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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我知道!您不就是想把柳九卿放在眼皮子跟前嘛!那您也不能强按着我纳她做妾啊!要不是您之前千叮咛万嘱咐,我才懒得去找她!”
“你,你这个孽子!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林成龙忽然嬉皮笑脸,他挤眉弄眼道:
“爹!你这么想让她嫁入我们林家,干脆你娶她回来做小妾,当我小娘好了!”
“你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震怒中的林劲松想要给他一耳光,只是看到与亡妻面容七分相似的脸,原本高高扬起的巴掌缓缓放了下来,高大的身躯倏地萧索地颓了下来。
“你这个混账羔子,你竟敢连你爹的玩笑都敢编排!滚滚滚!你给我滚出去!”
林成龙听到滚字后如蒙大赦,屁颠屁颠跑了出去。
林劲松摇摇头,重重叹了一口气,他怎么就养了这么个不成器的东西!
黄梨花木桌案已摆好笔墨纸砚,林劲松深吸一口气,挥毫写下“静观其变”几个遒劲大字。
就在这时,府里的张管家缓步上前,他压低声线:
“老爷,城北张记铁铺已经暴露了。”
林劲松面色倏地一下沉了下来,他眼露阴鸷,将毛笔重重置于砚台上,一大片墨渍从宣纸上晕染开来。
他面色阴沉,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张管家小心翼翼禀告,“半个时辰前,据暗卫来报,清河王受了伤。”
不知想到了什么,林劲松眼底越来越冷,原本儒雅宽和面容变得阴郁莫测。
“铁铺刘管事呢?”
一想到刘管事的下场,张管家心下一阵唇亡齿寒,可他面上不敢显露半分,恭恭敬敬答道:
“刘管事已为暗卫诛杀,铁铺内没留活口。”
“很好,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便是这个下场,你可知道吗?”
林劲松声音不紧不慢,透着几分阴冷,仿佛是潜伏在暗处的毒蛇。
张管家半跪于地,额头冷汗涔涔。
“老爷您放心,您交代我事,我一定办得妥妥的!”
林劲松眼神冷得像冰,他四平八稳坐下,徐徐铺开一张宣纸,他提笔蘸墨,举手投足间好似德高望重的教书先生。
挥斥方遒间,宣纸上便临摹好了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
张管家咚的一声匍匐跪地,他心知这是老爷是气很了!
林劲松是隐藏在温文尔雅面具下的笑面蛇,只有在怒极时,才会默不作声临摹《快雪时晴帖》。
一盏茶后,林劲松拾起宣纸轻轻吹了吹,语气波澜不惊:
“你瞧,我这字写得如何?”
张管家连忙讨好,“老爷的书法是越来越精进了!”
“只可惜,这上面有了污点。”
说罢,林劲松眼眸微眯,闪着狠辣的光芒,他声音骤然变得狠厉。
“明日一早,把秦放的消息放出去。”
第30章 请君入瓮
翌日,鸿运酒楼雅间,姜令妩被一阵急促敲门声吵醒。
李知书今日换了一身浅粉色窄袖罗裙,双平髻上各插了只白玉薄翅蝴蝶簪,罗裙逶迤摆动间,好似一只展翅欲飞的小粉蝶。
只可惜这只小粉蝶并不流连花丛,此刻她正托着腮,趴在姜令妩的床头,可怜兮兮地眨巴着大眼睛。
“卿卿,沈厉一大早就不见了,你说他去哪儿了?”
姜令妩困得睁不开眼,只嘟囔一声后翻过身,敢情这位大小姐一大早扰人清梦,就是为了这事!
日光透过窗棂,映在李知书娇憨率真的脸上,衬得她肤如凝脂颊似粉桃,倒让人生不起怪罪的心思来。
姜令妩打了一个绵长的哈欠,拍了拍她柔软发丝,略略敷衍着,“大约是去查案了。”
闻言,李知书撅起嘴,杏眸似起了水雾,要落未落的泪珠挂在的长睫上。
“查案?他一个人去查案,万一又遇到昨日那般危险的情况,受伤了怎么办?”
