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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衍将箭搭在身前,死死盯着陆于渊拽着辛越手腕的那只手,双眸爬上嗜血,声音低沉肃杀:“你自己过来,还是等他死了,我过去?”
啊?
怎么一言不合就到这地步了?
尽管被陆于渊挡住了视线,她也听出来现在的顾衍是真的下了杀心!
“让开!”她急了,侧身向前,却反被陆于渊扣住手腕穴道,半边身子一麻,动也动不了,越发急得头上都渗出了汗,被这冬夜的冷风一吹,另一边身子也快麻了。
电光火石间。
“咻!”一声破空响,一支短箭来势汹汹,直直射向陆于渊放肆的左手,辛越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口,目光紧随箭头的寒芒,在空中拉出一道银线,带着迫人的杀意。
陆于渊一手擒着辛越的手腕不放,另一手飞快执起随身扇骨,横在胸口一挡。
“铛!”
箭矢咔嚓断成两截落到地上。
陆于渊虎口发麻,被这力道冲得后退半步,用脚掌死死抓住地面,才堪堪稳住了身形,掀起眸子,勾起一抹冷笑。
辛越提着的心还没放下。
陆于渊将折扇往空中一抛,袖口扑簌簌飞出三颗冰蓝的珠子,每颗珠子都闪着妖异的蓝光,抬手在空中接下折扇,反手往前一击,三颗珠子打着转飞速地袭向顾衍。
她猛地看向府前,顾衍一个后仰,蓝珠擦着他的身子射向后方。复又昂起上身,眼中闪动着阴鸷的暗光。
不知为何,心里有一刹的庆幸。
陆于渊细长的眼微眯,松开辛越的手,缓缓从白色腰封间抽出一支软剑。
“陆于渊!”辛越疾呼。
没了桎梏,看到他执剑的手,太阳穴突突地跳了好几下。
陆于渊是个左撇子。
当他执筷、写字时皆是用的右手,当他用左手执剑时,辛越知道,这仇,是真结下了。
“停一下,没必要,你今日来,不是为了同他打一场的,对吧?”辛越凝目屏息盯着他,循循劝道,“陆……啊!”
一阵大力将她甩到一旁。
“咻!”第二支箭来得又急又快,陆于渊左手执剑,横空直直迎上箭矢。
“铛!”金属与金属剧烈碰撞的声音尖锐高亢,辛越不由捂住双耳,箭矢在她的眼前再次断成两截落地,然而陆于渊却踉跄后退了两步,口中哇地吐出一口瘀血。
顾衍再次抬起弓箭,辛越一个飞身上前,扶住陆于渊的手臂,稳住了他的身形。
回首迎上顾衍寒冽的眼神,“够了,够了!顾衍,虽然他闯了你的府邸,伤了你的人,这个过错我担,你别动他。”
顾衍恍若未闻,握弓的手不变,“让开。”
她咬紧后槽牙,一步不退,在顾衍越来越冷的目光下,一下午的愤怒委屈积成一簇火花,唰的就点燃了她的眼。
辛越飞快弯身捡起断箭猛地丢向顾衍,后者侧身一避,断箭打到了身下马儿,虽然辛越力气不大,但却使马儿受惊抬起了前蹄。
顾衍收回弓,一拉缰绳稳住了马儿,眼中戾色乍现。
“看来你真想送他去死。”
作者有话说:
最惨不过老陆子TAT
第15章 、病来如山倒
“你疯了是不是!”辛越怒喝,却不敢离开陆于渊的身旁,她怕自己但凡离得远一点,顾衍没了顾忌,陆于渊不死也要重伤。
“我早就疯了,辛越。”顾衍自嘲一笑,举起手搭起了第三箭。
一片雪花打着旋儿飘落下来,落到辛越的鼻尖,一瞬的冰冷酸涩,她仰首看着顾衍,再说出的话语已然带了哭腔:“求你了……”
陆于渊救她于水火,没他,就没有如今站在这里的她,辛越怎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顾衍箭下。
顾衍手中的箭重新搭起,一点寒光直直指着辛越的方向。
一时间,不知是辛越眸中泪光与顾衍手中箭尖寒光,哪个更刺人。
“阿越,”身后带了三分虚弱七分得意的声音响起,“你能这般护我,我感动极了,真想以身相报。”
辛越又气又痛,眼眶再盛不住泪,任它滑过脸庞:“陆于渊,你哪天死就是死在这张嘴上。”
“阿越,没能把你敲晕了带走真是可惜……我还骗了你,你不止值一座城,你比整个齐国都值钱。”陆于渊抬头,看着大雪纷纷扬扬落在身前的女孩乌发上,衣裳上,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带她来了云城。
顾衍手中嘎吱作响,弓弦被拉到了极致。
“阿越,我再问你一遍,你可听好了,你愿不愿意跟我走?”陆于渊抬手抹了一把唇边的血,沾血的唇上挂着一抹妖异的笑。
辛越背对着陆于渊用力摇头,面上泪流不止:“顾衍真的能要了你的命!你今日能来捞我,我已是万分感动,怎么能看你死在我面前……”
话音未落,便感觉颈后一痛,眼前一黑,彻底没了知觉。
……
“咯噔咯噔咯噔......”
