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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徐来,长仪竟好似真的闻到了一缕隐隐的雪梅香。
木鸟看主人不搭理自己反而来了劲,在院里呱唧呱唧叫着到处乱飞。这动静把屋里正在打坐的阮长婉都惊动了,打开房门的时候险些被扑过来的木鸟迎面撞上。
次日清晨。
而后,他让阮长婉退到旁边,自己则在院子里重新舞起方才的剑式。
虞词和柳封川就在这时上门拜访来了。
第220章 黑虎
昆五郎开门迎接两人时肩膀上还停着那只铁骨竹架的机关鸟,这家伙看见来了两个生人还兴奋地喳喳直叫。虞柳两人被它吓了一跳,等进门看清了院里的情况就更是意外,半晌不确定现在适不适合靠近。
在她给仲裁院研制机关的同时,阿姐看来也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着,目的大概跟她是一样的。阿姐也很想念阿爹吧。
长仪送完客回来还有些吃惊,看向昆五郎求证道:“监天长老的身体里有她弟弟的魂魄?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她返身将撞进屋内的木甲鸟抱出来,没走两步就看见院子里扑腾着少说六七只机关鸟,呼啦啦从这个屋檐飞到另一个屋檐上,连昆五郎肩上都停着一只。自家妹妹正坐在台阶上专注观察着其中几只,手里拿了个册子写写画画,头也不回道:“这些都是用不同技法做成的,我想看看它们动作都有哪些不同,好接着改进么。”
大概这些日子每天都和唐枫一块鼓捣机关忙成了习惯,闲下来时长仪反倒不自在了。她在屋内漫无目的地转了几圈,实在坐不住,最后还是抱着工具箱到了院里。
她过来只是为了这事,正事说完就要告辞。昆五郎盯着她的一双重瞳又看了一会,终于赶在她出门前问了出来:“你……知不知道自己体内有另一个魂魄?”
长仪忽然怔住了。
“你小心些!翅膀上的机关很精细的,别用力捏坏了。”长仪急着先提醒了一句,然后才解释,“就是这只,小黑也是擅长侦察的类型,我用来当个参照。”
“你又知道我白天不练了?”阿姐斜了她一眼,“这段时间白天得盯着你,练得少了,晚上加练也不妨事,渐渐就习惯了。”
昆五郎对此不置可否,倒是另外给了条建议:“光是‘守’没有用,多找些有阵、术天赋的苗子好好培养,早点把屏障的阵法完善才是要紧。免得那边跑过来几个擅长使毒、或者能控制人心的魔族,虽然成不了气候,弄点乱子出来也不是好玩的。万一被他们找到破坏屏障的法子,早晚酿成大祸。”
昆五郎跟它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片刻,然后伸手把它抱了下来。木甲鸟在他怀里呱呱叫了两声,还想挣扎,被昆五郎反手擒住翅膀,举到眼前打量一番:“这好像是你在青羊山用过的那只?叫小黑还是什么的。”
长仪可算明白阿姐招式的变化是从何而来了。
“她的眼睛。”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想该怎么说,“有一对瞳仁是她自己的,另一对……给我的感觉,是来自于其他人身上的,附有另一个人的气息。”
说完便真的在院内凛凛生风地舞起剑来。
这还是长仪第一次看他以梅代剑。想起他说过从前的剑宗上栽有好些梅树,不知道他那时是不是也常常这么玩,至少看起来他熟练得很。同样的招式在他使来多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写意,仿佛这剑意早就刻进了他骨子里,变换自如,信手拈来便是一式精妙的杀招,不留破绽。
阮长婉把手上这只也放过去,木鸟脱离了她的控制立即撒了欢,扇着翅膀跟其中几只闹作一团,小小的院子热闹得跟百鸟园似的。
监天的语气依然平淡得听不出情绪,转身就消失在夜色里。
昆五郎笑笑没说话,怎么看怎么心虚。
“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动静,小心把周围人招来。”
但也太多了。
昆五郎是一早就起来了,仍在那丛梅树下站着,见她带着东西出来还有些惊讶:“仲裁院要的那批机关不是已经做好给上去了,今天还要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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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五郎松开手,木甲鸟就跟离弦之箭似的嗖一下扑进了长仪怀里,还探出脑袋冲昆五郎不满地叫了几声。长仪安抚地在木甲鸟背上轻轻拍了拍,把它往旁边一放,就接着摆弄手上的几具偃甲。
监天再次点头,郑重地应下了:“受教了。”
“啊……难怪她说话声音也是两道。”
昆五郎看她自己说通了,也就没再解释。转身回去时却见阮长婉换了身干练的便装,拿着她的柳叶剑正从屋里走到院子中。他还没说什么,长仪先疑惑地问出了声:“阿姐,你怎么晚上练剑?你从前不都是白天练?”
美人月下舞剑,长仪一时兴起,便坐在台阶上捧着脸旁观起来。她不通剑术,可也看得津津有味。阿姐的好相貌是随了阿娘的,眉眼温婉间自带几分气势,柔中有刚,动作又处处凌厉,几种气质杂糅到一起,倒生出一种难以用语言描摹的美感。
“此乃舍弟。”
长仪拿他没办法,也只有叹气了。按说偃甲是用不着休息,可总被他这么糟蹋这具身体也不是个事。她正想着怎么跟他说说,刚才拿在地上的一只木甲鸟两眼闪了闪,扑棱棱就扇起翅膀掠到了昆五郎跟前一截梅枝上,枝头白霜簌簌抖落。
看着看着,她就发现阿姐的剑招似乎有哪里和以前不同了。她也说不清具体改变在哪,但先前看阿姐使剑的就有种“这剑招是按着剑谱做出来”的感觉,带有一举一动需要比照着规矩的迟滞。现在就显得连贯多了,行云流水一般自如。
偏偏使的又是一段冰胎雪骨的梅枝,消减了那份杀意,却添了不少诗情画意的风雅。
“还是先前那个。做是做出来了,可因为赶着时间,很多地方没有完善。就像现在操纵它们更多是靠那根灵丝,偃甲本身的灵智却显不出来,灵丝一断,那机关估计就没法自己回来了。我是想着能不能改进一下,以后说不定还能用上。”
长仪说着,一边将偃具和机关等物一样样摆在地上,一边眯起眼打量了他几眼,看他外袍上仿佛染了一层淡淡的雾白色,狐疑道:“你衣服上那是霜?你该不会在外头站了一整夜吧?”
她正出着神,就感觉有谁往她肩上披了件衣裳。扭头一看,昆五郎已经脱了外袍,手上握着一段不知道什么时候折下来的梅枝,一边往阮长婉身边走去,一边指出她刚才剑招中的几处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