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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长婉点头:“唐泓,就是唐家主的三弟,据说是那代宗亲中修为最高的,原本家主之位也最有望落到三房那边,但不知为何,老家主在退隐前忽然改变主意,让嫡长子接了任……那边大概是不太甘心吧,正巧三房的嫡子唐松也挺争气,修为天赋都不差,听说不少宗亲都支持他接任家主的位置,毕竟他也是嫡系,而且长房……”
长仪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就转到这里,有些摸不着头脑,扭头看向自家阿姐,就见她面色淡淡,驻足瞧着路旁竹枝上的两只竹节虫,仿佛只是随口聊起。
长仪想了想:“唐家大姑娘也有意争取家主之位?”
阮长婉微微眯起眼,显然对此持疑,却也没细究,只道:“我听说你这次来唐家,同行的还有几位修士。”
道界常常有些风言碎语,说方家嫁了个姑娘,换回半个荆北,这买卖做得值当。长仪每次听到都气得冒火,因为实际情况根本不是这样,阮家人都瞧得清清楚楚,阿娘从来就没有“掏婆家补娘家”的想法,反倒隐隐有种要跟方家争争长短的意思,就像是持着“你们嫌我是女儿身,不肯给我机会接任家主,我就换到别家做去,让你们瞧瞧我能做得比男子更好”这样的主意,倒真的把阮家经营得比以往更兴盛几分。
长仪觉得这样其实挺好的。阿爹平时醉心偃甲机关,对于打理家业、辖管驻地并没有太大兴趣,更不会费心思钻研这些——阮家历代先辈都是差不多的情况,所以能有阿娘这般的家主夫人帮着掌管家业,反倒是件好事。
听她又提起这事,阮长婉顿时皱起眉,半晌没有回答。长仪瞧她的神色都严肃起来,心想要不就别问了,省得自家阿姐为难,刚要岔开话题,却听她终于开了口:“你知道吗?咱们阿娘还在方家时,是有望成为下任家主的。”
闻弦知雅意,长仪若有所思:“你怀疑这事是因家主之争而起?说来也对,傀儡阵本来就由唐家自己人掌管着,又是如此重要的防线,外人想在这上面动手脚应该不容易,问题只能是出在自己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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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就见阿姐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你呀,就知道是这样……唐家这代弟子中,机关傀儡术最出色的应当是三公子唐枫,你若感兴趣,自可向他讨教。”
阿娘确实性格强势,有眼界,也有手段,嫁到阮家以来就牢牢把持着府内府外的各项事宜。阿爹倒也不插手,反而由着她代行那些本该是家主尊享的权力,甚至可以说,阿娘才是荆北的实际掌权人。也正是因此,阮家主行踪不明的这几年,荆北的经营并未受到什么影响,背后全靠阮夫人支撑着。
诶?
“阿姐怀疑这事跟唐家三房有关?”她挑了挑眉,“可我听说,唐松前几天就去了外地商谈灵草生意,倒是掌管傀儡阵的唐枫,事发时恰好去向不明。”
长仪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心道那可未必,唐榆这人瞧着是吊儿郎当的纨绔样,但既然能当上仲裁暗探,总归是有几分真本事的,观他平日行事也算胸有才略,说不定人家就是深藏不露,想着扮猪吃老虎呢?
再者,她能感受出来,阿娘与阿爹之间是有真感情的,阿娘嫁过来并不是为了什么权势,但她也不会因为嫁作人妇就放弃自己的志气与追求。相夫教子固然重要,女儿家的人生却不该只有这些,甚至可以没有这些。就好比奉节城那位柳少夫人,若是她没有在嫁人后就磨灭了闺中的心气眼界,或许还能尽早看开、尽早抽身离去,不至于落到那般田地。
三公子?
“慎言。”阮长婉投来不甚赞同的眼神,话锋一转揭过这茬,“别人的家事不好谈,就说说你吧——你怎么忽然跑蜀中来了?瞒着阿娘离家出走?”
“……”
第114章 唐松和唐枫
阮长婉也叮嘱她这几天务必谨言慎行,免得不留神就被人当了刀子使:“尤其是三房的人,最好别跟他们打交道。”
阮长婉摇头:“皮外伤,不过是被傀儡的铁爪挠了两下,不打紧。倒是樱姐伤得不轻,那傀儡倒像是专冲她而来,径直朝她后心要害突袭……我虽然替她挡了挡,到底还是没能完全挡开,最终伤在了她左肩。”
“冲她而来?你怀疑有人暗中操纵?”
——不过,这些跟唐家的事有什么关系?
这事提起来就让长仪心虚,她干笑两声:“哪有?我这是经由阿娘和舅舅同意,出门游历来了。”
不过……那位掌管着傀儡阵的三公子,无论事情是不是他所为,估计都得担几分责任,麻烦是少不了的。原本还想找他探讨如何唤醒昆五郎,现在看来,只怕计划要先搁置了。
如果真的扯上家族权势这些,那可就复杂了,而且确实不该他们掺和。
“嫡系三房?”长仪有些不解,“是唐家主的同胞兄弟那边?”
长仪倒是有些印象。记得唐榆说过,后山的傀儡阵现在是由他三堂兄掌管着,可不就是唐家的三公子?他们先前拜见唐家主时也听过这人,说是不知道三少爷去了哪里。偏偏就在他去向不明的时候,傀儡阵刚巧出了问题,这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咳,这不是……唐家的机关傀儡盛名在外,我就想着来见识见识么。”
阮长婉熟知唐榆的性子,了然道:“我确实与樱姐交情甚笃,也曾在他面前提起过你,想来他是记着的。不过,我家阿妹从小就不喜欢上别人家里串门,怎么如今倒为相识不久的人破了例?”
她试探地问道:“阿姐既然与唐家大姑娘交好,又常到蜀中来,想必对唐家的情况有所了解。依你看来,唐家内部有没有人可能对唐小姐不利?”
长房嫡子是个不争气的唐小霸王,争气的那个却偏偏是女儿身,难以服众。
“阿娘身为家主嫡长女,性子要强,志气不输男儿,而且天资不俗,修为更是族内同辈中拔尖的。外公很是器重阿娘,将她纳进了继任家主的考量人选中,而阿娘也有意要争上一争。”阮长婉顿了顿,叹道,“虽然道界不像凡俗那般讲究男女之别,可终归少有女子担领大任的前例,族内长老们都坚持家主之位由嫡子继承,外公最终也改变主意,传位给性子温和的舅舅。正巧阿爹在这时到方家来提亲,长老们怕家主之争不得平息,便让阿娘嫁了出去。”
“游历路上认识些朋友也不奇怪嘛,放心,都不是坏人,唐家主还夸了,说他们将来必成道界栋梁来着。”长仪提起来就觉得好笑,掐头去尾地解释,“还有唐榆,也是路上认识的,他当时主动找过来,说他姐姐跟我姐姐是好友,然后就邀请我们到蜀中来做客。”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无缘无故的,阵法能自己启动?”长仪拧着眉,“你没伤着别的地方吧?手臂这伤严不严重?”
这段往事,长仪倒也有所耳闻。
“樱姐同样身为长房长女,天赋心性皆属上乘,在蜀州境内也颇有声名,自然想过争上一争。”阮长婉微微蹙眉,“但唐家内部却对此颇有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