦寒之地,为何六月酷暑,对方还要采买三十匹棉被?难道是为过冬提前准备?

    为何棉被要分莲花纹,莲叶纹,为何破损的棉被还能售卖?

    姜令妩眉间笼罩着一抹凝重,只觉得许多细碎的线索碎片,正缓慢地拼出一副残酷的现实真相。

    她上一次看账本,还是在城东王老伯那,她还记得,王老伯家二月与六月铁笼生意最好,帐簿上足足画了六个正字。

    ——“王老伯,你为何每逢二月、六月、十月,竟然能卖六个正字的铁笼?”

    ——“每隔四月,桃林镇的刘掌柜会找我订购一批铁笼!这都订了好些年了!”

    ——“他为何要采购这么多铁笼?”

    ——“他家是训犬的!大狗都凶得很呢!”

    六个正字,正正好是三十个铁笼。

    而这账本记录,二月卖出了十三匹莲花纹锦被,十七匹莲叶纹锦被,加在一起是三十匹……

    王老伯的话犹言在耳,一股寒意从脚底漫了上来,姜令妩看忍不住个寒颤,全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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