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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于渊将两只酒杯斟满,没好气道:“我还当你真把这三年出生入死的情分都抛到脑后了呢。”

    “抛不了……”她甩甩头,嫌弃鬓边垂珠碍事,抬手胡乱抓了一把,垂珠反而缠住发丝,扯得她的头皮生疼。

    正要双手去解,身边黑影压来,一只大掌伸到自己鬓边,轻轻一拨,青玉垂珠簪便被他轻轻松松取了下来,捏在了手中把玩。

    辛越反手掌心朝上,睨着他。

    后者无动于衷,随口道:“俗气,不衬你,我给你做的那些都还收着,过两日让人送到你府上去。”

    “不必了,”要真让陆于渊给自己送一匣子首饰,顾衍还不跳起来,“本姑娘长得好,戴什么都好看。”

    陆于渊这回只给她倒了半杯,说:“此次见你,想问你两件事,第一,身体可好?”

    “十多日前,服过一回红薰丸,身上倒是老样子,顾衍给我找了好些药浴方子,都没什么起色。”辛越说完,自己也愣住了,抿嘴一笑,与他云城分别前,他每十日便要问一遍,自己早就习惯了从头到脚,老老实实回答。

    “为什么复发?”陆于渊却敛了神色,沉了声音问。

    辛越面上笑意淡去,垂下眼睑一言不发。

    他的神色越发沉郁,碰了碰她的酒杯,仰头闷下一杯,“看来,你是昏了头了。”

    辛越不语,一连喝了三四杯,再次将手伸向酒壶时,他将手覆在她的手背,辛越抬眼瞧他,双眼浸了酒意,迷蒙湿润,微带疑惑。

    他执起酒壶,给她斟了半杯,又给她盛了一碗牛肉汤:“看来第二件事也不必问了。”

    一壶酒很快就见了底,二人东一言西一语,不多时酒的快乐便上了头,意识开始轻飘飘的,胃口开了,话匣子也开了。

    眼前的蓝衣身影左摇右晃,她甩了甩头:“你,你还未说怎的突然就来了。”

    “我说过了。”陆于渊。

    来寻我的姑娘啊。

    辛越撑着脑袋,“你哄谁呢!莫要拿我作筏子,说,你是不是另有目的?!是不是,同云城守备府有关系?”

    他陆于渊做事,不揣着七八个心眼子,设下重重陷阱,谋得天大的好处,是不可能轻易出手的。

    陆于渊摇摇头,说的尽是实话,你不信,平日里我的胡言乱语,你倒全当真。

    “陆于渊……”辛越下巴垫在桌上,醉眼朦胧地唤了他一声。

    “怎么?”他双手抱头,慵慵懒懒地靠在椅背,一双凤眼波光流转,勾魂摄魄。

    “你真好看,”她憨憨笑了笑,陆于渊还未翘起得意的尾巴,又听得她说,“像女孩儿,不!比女孩儿还漂亮。”

    “砰!”陆于渊一个没坐稳,差点往后摔去。

    “你给我看清楚,我是男是女,哪天真该让你见识见识老子的雄风!”

    “什么风?哪有风?”

    “……”

    她摇摇晃晃地拿起酒杯,陆于渊连忙按住,“你还喝啊?”

    “喝!”姑娘豪气冲天。

    陆于渊给她倒了半杯,却被她嫌弃地推回来,无奈只得将酒杯满上了。

    她端起酒杯,与陆于渊一碰,仰头一饮而尽。

    “陆于渊……”

    “我在这。”

    这些年他教了她喝酒,她每每醉了就喜欢唤人的名字,唤爹爹,唤娘亲,唤他,就是从未听她唤过顾衍。

    他以为辛越已然将顾衍放下了,可是他的姑娘,好似是把人藏在心底了,连翻出来唤一声都不敢。

    辛越又摇摇晃晃地自己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红着一张脸,开始一桩桩一件件数落起他的不靠谱,从拿她试药,让她吃尽人间苦痛酸辣,到在云城让她独身犯险,最后笑道还好遇到的是顾衍。

    “真巧,你说的都是我最后悔的事,特别是最后一件。”陆于渊在手中把玩着酒杯,酒水在粗粝的宽口杯里打旋,却听话得一滴也不往外洒。

    “你知道守备府底下有什么吗?我不能告诉你……但我要告诉你,真的很危险!”辛越嘟着嘴,睁大了眼睛作出严肃的模样,却不知在酒水的影响下,眼角微红,嘴唇鲜润,比那樱桃还可口诱人。

    陆于渊轻轻地放下酒杯,低下眼眸,右手拇指的指腹摩挲着食指的指节:“我后悔的就是,让你遇到了顾衍。可你庆幸的是,你遇到了顾衍。你真想好了?伤疤都未好,就忘了疼?”

