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3(1/2)

    还是同行的经天派大弟子博闻强记,仔细打量着图腾里的兽形,摸着下巴说这好像是神兽獬豸啊,传说若是有神兽把自己的印记留在别人身上,就表明这人通过了它的考验,将来有望和它签订盟契,共享它的力量。

    考验?

    不只是获得印记的昆涉,其他人都是满脸莫名其妙的:这不是头一回见面,什么时候通过的考验?难不成是刚刚的对视?

    后来昆涉悄悄告诉自家表兄,獬豸跟麒麟长得挺像,平生最讨厌有人对着它喊麒麟,他哪里是通过考验,分明就是被这头小心眼的神兽记恨在心里,故意搞出这枚印记与他的神魂通连,时不时就溜进他的识海里把他骂一顿——呸,这哪里是什么公正化身,明明就是爱记私仇的小心眼!

    第135章 变色的珠子

    小姑娘听得一愣一愣的,完全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原因。

    关于昆仲裁是如何获得上古神兽青睐的,道界里说什么的都有,说来说去都绕不开天赋、秉性方面的原因,但现在听他的意思,獬豸倒好像根本没把这些放在眼里,而是惦记着他脱口喊出的那句话!

    长仪此时哭笑不得的神情倒是跟昆五郎如出一辙:“可这样说来,他们两个应该是不太对付的吧,为什么獬豸最后却愿意签订盟契,助他成为仲裁呢?”

    她仔细研究过正史,昆涉虽然是剑宗掌门的儿子,但他上头还有两位嫡亲兄长压着,光论身份可不占优势,也没能闯出自己的名望来,要不是有神兽之力相助,别说掌握道界至高权柄,恐怕连剑宗掌门的位置都不好坐上去。

    昆五郎这次却答不上来,默了默,才摇头道:“……那已经是我被挖走心脏、陷入沉眠之后的事了。中途我倒是苏醒过几次,可惜没能见到昆涉,他当上仲裁的事还是从老阮那里听说的,我也不太清楚其中内情。”

    他垂下眼,沉默片刻,忽然长长叹道:“当初要是没有这档子事,我还能在他身边管着他,绝对不会让他坐上这劳什子位置——自己的事情都还理不明白,就急着担起什么天下大任,也不想想,就算天塌下来都还有那么多前辈兄长顶在他前头,哪里用得着这小孩瞎操心!”

    哪里用得着他舍弃自己的红尘情念来交换力量,最终变成众人眼里没有私欲、没有爱憎、甚至没有喜怒哀乐的公道化身?

    倒显得他们这些当兄长的格外窝囊。

    天知道他最初听见旁人对这位“昆仲裁”的形容时是多么的悚然,那听起来压根不像记忆里那个成天拨拉着算盘、为了几文小钱能跟老板杀价半天的小表弟——哪怕说这仲裁之位是靠武力坐上去的呢,他也能说服自己相信昆涉忽然练就神功、修为一日千里,直接跃身成为道界至尊——但这些什么无私无欲的形容,简直就像在描述某位无情道大成的前辈,或者在说从南天门下凡来的神仙圣人,反正绝对跟他认识的昆涉挨不着边。

    可他们眼里的昆仲裁确实是这样的。

    或者说,他看着长大的小孩确实变成了那样令他陌生的昆仲裁。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昆涉默默背负起整个道门,乃至整个天下的中兴重任,迅速而残酷地成长着,叫人敬佩,也叫人心疼。

    ……

    长仪察觉到他情绪不对,连忙转移话题:“说起来,你原先的中枢,或者说心脏,是不是有什么讲究?妖魔族单单挖去那部分,应该不止是为了报复或者让你丧失行动能力吧?”

    说完还没等他回答,小姑娘就又想到新的问题,悄悄瞄了他两眼,迟疑问道:“史书记载,剑尊昆越以身封印魔尊,与其同归于尽,使得妖魔族群龙无首、偃旗退败,战事得以平息……你封印魔尊之后,其实是被阮尊师救下来了,对不对?剩下的那些妖魔都认得你,所以才会在撤退前对你下毒手?可是……为什么要挖走你的中枢,难不成他们知道对你来说,只有那部位是无法重塑的,想让你再也醒不过来?但好像还有点说不通……”

    “抱歉,只有这些……我答应过你家阮尊师,这件事绝不能对任何人提起。”昆五郎罕见地没有顾左右而言他,而是认真地看着小姑娘,戳直言明,“这也是为你们着想,知道的人越少,他和阮家就越安全。”

    长仪仔细打量着他的神色,没有从他脸上看出半点有关这事的情绪:追忆、难过、伤怀……这些统统都没有表现出来,他的眉目间只有沉静的坚定,倒让她不好接着追问了。

    想想倒也不难理解,千年前的真相如何,他们这些后辈压根说不清,不过昆越以身封印邪魔,再以命殒道消为代价,用自爆的方式彻底湮灭魔尊神魂这件事却是公认的。毫不夸张地说,天下得以重归太平,很大程度上归功于昆越的牺牲,如果他没有身殒,而是以偃甲之身存活于世,不仅是他自己能享受整个道门的推崇,阮尊师应该也会因为救下英雄的举动和出神入化的偃术而愈加扬名——可他们两人都牢牢瞒住了这件事,让昆越的真实身份随着妖魔战事的平息而埋葬于史册里,从此,活下来的只有作为偃甲的昆五郎。

    放弃满身荣光誉名,甘愿沉寂于阮家库房,甚至百般隐瞒真实身份的昆五郎。

    这背后定然有什么隐情。

    没关系。长仪暗暗对自己道。他现在不说,不管是因为不够信任还是怕连累到她,或者别的都没关系,她相信自己迟早能知道,就像她能查出他的身份那样,又或许将来有那么一天,他会主动坦诚相告。

    她可以等。

    长仪这么想着,也不再纠结于眼下的问题,从他脸上移开目光,拿起偃刀继续忙活着手上的动作。与宁渊那具偃甲干脆利落的下刀方式不同,小姑娘的动作非常仔细,用的是最小号的偃刀,轻轻地沿着先前留下的痕迹划开他的皮肤——这是长仪的习惯,不管是什么偃甲,所用的材质如何,她都尽量不让它们身上出现划痕伤缝。姑娘家对外表方面总有种莫名的执着,长仪也希望自己的作品瞧起来能更加完美,至少别像二流木匠做出来的那样粗糙:楔椽接缝露在外头,到处都是缝缝补补的痕迹,就跟什么似的。

    况且昆五郎的覆体材料还是无可代替的,她动手时自然格外小心。

    那层用药水浸过的皮肉被掀开来,底下的重重机关也被仔细拆开,露出藏在最里头、也最为脆弱的中枢。

    那时候长仪并不清楚他原先的中枢长什么样,所以是按照自己的习惯给他做上去的,用的是寒铁制的的圆八角宝函,核心就放在里头,硬撬是撬不开的,只有按照特定的规律旋转才能打开,算是最终一道防护。

本章尚未完结,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 上一章

  • 返回目录

  • 加入书签

  •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