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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叫聂霜,原籍黔州彭水,修行于夔州境内,本欲投效元家,寻安生处。”

    她低声给昆五郎说了,后者皱起眉,在那人两颊的鳞片上扫过两眼:“阁下什么来头?可是半妖?”

    而且这人古怪得很,不仅声音古怪,说话的方式也不寻常,从头到尾都没见他张过嘴,虽然知道他应该是用灵力传音的,但这种感觉……怎么说呢,看着别人全程闭着嘴跟你交谈,这感觉挺奇怪的,甚至都不太能确定是不是他在说话。而且传音入密听着就像有人躲在你脑袋里,时不时说上两句,声音响得毫无征兆,吓不吓人的就算了,关键是还难听,吵得人脑袋嗡嗡的。

    那人还是不吱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青原铁没别的特点,就是结实,尤其耐得住道术攻击,普通的术法打在上头,那灵力就跟被吸收了似的,半点动静都扑腾不起来。柳封川那把绣川刀就是用青原铁锻造而成,当然,纯度和工艺肯定要比眼前的铁栅栏高。

    长仪闻言就凑近去瞧了瞧,果然见着每根铁条上都密密麻麻地刻着符箓,线条并不复杂,却似乎有某种禁制附加其上,让她不敢轻易触碰,只是远远打量着,渐渐还瞧出些别的东西来:“这种材质……看着有些像青原出产的精铁,纯度虽然不怎么样,但能用上这么多,也算是桩大手笔。”

    “应该都是散修。”昆五郎四下瞧了瞧,“之前那几人提过,元家有在私下调查散修,说不准就是要把他们掳来这里。”

    第101章 聂霜和麒麟

    长仪拧起眉,有些摸不准那头的状况,正想着该怎么试探试探,就见昆五郎悠悠抬手掐了个诀,凭空召出几道流焰甩向前方,只听“嗤嗤”两声,黑暗中竟然亮起几簇灯火,将周围的空间映得通明如昼。

    声音就像被什么东西忽然掐断了似的,周围顿时陷入死寂,静得叫人心慌。

    那只小机关也没走丢,此时就附在栅栏上,昆五郎走过去将它取下来,余光一瞥,指着自己面前的栅栏道:“你看,这上边有符箓。”

    昆五郎却说未必:“他们不傻,能这么做就表明花楼比他们府里更隐蔽,至少在他们眼里是这样,至于原因……要么是怕府里有眼线,要么就是他们家内部也不全然一条心,当然,还有可能是为了避嫌,到时候东窗事发还能把罪名推到负责花楼的那几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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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有问得这么明白的?

    长仪有些摸不着头脑,扭头去瞧昆五郎,见他也是一副茫然的模样,似乎同样没明白那人在说什么——听起来应该在介绍某个人,可这莫名其妙的,哪里冒出来这么个人?还是他们未曾听过的名字,怎么忽然就提起来?

    她看向昆五郎:“你认不认得这上面的符箓?”

    真正的青原铁本就稀少,加上青原那地方终年雪覆冰封的,寻常修士尚且受不住它的极寒,更遑论那些采矿人。因此青原铁开采甚少,价值更是不菲,在道界里通常被拿来炼器铸兵,哪有这么做成栅栏的?

    长仪若有所思,接着打量起暗室里的景象,脚步最终停在最深处那面墙前,抬手轻轻敲了敲,觉得里头应该还有些蹊跷,正待仔细研究时,忽然就听旁边的昆五郎一声厉喝:“什么人?!”

    说来也巧,这里头竟然还真的有床铺,瞧着应该是铁制的,而且不止一具,都被铁栅栏单独隔开来,就跟监牢里的隔间差不多。这些隔间都不宽敞,只够堪堪放下这么一张床,剩下的空间就连想走动都要侧着身才能穿过。

    那人依旧没开口,但昆阮二人却都听到了他的声音,竟然像是直接响在脑海里的,异常嘶哑,简直不像人声,更像野兽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低吼,听得人心里毛毛的难受。他说的也简单,就俩字:“聂霜。”

    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也就是说,之前关在这里的应该都是修士,至少是会术法的,否则就用不着费劲布置这些。长仪立即就想起那几个元家子弟的对话:“柳封川的那师妹会不会就是被关在这?……监牢有六间,另外那些关的会是谁?”

    昆五郎觉得没意思:“哎,阁下要是一直不说话,咱们可没法谈。如果动嘴皮子的谈不成,那就只好动手了。其实鄙人还是比较喜欢用温和些的方式解决事情,阁下要不考虑考虑,先把能说的给说说呗?剩下的以后再谈也行啊。”

    两人的脚步稍顿了顿,那只圆盘子机关却没有停下,晃晃悠悠继续往前飞,很快就消失在前方的黑暗里。

    长仪拧着眉瞧向他,心想这人怎么回事,怎么不直接说话,莫非是个哑巴?

    接着,它扑扇翅膀的动静戛然而止。

    长仪觉得这能问出实话来就有鬼了。果然,那人并不回答,只是面无表情地环顾一圈暗室内的景象,视线在离他们最近的隔间里多停留了一瞬,接着就落到他们身上,目光冷冷,似乎还夹杂着别的情绪,长仪却瞧不明白。

    两人都没听明白,异口同声问道:“什么?”

    长仪拧起眉:“元家究竟在做什么?无故谋害道界同仁的罪名可不轻,要是被查出来,他家的名声就差不多完了……什么事值得冒这种风险去做?而且为什么借用花楼的地方,就不怕人来人往的走漏风声?同样的暗室建在他们自己府上,或是别院里,岂不比这里要安全得多?”

    “应该是加固防护,限制道术修为之类的。”昆五郎指了指里头的铁床,“那上面也有差不多的符箓,大概是怕被关住的人施术反抗或是逃脱。”

    长仪停下动作,转身警惕地盯着暗室的入口,不多时,便有道身影缓缓走进视线里,皂色劲衣,灿金竖瞳,身后背着把长锈豁口的破剑,脸侧隐隐可见淡青色的鳞片——正是先前闯进客栈和柳封川交手的那黑衣人。

    不等她反应,昆五郎已经靠过来将她护在身后。

    昆五郎往她身前挡了挡,右手已经搭在左腕上,随时准备抽出那把骨剑,面上却瞧不出紧张模样,甚至还笑了笑:“先前阁下造访时,鄙人不巧因事在外,没能好好招待。现在倒巧,虽说没有像样的茶水坐席,但也不妨碍咱们说说话……不如就从阁下的来意聊起?听说上回是想借我家小姐的机关图纸一阅,这回呢?觉得光有图纸不过瘾,想当面探讨探讨?”

    这地方原来有灯?

    长仪挺惊讶,不过想想也不稀奇,说是暗室,到底还是要给人用的,别说有灯,有床铺被褥都不稀奇。正经的灯盏可比她手上的珠子要亮得多,长仪并不急着往前走,而是先借着灯光将周围的环境打量一遍。

    “难不成他们做花楼生意得来的银钱就是花到这上头去了?”长仪有些可惜东西,不过转念想想,这说明之前被关押在这里的必然是非常要紧的人,或者说元家暗中鼓捣的事能重要到让他们用上这种等级的防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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