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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仪与虞词对视一眼,疑惑道:“你刚刚出去了?”

    长仪心里乱糟糟的,自己暗暗猜测和亲耳听见旁人说出来的感觉完全不同,就好像连外人都能瞧出昆五郎可能别有用心,可能对她不利,她却还坚持着偃师对自家偃甲的那点信任,殊不知人家其实都不算是真正的偃甲,只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游魂,悄悄控制着她的偃甲,接近她,获取她的信任。

    不急,先放着瞧瞧,若他真的抱有什么阴谋意图,总有漏出马脚的时候。而且长仪也好奇得很,作为寄宿在偃甲躯壳内的魂灵,昆五郎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这“第五具人儡”背后又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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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微微颔首,笑道:“正是小生。说来惭愧,小生与诸位相识也有些时日,却还是初次以人身模样相见。”

    长仪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很快又打消向他求助的念头……昆五郎接近她或许别有用心,但那个来历不明身份成谜的红衣男子就真的没有问题吗?谁也不能保证,甚至都无法确定他究竟是不是柳少夫人遇见的那所谓郎中,跟城里的怨灵之事有没有关系。

    闲话几句,趁着天还没暗,胭脂巷里的生意也没热闹起来,长仪和昆五郎再次结伴出了门,去探探那废弃的撷仙阁。

    长仪摇摇头:“其实也没事……就是在客栈里找不着你,有些奇怪。”

    再者,虽然现在已经确定昆五郎就是外来的游魂,但迄今为止,他并未表现对她和阮家的恶意,至少是没有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举动,甚至可以说对她还挺顺从,不管是带着她溜出阮府,还是陪着她到处掺和闲事,嘴上是贫了些,行动上却从不含糊,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几乎没有违背过她的意思,表现得也像是挺在意她的安危,简直就跟自家人没两样。

    虞词轻轻摇头:“若是寻常器物,只要承载得住魂魄之力,自然能被其寄宿受其控制。对于偃甲,我虽不甚了解,但若是机关本身具有灵智,必然极力排斥外来的游魂,不会轻易被其操纵。至于偃师的控制是否能被取代,实在难以确定,或许与附体游魂的强弱有关。就如同鬼修夺舍般,如果附体的魂灵足够强大,便能强行改变身躯的意志,违背偃师的旨意想来亦不难。”

    ——该相信那人么?

    她正琢磨着,就虞词接着道:“偃甲的情况特殊,不似寻常死物能被轻易附身,亦不比活人之躯更适合藏纳魂魄,而且还与偃师有着主仆之契。想要夺舍的游魂鬼修通常不会选择这类受人驭使之物,若要长久寄宿其中,恐怕所需法子不同寻常。相对应的,若有魂灵以此途径行事,所图必然也不简单,或许那昆五郎便是借偃甲之躯刻意接近于你,你要小心提防。”

    长仪在大堂里转了两圈,忍不住感慨:“收拾得真干净啊。”

    她暗暗打定主意,回头只管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万事照常地与昆五郎相处,最多就是加倍留神观察着他,并不急着改变现状。

    昆五郎点头:“那可不,楼上的房间也差不多是这样,就像生怕剩下什么蛛丝马迹,回头叫人揪出马脚来。”

    “这却是怪小生考虑欠妥,行事不够周全,应当事先说明才是。贸然离开,倒累得姑娘担忧了。”

    究竟是谁在背后谋划这一切?

    第97章 神色间的光采

    长仪也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就好像悬在头顶上的刑刀终于落下,粗暴地将虚伪的表象撕裂开,把血淋淋的真相摆在她眼前。

    但现在并不是追问的好时机。俩姑娘带着他回了客栈里,最开始长仪还想着要不要避开唐榆,毕竟竹青是妖族,有些修士可不管善妖恶妖,向来信奉非我族类一概诛之,照面非得打起来。

    长仪回想着平日里他的种种表现,两人相处间,她能隐隐感觉到自己似乎是被他当做小辈来对待的。而且他话里偶尔透露出来的沧桑,以及那份与阮尊师等前辈的熟稔,应该是真的历经过千年变迁,还得跟那些前辈相识,才能在不经意间流露出这样的情感。

    他这么客气,倒让长仪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摆手说着不打紧,心里却还对他的话存有几分怀疑:怎么之前从没见他离开过房间,偏偏就选在他们三人都外出的时候跑来修炼?

    这样的昆五郎,真的会对她不利?

    没想到唐榆表现得还挺友善,三两句就跟竹青聊到一块去,天南地北侃得投缘,那样子恨不得当场就结为异性兄弟。瞧她有些傻眼的模样,唐榆就顺口解释说蜀地南边有不少驭兽宗派、虫师蛊师什么的,连带着那地方的妖兽和散妖也比其他州府多得多,人妖两族间相处得挺好,各自守着规矩,互不冒犯,甚至还有妖族集市,里边都是些稀奇玩意,还邀请长仪有空就去逛逛。

    说不定……这缕游魂或许真的是阮尊师的哪位故人,才会借着他做出来的偃甲重新行走于世。又或者,这具从未见于册录的所谓尊师“第五具人儡”,本就另有隐情。

    长仪听着这声音挺熟悉,再瞧瞧他发间那支碧莹莹的翡翠簪,觉得这颜色也有些眼熟,便试探地喊了声:“竹青?”

    “小生只是在此处吸纳草木灵气,以期尽早恢复妖力化形,并未离开客栈。”竹青脸上挂着温和的淡笑,亲近有度,既不显得疏离,也不会太过谄媚,分寸把握得刚刚好,相处起来就让人觉得挺舒服,很难对他生出恶感来,“姑娘莫非有事要找小生?”

    “说明他们也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见不得光。”

    她忽然想起先前在茶楼里见过的红衣男子,他当时就说昆五郎并非完全服从于她,游魂寄宿偃甲的说法也是最先从他那里听来的。他递过来的那枚形似血玉的信物,现在就藏在她的乾坤佩玉里,记得那人说过,若是哪天她终于发现异常,想要让这具偃甲彻底属于她,就使用信物与他联系。

    这回长仪就陪着翻窗进去,仔细打量起里头的景象来,楼里的情况跟昆五郎先前说的没两样,只有大件的桌案床榻还留在原处,其余的小摆件几乎没剩下什么,连桌上的茶具都没有放过,墙上的字画也全被取走了,光秃秃的,那挂过东西的印子特别明显。

    “反正鄙人本事浅,没能耐把底下的首尾挖出来,还是得靠小姐的本领。”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如今对昆五郎是个什么看法,可能还抱有些信任,或是期待?至少并没有立即就冒出明显的警惕反感来,仍不介意留着他在身边。

    长仪刚要把自己的打算给虞词说说,抬眼却瞧见院子中央的青藤架背后忽然闪出个人影,径直朝她们的方向走来,是个瘦瘦高高的青年,穿一身浅青色长衫,玉簪墨发,眉目间带几分文秀的书卷气,远远对上她的视线,还颇有风度地行了个平礼:“阮姑娘,虞姑娘。”

    她拧起眉:“所以……如果有游魂进入偃甲体内,只要魂魄不散,就能寄宿并掌握那具偃甲,凌驾于偃师的控制之上?”

    照这样说,五年前的偃甲失控案,完全有可能是由外来的游魂“夺舍”造成的。可那些游魂都是从哪里来的?偏偏就这么巧凑到一块出现,还都能躲过阮府的层层护卫,完全没被内门的修士察觉?

    ……

    长仪点点头,心想果然是百般风土百般样,要是没有出来的这一趟,还不知道这府外的天地广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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