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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么？”她摸摸双颊，将信将疑。

    辛越愁眉苦脸，“我好似长肉了。”

    在顾衍的掌中，她挠挠他的手指，猜测道：“这是在宫里？”

    手往头上一摸，得，又成小师爷了，“你倒喜欢将我扮成个男子模样，听说这几年辛扬将京都的天都捅破了一角，全是你给他收拾的？难不成你也中意辛扬那款？”

    顾衍摸摸她的脑袋，给出一个赞赏的眼神道：“准确来说，是书塔。”

    走近一看，若说是楼，不如说是塔更合适，这塔方方正正，直立而上，约摸七八层高，最高层向中间收拢成尖尖，通体漆黑，无甚雕刻，连块匾额都无，只有廊下左右立着两座半人高的白石灯座，实在与华贵奢侈的皇宫大相径庭。

    辛越眼珠一转，“那你如今只是觉得对不起这姑娘，才这般哄她的吗？”

    辛越点头，懵懵然又摇头，脸上慢慢荡起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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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衍一笑，却带着她往边上的竹屋走去：“自然可以，史书记载，我大齐开国帝王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尤喜搜罗古书旧籍，这藏书塔里头是他半生积蓄，虽后世帝王渐渐荒废了此地，但里头还是收着不少好东西，用过膳便带你进去瞧瞧。”

    原来他不是生来冷脸,而是面皮这等矜贵物，他自来就没有。

    辛越连连点头，愁丝被弱不禁风四字吓到了天外天。

    ……话说太快，辛越反应过来，见他脸色怔忪，眼里怒意滔滔，不由一头扎进他怀里，讨好地用脸颊蹭了蹭他的手。

    顾衍在怀里摸发带，闻言不甚明白，便道：“这等好事为何还愁出一副苦样？”

    辛越如遭雷劈，结巴道：“好，好事？”

    长亭打头几步，给主子们开了门，木门后有枯朽的凉亭一座，三四间简朴无华的木屋，其后便是一座黑漆漆的高楼。

    而她，近来便是坐着，下巴的软肉也耐不住要出来晃两遭。

    顾衍轻哼一声,率先下了马车，托着辛越的手臂将人搂下来时，修长手指在她腰下一划,辛越的腿一下就触电般酸软，歪靠在顾衍身前。

    一边缠上发带，意识到他想方设法养的那几两肉，竟引得她发愁，顾衍转口道：“这等好事还轮不上你，你如今要长二两肉是真难，都快成鹅蛋脸了。”

    辛越要跟他比面皮厚，拍马也追不上,冷风带过清冽竹香飘入她的鼻尖,将她的心神带回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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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爹爹好书，顾衍也爱书，两个家里都有专门存书的书房暗室，平日里轻易不开，走得近了才能闻到一室书香。

    “嗯……京里便没见过这么高的楼，”说着指了指日头，“这么短的时间我们也出不了城，那便是在宫里了，怎么从未听人说起过宫里还有这么高的楼呢？”

    小道蜿蜒,尽头的青竹白雪下,隐约可见一扇古朴的木门,只那木门后,便是一座耸立的高楼,粗粗一看,比与星游还高出许多,在京里，她便没见过如此高的楼，倒是在渭国见过，他们的占星楼便有这般高。

    白虎皮垫子上横落着晃晃光耀的珠钗，都是他上车时给她解的，如今满头青丝披在肩头，他转过她的身子，轻轻将她满头青丝卷起环绕在头顶。

    作者有话说：

    辛越坐起来，默不作声地盯着他，总不能说她好奇为何顾衍以那样一个死亡角度看她时下颌仍是如刀削斧刻一般，流畅无比，丝毫多余的肉都没有。

    “能进去的吗？”辛越目光闪闪，十分期待。

    顾衍兴味地看她：“嗯，你摸下巴做什么？”

    抬眼环视，此处约摸是个半山腰，脚底下踩着的是圆润密实的鹅卵石，两边郁郁青青的竹子迎风傲立，竹叶上还有未化去的白雪,压着细长的叶片，在风中摇摇晃晃不肯坠落。

    顾衍没有回答，牵着她走到了塔前，一股莫名熟悉的气味若有似无地飘进了辛越的鼻尖，她动了动鼻子，猛地转过头：“不会是书阁吧？！”

    “辛越，再胡言乱语，今日我们就待在这马车上，你也别下去了。”

    她抬头瞪了眼顾衍,顾衍面色端肃，一派正经得仿佛刚刚光天化日之下的小动作不是他做的。

    二人沿着蜿蜒的小径往里慢慢走去。

    在宫里最神秘古朴的藏书塔旁用膳，入了夜还能看到烟火，她眼里光彩乍盛，纵身一跳，趴上了他的背，在顾衍耳边故意呵了口气：“我从前怎么没发现，顾侯爷这般会哄姑娘开心。”

    左右看了看，幸好四下只有长亭一个喘气的,也在眼观鼻鼻观心地充当一根木头,试图与松竹砖石融为一体。

    顾侯爷背着她，耳边温软湿热，手上不大老实地拍了一下娇臀，口里认认真真回答：“从前有个姑娘，我哄得太少了，如今方摸着一点门道，此道精深，才窥得一二。”

    顾衍微讶：“你来过？”随即摇摇头，“这地方没对外开过，你怎知道？”

    第73章 、难哄

    顾衍在她发髻上斜插一支黑玉簪子，再仔细端详一番，对自己的作品很是满意：“自然，你还得努努力多用些饭食，否则都快向弱不禁风四字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