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8(2/2)
长仪不敢冒险。
她还记得先前在柳府里见过的小丫鬟,也记得小丫鬟嘴里来路不明的红衣郎中。柳少夫人或许并非鬼婴之事的源头,但也绝对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而那位神秘的红衣人,很可能就是柳少夫人忽然有孕的起因!
“难道不是你?”
长仪心里顿时警钟大鸣,手指已经探到乾坤佩上,正要放出偃甲先制住他,却忽然感觉到彻骨的冷意在指间蔓延开,整只手都像被冻僵似的,再也无法挪动分毫。别说召出偃甲,她此时竟连动用灵力都做不到,那股森森的冷意仿佛已渗进经络灵脉,将灵力都冻在里头。
眼前的男子似乎并不意外于她得出的结论,或者说根本没想着隐瞒掩饰,那副玩味的表情丝毫未变,但眼底不经意间流露的赞赏却被长仪看得清楚。
离他们最近的是那位头发花白的老阿婆,颤巍巍地揉着面团,她的小孙子瞧着只有五六岁,却已经能帮着调馅和料。卖果子的大伯正拿草笠扇着风,打花络的姑娘在跟一位妇人谈论时下新兴的绣花样子,周围还有那么多来来往往的行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是平凡却鲜活的市井百姓,只要几个简单的咒术,就能轻易造成难以逆转的伤害……
她猜对了。
“所以你之前对我说的那些,还有静水亭的阵法,都是故意针对他的?”
他不吱声,长仪就按照自己的想法从头捋起:“你给我的那枚血玉,其实是掠魂阵的阵眼,你想通过这种方式利用我,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帮你夺走昆五郎的魂魄——正如你曾许诺的,没有了魂魄,他所剩下的那具机关躯体就完完全全成了我的‘东西’。可问题就出在这里。我跟你素不相识,你之前说的什么与我家长辈是故友,反正也没有证据,是真是假全凭你一张嘴,你没有理由要帮我,当然我也不需要这样的帮助。如果说你跟昆五郎有仇,只是单纯想暗算他,那各种办法多得是,为何偏偏就挑了这么迂回麻烦的?”
那人只是朝着她笑,并不回答,有几分高深莫测的感觉。这点倒是跟昆五郎挺像的,每次谈起过去的事就三缄其口,弄得神神秘秘的,关键还总是有意无意地透漏出那么一点点,实在吊人胃口。
怎么又回到他手里了?难道他后来还去过静水亭收拾现场?或者他当时就在那里?可这东西明明他拿给自己的,怎么现在却说是昆五郎的东西?
“他?你说昆五郎?”长仪听着这话有些耐人寻味,“你跟他有仇?”
“算是吧,梁子可不小。”
他的声音里还带着温和的笑意,说出来的话却叫人不寒而栗:“抹掉记忆?还是毁掉他们的灵台神智?想想都麻烦啊……索性杀掉算了,反正也不难。”
“奉节城里有仙门驻守,不可能放任亡魂自然形成怨灵,必定有人暗中推动。我们在柳府里遇见……找到了些证据,那家的少夫人曾在日录里提起一个穿红衣的郎中,是不是真的郎中且不提,她便是在约见郎中的不久后发现自己莫名有孕的。孩子生下来没几天,城里的鬼婴之乱就从柳家开始了。”
之前那枚用作阵眼的血玉?
长仪听着他这语气像是默认了,同时也忿忿于这种没甚所谓的腔调做派,横眉怒瞪道:“白忙活?那只怨灵在城里作乱害命,到你嘴里就只有一句白忙活?你针对昆五郎也就算了,何故搭上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你知道有多少人被那只怨灵害了性命吗?”
那人招招手,同样的寒意出现在长仪肩上,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沉沉压在小姑娘肩头,竟是直接摁着她坐下来,被迫与那人同桌相对。在旁人看来就像是闹别扭的小年青终于重归于好,可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自己心里有多憋屈。
长仪很清楚。虽然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术法,但要是能远远封住别人的灵脉,甚至施加灵压造成实质伤害,纵使她的偃甲再厉害,也完全挡不住他直接对着活人的血肉之躯动手。
“要么你的实力不如他,或者不方便跟他正面动手,所以才选择这种手段;要么……”长仪抬起眼,径直与他对视,“有仇是真的,针对他也是真的,但更主要的目的,恐怕从最开始就是他的魂魄。”
小姑娘直视着他,继续分析道:“虽然不知道他的魂魄对你有什么意义,但你应该不是第一次从这方面下手了。静水亭那里除了提早布下的阵法,还有一只在城里作乱已久的怨灵。其实怨灵伤人倒也不稀奇,可巧的是,那只怨灵的能力也是针对神魂的,这可不常见,难免让人将它和布阵者联系起来。或许它的作用本来就跟掠魂阵没两样,都是针对昆五郎而弄出来的,夺走他魂魄的计划中的一环。”
“你……”
她敌不过这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拜你们那位诡道修士所赐,怨灵也好,法阵也罢,最终都没起到什么作用,不过是白忙活。”
那人嘴角的弧度似乎更大了些,笑容里满是玩味:“倒也没什么,只是忽然觉得挺有意思的……我好像明白他为什么会留在你身边了。不过明不明白其实也无所谓,反正他所有的,和他所要的,我最后都是要夺过来的。”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因为我也穿红衣,你就觉得背后搞鬼的人是我?”
那人饶有兴味地听着她分析,时不时还点点头,鼓励她接着往下说:“你觉得是为何?”
眼前的男子还是笑眯眯的:“别忙着动手啊,这里的凡人可不少,真要打起来,你未必都护得住,我却是不得不将他们杀了灭口的。要不要担这代价,你可要想清楚啊。”
第146章 理所当然的
红衣。
那人还有点茫然,不明白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认真想了想,说:“这倒没数过,应该不少吧……想在短时间内养出这样的怨灵还是挺勉强的,修为不够,只好拿人命业障来凑了。”
他们早就怀疑过的。
“就跟栽花差不多,如果只是简单浇水,长得实在太慢了点,那就赶不上趟了,当然要想办法搞点花肥让它长快点。”他的语气里透露着让长仪无法接受的理所当然,“虽然这花肥的原料比较特殊,但也可以理解吧。怨灵的生长需要活人的性命和魂魄,活人的生长也需要其他生灵的性命和血肉,本质上并无不同。”
她回过头,直视着眼前的男子:“我们谈谈,你三番两次找上我,究竟想做什么?”
长仪惊疑不定地看着他。那人却没有要给她解惑的意思,只是接着他的上句话,笑眯眯道:“小丫头,坐下说话。实话与你说,我的身份确实有些问题,不好叫人注意到——可你这样站着实在招眼,若是让旁人察觉出不对来,你说我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