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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他怎么会亲自殷勤相迎呢?

    这小姑娘故作低调的功夫还不到家啊,服饰瞧着朴素却都是好料子就且不提,车前那瘦马瞧着又老又弱,偏偏能稳稳轻快地独自拉动马车,岂不明摆着里头有玄机?还有那赶车的随从,知道用草笠遮掩着好相貌,怎么就不懂得稍微改改你的举止气度呢,哪有终日奔波干活的车夫会时时都把脊背挺得那么板直的,还长成小白脸模样,皮肤比好些闺阁女子还要嫩白,八成是涤体清气的修士。

    也不知道是哪家小姐跑出来了,嘿,就这点道行,还想唬你爷爷呢!

    ……

    掌柜的心里暗暗发笑,面上却不显,糊涂装得恰到好处:“小的也就想确认确认,好把姑娘照顾的生意侍候合意咯……哟,姑娘好眼力,瞧这金鲤抱福的花缎面料多衬小公子啊,保准给您裁得漂漂亮亮的!还有那匹麒麟踏云的……”

    长仪微微蹙眉:“麒麟花样的先不做了,你再看着给挑几匹,度量着加宽加高多做几套,备着他以后能穿的。”

    “好咧,最好的几十位绣娘加工加急,明儿就能赶出大半来!”不管是哪家的小姐,赶紧做完生意把人好好地送走咯,免得给他这铺子扯出事来。

    这时陆续也有客人进门来,多是些姑娘太太的,都由铺子里的伙计们去接待,掌柜的却仍留在这亲手给小家伙度量身量。

    长仪就觉得他们是不是无意中被他看出了底细。

    她不太确定地看向昆五郎,后者回以万分无奈的表情——您才发现呢?不然人家这么个大掌柜,何苦在最开始就殷勤迎上来。

    小姑娘有些尴尬,就好比自己想玩点小聪明捉弄捉弄别人,自我感觉还挺好的,觉得手段可高明计划可周全了,绝对没人能看出来……结果人家不仅早看出来了,还反过来陪她演着叫她开心呢。

    演就演吧,这时候说破了双方都更尴尬。

    她的语气里还是多少带了些沮丧和挫败:“掌柜的,你这里小孩衣裳做得多不多?听你说能那么快做好,想来也是做熟惯的了?”

    闻弦歌而知雅意,掌柜的本来就隐隐有预感,现在更能确定这小姐到底做什么来了,合着绕这大圈是想找他打听消息的。

    他心里有数了,神情心情都松快许多,收起量身的皮尺,起身就笑着把他们往铺子后边的暗间里引:“姑娘若是不放心小店的手艺,里间恰好存着几件男娃娃的小褂,姑娘不妨移步瞧瞧?”

    长仪还有些拐不过弯,这掌柜怎么不接着她的话往下说呢。

    昆五郎摇摇头,小姑娘还是有几分聪明的,就是没经过什么事,在府里耍耍机灵还行,到外头遇见这些尘世里摸爬滚打练出来的人精就不够看了。掌柜的明摆着看透了他们的意图,琢磨着他们身份不凡,便有点配合行事从而打发走他们的意思。刚才小姑娘问起小孩衣裳已经引起了其他客人的注意,现在那掌柜应该是要把他们带到隐蔽处透露消息了。

    还是历练得少啊。

    昆五郎朝她使了使眼色,所幸长仪原本就不笨,只是没转过弯来,此时稍微提点便明白过来,讪讪地跟过去。

    进到里间后掌柜的就要直白许多,笑眯眯道:“您二位想要问些什么?先说好,咱不过是平民百姓,要是有些事答不上来,还请姑娘莫怪。”

    有些事他们问得,他却未必答得。

    长仪点点头:“最近这城里可是出了事?”

    “城里那么多百姓,那么多商旅行客,每天大事小事千千万,姑娘指的什么?”

    “掌柜的应该能猜出来——孩子。”

    “提起孩子,最近这城里可不常能见到,特别是那些不足岁的娃娃……过去啊,哪户人家不是盼着添丁弄瓦的?可如今每逢婴孩新诞,那家里竟连点喜气都露不出来,反倒跟要办白事似的哭丧个脸,您说怪不怪?”

    第44章 同样的死法

    事情要从十来天前说起。

    话说城西的杏子胡同里有户做窖酒生意的人家,家里媳妇进门快三年也未见喜信,那家人心里就急啊,公婆急,丈夫急,小媳妇更急,连她的娘家阿母都替她心焦。

    将近年末时小媳妇肚里终于揣上了孩子,辛辛苦苦怀到今年九月,那天大中午的突然发动,手忙脚乱地折腾到二半夜里才给家里喜添麟儿,叫公婆和丈夫高兴的呀,瞧着小孩皱巴巴红通通的脸蛋都美得冒泡,要不是记着夜里静街不好惊扰,都想当即拿上喜钱四处去散!

    等到娃娃的洗三礼那天,小媳妇虽然还坐着月子不能出门,但光是听着外头的热闹动静,都觉得扬眉吐气,好像有什么常年重重压在自己身上的东西一下子就被甩得远远的,叫她终于能挺直腰板昂起头,叫她终于能狠狠地松出一口气。

    她这么想着,忽然就听外头传来娃娃的哭声。

    那哭声尖尖利利地扎进耳朵里,嚎得撕心裂肺,简直像要把嗓子扯破,听得她的心都揪起来疼。小媳妇赶紧让屋里侍候的出去瞧瞧,那丫鬟回来还奇怪呢,说孩子没哭啊,让奶娘抱着睡呢,倒是孩子爹不知道去哪了,院里有那么多来参加洗三礼的客人还等他招待呢。

    没多久就有家仆发现了他们少爷,安安静静地躺在自己床榻上,还好好地裹着被褥。家仆远远瞧他面色安然含笑,还以为少爷正歇息呢,赶紧连声喊他起来,总不能干晾着客人在外头,那可都是来贺喜事的。

    结果那家仆喊到嗓子都要哑了,也没少爷醒过来,他心里奇怪,便壮着胆子动手拍了拍少爷,却见他身上的被褥忽然洇出大块大块的暗红色,腥臭不堪的恶腐味也随之爆发在房间里。

    家仆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哆哆嗦嗦地掀开那张沾满污渍的被褥。

    少爷的肚子已经被掏空了,皮肉空荡荡地翻开挂在两边,能清楚瞧见里边的白骨和腹腔。

    ……

    掌柜的忍不住皱起眉“小的虽然没去赴那府上的洗三宴,但族内的堂弟倒是观了礼,回来就说满院的宾客都听着了凄厉的婴孩哭声,尖尖利利的嚎得吓人,不过那时候孩子已经被奶娘抱下去了,他们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那孩子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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