“夫人,用些茶水吧,这是特地从京城带来的极品白毫银针。”宽敞舒适的马车内,红豆跪坐在柔软的白虎毛地垫上,
辛越靠坐在马车窗沿,看着眼前快速闪过的草木山土,心中黯然一片,不动不语,无悲无喜。
红豆手中的茶从热到凉,一杯换一杯,最后都喂了外头滚滚的尘土。
心中又是无奈又是着急,昨夜她被长亭摇醒后,才知道府里出了事,最后侯爷抱了昏迷的夫人回房,也不让人进去侍候,只发了话即刻准备启程回京。
问长亭究竟发生何事,他也只意味深长地瞅了她一眼,一个字也不吐露。
幸好这几日已陆续打点了行装,侯爷连回京的马车都特特为夫人造得平缓舒适,里头应有尽有,虽比不得地上,也已像一座会移动的小屋了。
待天刚蒙蒙亮,侯爷便亲自抱了夫人上马车。可夫人醒来,除了问她一句,陆于渊还活着吗?便一句话也不曾说过,一整日了,莫说膳食,连口水都没喝过。
红豆急得火急火燎,口中都生了几个大疮,趁着傍晚下起大雪,车马难行,侯爷发了话就地扎营休整。
她扶着辛越进了营帐,搀了她坐在软榻上,便低声对辛越说道:“赶了一日路,夫人您歇一歇,奴婢去请丘神医过来。”
在马车上在帐篷里,于辛越来说并无什么区别,她小日子到了,更提不起神来,怏怏侧躺在软榻上。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几日过得如此不顺,这回下腹竟有些刺刺的酸痛。
辛越缓缓地吸一口气,越发把自己蜷起来。
听了红豆的话,她轻轻摇了摇头,翻过身去合上了眼,她不想喊人,不想喝药,不想见到顾衍。
其实刚醒时,她有意寻顾衍问个清楚,可问什么呢?问陆于渊死了吗?若是死了,自己怎么面对,若没有死,自己再一问,会不会反害了他?
再问你为何不肯相信我?
为何总是不肯信我?
罢了,问了有什么用,她总是不长记性,她早该清醒,不该抱有一丝幻想,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专断独行才是他顾侯爷。
这般想着,辛越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红豆见状,心道不行,夫人身子本就孱弱,吹了一日冷风,只怕夜里要发热,小日子又来了,这三座山夫人不在意,却沉沉地压在她的心头。
她跪坐在榻边,悄悄伸出手,用手背碰了碰夫人光洁的额头,心里一松,呼,还好没发热,便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一连跑过了十几个帐篷,直到被护卫拦下来才知道前方几十步开外就是侯爷的大帐,那黑衣护卫像个塑像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重复,“侯爷吩咐,闲人不可靠近。”
她只好在侯爷的帐篷外一圈圈打转,隔一会就翘首望着正中的大帐,盼着侯爷能早些忙完出来,可惜半个时辰都过去了,她的脸冻得发僵,一串一串的眼泪直打在衣襟上,侯爷也没出现。
突然自身后传来一道疑惑的声音,“你在这干嘛呢?”
红豆立时惊喜地回身,来人便是长亭,他捧了一匣子书信正要进去报给侯爷,却见着了原本该在夫人身边伺候着的红豆。
“怎么了?怎么不在夫人身边伺候着?”长亭奇怪得很。
“夫人,夫人身子不舒坦,这一日都不曾好好吃过东西,我瞧着实在不是个办法。”红豆抹了一把泪,急得惶惶然。
“那你来这干什么?还不赶快去请丘神医!”长亭更莫名了。
“你不懂!”红豆红了脸,跺了一下脚,转过头去,“女子身上的不适……”
“啊……哦……”长亭了悟了,他也不是不晓事的毛头小子,自然知道红豆说的是什么,可他又犹豫地说,“可这几日侯爷的脾气也不好,连着发落了十几个人了……算了我试试吧,若我出了什么事你可得让夫人给我兜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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