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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是至宝。

    在场几人都没有料到这样的变故,谁也不明白为何柳封川竟这般针对于她,长仪更是惊疑不定,心有余悸地瞧了瞧那把寒光凛凛的雪白长刀——只差那么一点,这把锋利得叫人心惊的刀就要在她颈侧留下点要命的痕迹了。

    昆五郎的脸色还没缓和过来,淡淡地扫了眼柳封川,明明是在和长仪说话,眼睛看的却是虞词:“其中曲折尚未可知,恐怕只有等查出他从夔州至此都发生了什么,才有答案。”

    昆五郎有些讶然于她的想法,皱着眉沉吟稍许,觉得这猜测虽然没有依据,却也不是没有可能,至少从位置距离上来看是说得通的,再者,这解释也确实合乎情理,柳封川跟小家伙的确像是认识的,他袭击长仪那会,长仪怕伤到小孩,紧紧搂着小家伙,被看成挟持稚童的……也有可能?

    第24章 神兽与权威

    但与此同时,人间界内也极少再有神兽踪迹。千年前的阮青玄尚且可以探访麒麟族地,借来黑炎火种制作偃甲,可现在哪里还能找到麒麟呢?道界仲裁的权威在千年前还没显出来,后来的地位为什么越来越高呢?还不是因为历任仲裁缔结着与神兽獬豸的契约,其他神兽都已经成了只出现在志怪传说里的虚渺存在,可不就是掌握着獬豸的仲裁一家独大?

    才这么小的孩子,话都说不清楚呢,怎么就能记住这些……

    他们是惊奇,柳封川却愣得久,看那神情似乎短暂地恢复了几分清明,眼底划过些许茫然,最终归于平静淡漠,瞧着和之前也没什么两样,但却收住了对长仪的那份敌意。换句话说,现在他对长仪就跟对昆五郎和虞词他们再没什么差别,都是同样的冷峻,就连作为他好友的虞词也没能多分得他几个眼神。

    这谁能知道?

    审视什么呢?

    他沉声道:“虞姑娘,柳道友此举,我等可否求一个说法?”

    昆五郎简直要被气笑了,难不成她还以为是这小姑娘先对柳封川做过什么亏心事,才遭得他的报复?真要这样,他们不早就趁这人被机关所缚的时候斩草除根了,还费那心思和她东扯西扯的,图什么,闲得没事寻消遣吗?

    只是猜测。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千年前那场刀折矢尽白骨露野的妖魔之战,最终以魔尊身灭、异族暂退妖魔界为收场,近百位道门尊者不惜以魂消道陨为代价,在人间布设出史上最为坚固的结界,生生阻断了异界与人间的往来通道,护佑这凡尘太平许多年。

    麒麟现世,即使只有那么少得可怜的一丝丝血脉传承,也足以让整个道界为之震撼,毕竟那可是与龙凤齐名的神灵,其地位怎么着也能比獬豸更高,要是能掌握麒麟,岂不是隐隐凌驾于仲裁之上?

    他刚想要替小姑娘说两句公道话,却见小家伙蹬蹬蹬地又跑过来,仗着个头小,灵活地钻到几人中间来,双臂张开,做出个保护的姿态挡在长仪身前,同时扬起小脸,冲着对面的柳封川清清脆脆地喊了两声:“阮!阮……家!”

    算不算呢?

    长仪很快又纠结起来:“可是咱们捡到小家伙的时候,他身上带着的符纸,总不能是柳道友的手笔吧?”开什么玩笑,雪中客柳封川,道界里出了名的散修,新一辈里的翘楚,人家可不止擅长放寒气降霜雪,符法道术也是一等一的,要不怎么能让那些心气比天高的仙门子弟服气呢。这种废符,别说是他,恐怕就连他家看大门的童子都画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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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五郎心里琢磨着,不自觉就多瞧了他几眼,长仪注意到他的眼神,想了想,只当他是要把那人放出来,于是指头轻拨,远远地牵动几根机关线,紧跟着就听唰啦两声响,先前牢牢困着柳封川的那张银丝网竟然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解了开,裂作几块零落在周围。

    虞词看样子也没预见到会出现这般情形,眼里的惊诧之色还没收回,闻言便蹙着眉看向长仪,只是那眼神里除了歉疚,还掺着几分审视的意味。

    小家伙若真有麒麟血脉,不管被哪个势力带走,好好培养着,将来必能成为那仙门宗派扬名立威的莫大助力。

    快到昆五郎甚至来不及阻止,脱口喊出一声“小心”,同时跨步挡在她身前,险而又险地拦住径直朝她劈来的雪白长刀,铿锵的刀剑动静响在耳边,让几人心里皆是一凛。

    长仪对他这般转变的感受最为深刻,联系到先前的种种迹象,心里隐隐生出些猜想,扯了扯昆五郎的袖子道:“我们之前不是还想帮这孩子找他的亲人么?你说……有没有可能,柳道友就是原本养着这孩子的人?他会不会以为是我们拐走了小家伙,这才对我出手?”

    虞词的反应也不慢,抬手掐诀,顿时便从地上腾起浓浓的黑水雾,顺着那把寒刀绣川,迅速地缠到柳封川身上,眨眼的功夫就化作雾绳将人捆得结实。也不知道是这些缠在他身上的黄泉阴灵生生拖滞了他的动作,还是他隐约辨认出好友的道术手段,柳封川顿了顿,神志似乎有一瞬间的清醒,但很快,那双淡漠的眼里又重新被野兽般的凶狠和戒备所占据。

    她一阵后怕,无意识地往昆五郎身后缩了缩,愕然地张着嘴:“我从前有得罪过他么……”

    长仪到现在才终于想起来,先前还在车里的时候,小家伙就指着她喊出了阮家的名号,当时她也惊异得很,只不过昆五郎恰好在那时走过来,她才没好接着细问。谁知道小家伙现在竟又当众嚷嚷出来,可见当时并非小孩子学语胡诌的巧合,他很有可能是真的知道长仪是阮家的人。

    长仪忽然就跟被点醒了似的,恍惚间抓住了什么关窍,低低惊呼道:“能通人性能化人形的麒麟,或者说身负麒麟血脉的小孩,算不算至宝?”

    嘶……没道理啊,他分明长得不算差吧,论起风度姿仪也都过得去,怎么偏偏落得这待遇?哦,这待遇也有恰好反过来的时候,譬如那现今心智有损的雪中客,对他倒没什么,对阮长仪就跟有着深仇大恨似的招招狠辣。

    昆五郎微微眯起眼,当着他的面,这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冲着无辜的小姑娘下死手,这小姑娘还正好是他要护着的知交后辈,饶是他再好的脾气、再阔达的心性,此时也不由得生出几分愠怒来。

    他死死盯着阮长仪。

    但跟神志不清心智不全的人实在不好计较,他手腕稍转,使出几分巧劲,三两下就将柳封川的长刀挑落在地,接着视线便移到虞词身上。他生得隽逸风流,平时那双桃花眼里总带两分笑,瞧着没个正经。但此时却肃着脸,敛了笑意,竟也带出些冷峻威怒的气势来。

    “夔州?不是说有宝物么?……宝物,啊,说到宝物……”

    柳封川。

    几人全都愣住了,不约而同地低头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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