    她呆呆看着一旁桌上的烛光发愣,努力分辨着真实和虚幻,口里喃喃道,“于家国大义上,他没有做错,时乖运舛地让我们分开了三年,他也没有比我好过多少,我,我想试一试,重新开始。”

    陆于渊轻哧一声,说出的话一点都不客气:“你还相信他?你今天是没看到他在哪儿?辛越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辛越瞪着眼,一时想不起来如何反驳。

    糟了,她许是喝醉了,连回嘴都不会了,气血上涌,心里却也不肯服输:“那不能说明什么!”

    “在皇宫里,在那楼船里,凡是让你不高兴,都是他没用,辛越,你混得还不如跟着我的时候!”

    陆于渊十分不屑,又凑近她,认真看着她醉意朦胧的眼,“阿越,你是不是,还爱他?”

    “你说呢?”辛越也凑近他,扑扇扇的睫毛下湿漉漉的眼神里有真切的懵懂。

    陆于渊直起身,一手握拳攥着胸口的衣裳,勉力压制着想将她揽入怀里的冲动,半晌才喃喃道:“你是我捡回来的,我将你破碎重塑,你让我知晓情爱,你若还爱他,我要如何自处?”

    “什么?”

    辛越没听清,费力地睁大了眼睛去看他,却被一双冰凉的手覆住了眼。

    “别这样看我,我会忍不住。”

    辛越的眼睛眨了又眨,陆于渊的手心被她纤长细密的睫毛搔得痒痒的,连带着脑子里都被撩拨得浸润了酒意。

    鬼使神差地,他将手轻轻下移,划过姑娘水蜜桃似的脸颊,停在她樱红水润的唇瓣上。

    轻轻地,按了按。

    果然如梦里那般弹润。

    就是不知甜不甜……

    他慢慢俯下身子,却见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突然升起,“砰”地撞到了他的下巴,撞得他踉跄退后了半步。

    第36章 、坏脾气的小野猫

    “呜呜……”辛越抱着头,一下瘫在了椅子上,嘤咛着喊疼。

    陆于渊顾不得自己的下巴,蹲在她跟前,连问了好几声哪里疼。

    “疼……”

    辛越眼眶发红,只一个劲喊疼,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瘪着嘴十分委屈。

    陆于渊捧起她的脸,光洁饱满的额头上渐渐鼓起了一个核桃似的大包,他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瞅了瞅姑娘水光潋滟的眼眸,叹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天青色小盒子打开。

    从里头挖了黄豆粒大小的药膏子,笑着数落:“说了多少次莫要这样莽撞,你脑子本就不好用,再撞傻了我找谁赔去。”

    她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头,这一摸,触到了一个鼓起的小包,当下便“哇”的一声当真哭了出来,“陆于渊!有包了……这回我死定了……”

    她脑子有病的,这回还撞坏了脑子,可怎么办……

    她不怕丑,但是真怕死啊……

    “欸欸,快别哭了,”见姑娘真掉下了金豆子,他也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安慰起来,“死什么死,你忘了么?阎王爷都从我手里抢不走你。现在头晕么?想吐么?”

    “不晕,不想吐,疼……”

    见她并没有往日病发时的苍白晕厥,他也松了一口气,“那便是外伤,起了个包罢了,过两日便会消下去。”

    她还想摸一摸,只感觉头上发紧,又热又疼的,难受得不得了。

    “不能碰,碰了更疼。”他抓住辛越的手,叹了一声,自己真是被这大齐的傻狐狸拿捏得死死的了。

    她喊一声疼,自己就能掏心掏肺。

    轻轻将药膏敷在她的额上,陆于渊边抹开药膏子,边说:“别碰,我保证,抹了药两日就好。”

    “真的么?”

    辛越可怜巴巴地噙着泪,红着眼眶,看得陆于渊恨不能把心掏出来给她。

    “真的,真的小祖宗。”

    辛越这才慢慢止住了泪,哭了一会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要被抽走了,呼吸间都是酒气,可却只想再喝一杯,喝完再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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