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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话音刚落，他突然抽搐了一下，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随后口中不可自控的发出可怖的“嗬嗬”声，连带着表情也开始变得扭曲，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所有人都知道，这时即将变成丧尸的征兆。
但所有人都没说话。
男生自然也是知道的，大滴大滴的泪珠从他年轻的脸庞滚落，然后他抽搐着，却用尽最后的力气抬起头。
他看向林珂，满脸泪水。
“老大！我不想变成怪物，我不想变成怪物老大。”
“求求你，杀了我！”
黄昏的余光里，林珂背对着乔珍，她没能看见他的表情。
只听见他如往常一般平静无波的声音，顺着风传来。
他说：“好。”
然后乔珍看见城门前，微晚的风里，林珂碎发轻扬，举起木.仓对准了男生。
“晚安，小风。”
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
“砰！”
绚丽的血花飞扬，男生的身体随风而落，倒地长眠。
乔珍的眼眶蓦然湿润。
常心在一片寂静中走了出来。
他没有哭。
因为他必须在此刻，用烈火将昔日战友焚烧，防止丧尸病毒传染。
因为他身后，还有整整一座城。
“晚安，小风。”
*
凌晨，夜色深黑。
书房的灯光却通明耀眼。
乔珍目光担忧的看着正在灯下看报告的人，叹了口气，将热水放到他手边。
“休息下吧，你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了。”
听见她的声音，林珂放下手中报告，修长指尖揉了揉额角。
“已经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睡。”
她怎么睡得着。
今天下午启城之前惨烈的场景，许多人都看到了。
连一向冷静的乔珍都觉得震人心肺，其他人心里如何想更是不用说。
之后消息如飓风一般席卷了整个启城。
所有的人都在说，启城那群攻无不克的异能者出事了，四队全军覆没。
屋漏偏逢连夜雨。
城内刚出现不知道的怪病，异能者们紧跟着就出了事，这下子连原本淡定的人也有些慌。
一时间人心惶惶的，仿佛下一秒丧尸就要攻城了。
从来都固若金汤的启城再也不是他们的理想家园，神一样无所不能的林珂似乎也有了污点。
心里想着逃出启城的人更多了。
乔珍担忧关切的看着他，走到林珂身后，温柔的帮他揉着额角。
“我知道你想找出问题，但也不能不休息啊。”
林珂顺着她的力道靠在椅子上，闭着眼放松了下，之后抬指握住乔珍的手缓缓揉抚。
“得尽快。”
短短的三个字里是说不尽的责任和压力。
乔珍低头看着他柔软乌黑的发旋，静默了一下，随后似乎做了什么决定。
她直起身来，牵着林珂手将他拉起来，拽着人往门外拖。
“乔珍？”她突然的举动显然让林珂有些疑惑，“干什么？”
乔珍回头看向他，笑容在灯光下耀眼又灿烂。
“嘘，跟我来。”
也不是要去什么特别的地方。
出了门后，乔珍牵着林珂的手，径直往别墅楼顶走。
沉沉的黑暗里，唯一的温暖是他们相触的掌心。
到了楼顶。
打开门的那一瞬，初冬的冷风瞅准缝隙刮过来，吹乱了乔珍的长发。
她指尖微抬拢了拢碎发，牵着林珂走向天台栏杆处，靠在那里时，纤手往前一指。
“看。”
林珂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入目的是一片黑暗。
他住的地方地势高，如果白天站在这里，望见的应该是整个启城风光。
但现在是深夜。
末世里电是稀有资源，不到迫不得已是不会开灯的，尤其现在时间已晚。
唯有异能区一些深夜忙碌且是富裕家的，在这会儿点着灯。
那些昏黄的，弱小的灯光点缀在深深夜色里，荧火一般，毫不起眼。
林珂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看什么？”
乔珍靠在栏杆上温柔的看着林珂，闻言，转目投向夜色。
“看眼前。”
“你看黑暗里的灯光，是不是很弱小？”
林珂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夜色：“是。”
“可是我却觉得，能让这点点灯光燃起来的人真是太厉害了，是他让这末世不再是一片黑暗。”
“虽然那灯光很弱小，可在末世里，光是它的存在就已经很棒了。像是深深黑暗里的萤火，微小，却坚强的点亮了一片天。”
“那不仅仅是一株株灯光啊，那更是一株株希望。”
林珂没看向希望，而是看着乔珍：“你想说什么？”
乔珍转过头来，唇角带着温柔笑意，目光却极其认真的看着林珂。
“我只是想告诉你，林珂，你真的很伟大。”
“我知道启城出事你压力很大，可是你也要记得，你真的已经很厉害了。”
“是你一手建立了启城，是你让很多人有了家。”
“是你，”她说，“是你让末世有了光。”
林珂没有回话，只是低头静静的看着她。
在乔珍话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就伸出手，把她搂进怀里。
夜色和冷风里，她柔软又温暖。
林珂把下巴轻轻抵在她头顶，目光望向乔珍身后启城夜色，眸光难得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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