姜令妩被她闹得没了睡意,干脆懒懒坐起身,颇为无奈地按了按眉心。
沈厉平日虽看着君子端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杀机!昨日那股狠辣劲,一刀就将弓.弩手惯胸,以她看,该担心的应该是旁人才对吧。
但是这话她又不好明说,只得潦草敷衍道:
“你放心吧!你家小沈大人那样厉害,是不会让自己轻易受伤的。”
听到“你家小沈大人”这几个字,李知书立刻转愁为笑,一双圆眼弯成月亮,瞬间就将刚刚杞人忧天的顾虑,通通抛之于脑后。
“那倒是!小沈大人一直都这么厉害!”
看着李知书这幅小迷妹的模样,姜令妩暗暗叹了一口气,她正欲起身梳洗,李知书便凑到姜令妩跟前,抬手绾起青丝,小狗勾一般讨好道:
“扰了卿卿的美梦,不如我来帮卿卿梳妆赔罪吧!”
姜令妩不由得抿唇莞尔,正巧,她还愁没人为她梳头呢!自打她穿越后,古人各项繁复的礼节她都学会了,可就是这三千烦恼丝,她是怎么绾也绾不好。
李知书拽着她坐在梳妆案前,素手执起檀木梳,自上而下地轻柔梳发,她忍不住好奇问道:
”卿卿,你说小沈大人真的能找回被劫走的官银吗?”
果然,替她梳头是假,打探情郎消息才是真。
姜令妩回过头见她双眸紧锁,愁眉苦脸,不免有些忍俊不禁:
“傻知书!你就对小沈大人这么没信心?”
“可是,十万两银子哪怕是全砸水里,都能震出好大的水花来!为什么就是没有一丝踪迹呢?你说,这些银子会不会早就被偷偷地运出城了?”
姜令妩沉吟片刻,轻叹一口气。
“赈灾银被劫当夜,朝廷便派重兵把守丹江水道各关口,所有进出金陵城的人和物,都需经过严密的核查才能放行,所以,这十万两雪花银压根就没有机会离开金陵城。”
李知书的目光落妆匣上,她拿起一根桃花合心琉璃簪固定云髻,忽然她双眸一亮,欢天喜地说道:
“我知道了!这批银子一定是被融化了!再打造成了银镯、银项链这些银首饰!所以官府才一直没找到!”
姜令妩忍不住一阵呼痛,“知书,你轻一点呀,我头发都被你抓痛了!”
李知书悻悻地收回手,怂巴巴吐了吐舌头,“对不住呀卿卿,我不是故意的。”
姜令妩揉了揉发紧的头皮,微蹙的柳眉慢慢舒展,同李知书解释道:
“熔成银水,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只不过若是熔银需要大量的人力,人多嘴杂反而太打眼;再说黑市也没有大量银器流入,或许这批官银还藏在某个地方,并没有被熔掉。”
李知书听得云里雾里,小圆脸皱皱巴巴:
“难不成这批银子长了翅膀,会飞不成?”
姜令妩看向窗外云卷云舒,她目光坚定正色道:
“一定是还有什么线索被遗漏了,这批赈灾银定然还在金陵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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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早酒咯~卖早酒咯~又甜又香的黄米酒!”
晨起的夏风,裹挟着酒香穿巷而来,一时间青石小巷酒香四溢,几欲熏得行人醉。
甜水巷两道旁多松柏,郁郁葱葱绿树成荫,而沈厉一身劲装身形如松,正藏匿于树影之间。
他从卖叮叮糖的老伯口中探得,秦放有个雷打不动喝早酒的习惯,因此他一大早,他便跟着卖早酒的老陈,走街串巷,守株待兔。
沈厉从高处仔细打量着甜水巷,这是条老巷口,行人并不算多,斑驳的墙皮落了灰,潮湿的碎石块露出了尖锐的棱角,随意嵌在地面上。
卖酒的老陈挽起裤腿,推着车拉着两大缸黄米酒,在甜水巷中卖力吆喝着,只可惜这巷内只有荒宅数座,并无几分人气。
“卖早酒咯~卖早酒咯~又甜又香的黄米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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