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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管家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丫鬟打开紫檀锦盒,一幅长三尺的《烟江叠嶂图》便展开来。

    姜令妩倒也不推辞,笑着接过,“替我多谢父亲大人。”

    吴管家纵横的脸上挤满了笑意,他规规矩矩地躬身,奉上一对对牌钥匙。

    “老爷还说了,以后这内宅之事,一并交由大小姐处理。”

    “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待一行人离开后,小喜迫不及待地打开锦盒,她从一片珠光宝气中,执起一只牡丹步摇簪,忍不住惊叹道:

    “这步摇好漂亮啊!小姐戴上去一定是金陵城最美的女子!”

    这步摇为海棠花型,下系流苏四半,贯有细腻莹白的珍珠串,女子一颦一笑间,便摇弋生姿出尘之极。

    小喜忍不住喜笑颜开:

    “这么多珠宝首饰,香料水粉!咱们以后就不用再吃糠咽菜啦!”

    姜令妩素手执起海棠步摇簪,斜插至小喜的发髻中,“小喜,这只步摇簪就送给你啦!”

    “不行不行,这个太贵重了!”

    “傻丫头,你陪了我吃了这么久的苦,如今也该尝点甜了。”

    “小姐对小喜最好啦!小喜多谢小姐!”

    小喜喜滋滋地捧着步摇钗告退,姜令妩对着满妆匣的珠光宝气,微微叹了一口气。

    那浪荡子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天潢贵胄的清河王,怎么会看上自己一介民女呢?想来不过是一时多情,一时兴致所致。

    罢了,自己不过是他看对眼的小猫小狗,又何必介怀当真,庸人自扰之!

    第25章 楚王好细腰

    六月微暑,姜府沁园小院的栀子开得正好,可姜令妩却无心低嗅芬芳,她盯着花窗的镂空窗棂怔怔出神。

    自打那日壁咚之后,她便有意闭门不出,躲避裴行舟。

    只是每日午时一刻,裴行舟派人悄悄在窗台送东西,一话都不留,东西送完就走。

    送的都是些稀奇精巧的小玩意,大前日是手工编织草蚂蚱、前日是烘烤得甘香浮脆的鹿肉脯,昨日是上好的徽州砚台。

    都说习惯成自然,姜令妩忍不住升起了期待,今日他会送什么东西来呢?

    一想起裴行舟那张笑语晏晏的模样,姜令妩有些心绪纷乱,她随口问道:

    “小喜,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小喜正忙着收拾着房间,她转过头一脸愁容道:

    “哎!不知道那清河王送的东西,给您下了什么蛊!这个问题小姐你都问我三遍了!现在是午时三刻!!!”

    被戳破心事姜令妩脸颊微热,她咬住下嘴唇,不免有些烦闷气恼!

    一气自己毫无定力!竟被那厮养成了习惯,仅仅一日不送东西,心里好似空落落的。

    二气裴行舟狡诈可恶!明明是他撩拨在先,却又只送东西不见人影,心眼子多如牛毛!

    正当她思绪乱飞之时,花窗外传来清脆敲击声,姜令妩眼眸一亮,视线连连瞥向窗外。

    今日是一摞手稿。

    封面赫然写着《大盛朝拐卖律法起草案》几个大字,姜令妩轻轻拿起手稿,粗略地翻看了一遍。

    “诸略人、略卖人不和为略。十岁以下,虽和,亦同略法。为奴婢者,绞;为部曲者,流三千里:为妻妾子孙者,徒三年。因而杀伤人者,同强盗法。”(1)

    这本手稿之中,还特别提到将收买方与拐卖方,一并入罚。

    姜令妩心如鹿撞,原来自己对他说的话,他都放在心上。

    一时间,姜令妩好似身处茫茫山野,漫山都是随风起舞的栀子花。

    她无法抵赖,自己对裴行舟的心动。

    ————

    鸿运酒楼,金陵城最大的食肆,裴行舟出门前收到暗卫线报,故而迟了些赴约。

    三楼雅间的门是虚掩着,透过一丝光亮刚好可以看到,酒楼小厮正将一盏金寨雀舌递给姜令妩。

    此刻茶香氤氲,勾勒出她如烟似幻的眉眼,一派仙姿佚貌的好模样。

    裴行舟在门外静静看着,他与姜令妩足足半月未见,今日姜令妩穿着一袭浅碧色云锦宽袖上衣,下身搭玉色莲纹留仙裙,好似从半山半水云雾中走出来的洛神仙子。

    他的目光向下,落在盈盈一握的腰肢上。

    楚王好细腰。

    他忽然对那根水碧色穗丝绦心生妒忌。

    良久,自嘲一笑。

    他知道那日,情之所至唐突了她,把她给吓坏了,可他并不后悔。

    他裴行舟本就是行事果决狠辣之人,他若喜欢上某个女子,必定直抒胸臆伸手摘星,绝不弯弯绕绕。

    只是姜令妩似受惊的小兔子,一连半月都对他避而不见,也不知她喜不喜欢自己精心挑选的礼物?

    想到这里,裴行舟敛下眸中情意,他推门而入,依旧是纨绔不羁的样子。

    “姜姑娘可等久了?”

    姜令妩抬首看向来人,一身月白色银丝暗纹玉绸袍,眉清目澈,端的是温润如玉的君子骨。

    可姜令妩知道,这样的浪荡不过是他的保护色,他分明就是个威胁性十足的混蛋!

    一想到他眼尾泛红的样子,姜令妩心中堪堪一虚,不自在地移开眼,故作镇定道:

    “王爷,你草拟的拐卖法案十分完善,多谢你造福百姓!”

    裴行舟坐定后捏起茶盏,他的手指修长舒展,慢条斯理开口:

    “本王乃大盛朝清河王,自然是要为百姓分忧。”

    姜令妩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不知今日王爷您约我何事?”

    “无事,便不能与你喝茶吗?”

    裴行舟懒洋洋靠在藤椅之上,目光黑如墨,好似夏日阳光被揉碎了,一点点的藏在了他的眼眸中。

    闻言,姜令妩粉腮杏面,羞意渐浓,一时竟不知要如何接过话茬,于是她干脆不答,匆匆掩下一口清茶。

    裴行舟见此模样,不免转而懒散一笑。“今日带你见一个人。”

    一盏茶毕两人相顾无言,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正当姜令妩思索着要不要找个话头时,雅间外传来三长两短的叩门声。

    “噔噔噔,噔噔。”

    裴行舟缓缓放下茶盏,薄唇轻勾,“他来了。”

    一个身着鸦青色杭绸素面袍的男子走了进来,来人五官生得俊美精致,皮肤是冷白。

    只不过他眼中淡漠不起波澜,明明未及弱冠,却透着少年老沉的气息。

    裴行舟黑眸泛着惊喜,他起身相迎,热情而熟稔地揽上对方的肩头:

    “沈厉,好久不见!算算日子,咱们也三年未见了吧!”

    那名叫沈厉的男子,并未回应裴行舟的热情,他只是神色泰然,微微一笑道:

    “渝州,是两年又三百一十二天。”渝州是裴行舟的字。

    裴行舟轻哂一声,尔后摇摇头,“一如既往,老古板。”

    说好的故友重逢,感天动地兄弟情呢?哦,这里并未上演。

    沈厉长脚一迈,看向内室中的姜令妩,不由得神色稍凝。

    “渝州,她是谁?”

    “这位是金陵城画师妙先生,姜令妩;这位是京城安平县主之子,沈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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