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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霏霏只能低下头,想办法藏起自己的脸。

    陈太医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仔细尽责地帮陆骁检查起伤势。

    “殿下腰腹间的伤看起来虽然严重,但是谢大统领还是手下留情了,并没有真正伤到您的筋骨内脏,只要每日按时擦紫玉散瘀膏,瘀青很快就会消散。”

    陈太医淡淡扫了太子厚实的肩膀一眼,语气平静:“至于殿下肩头上的抓伤,只需抹一些三黄膏,很快便好。”

    那小猫抓的伤,其实不擦也行,不过陈太医是个尽责的太医,当然不会那样说。

    陈太医从药箱里取出三黄膏及紫玉散瘀膏,交给云霏霏,若无其事地退下。

    云霏霏原本听不懂陈太医在说什么,直到帮陆骁更衣,看到他肩头那些细细的抓痕,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

    云霏霏这下不止脸红了,漂亮的美人眸也红了,透着氤氲的水气,看起来更让人想欺负。

    “殿下。”

    陆骁还来不及欺负,谢肆的声音已经从营帐外传来。

    他抬手摩挲了下云霏霏的眼尾,让她退到一旁,这才让谢肆进来。

    营帐宽敞,中间烧着火盆,周围点着烛火,虽然比夜宴昏暗了些,却也十分明亮。

    云霏霏皮肤白皙,脸上有一点点红就很明显,明亮的烛光衬得小脸白里透红,艳若朝霞。

    即便贺烺不敢乱看,也一下就注意到了这般雪肤花貌的美人儿,更不用提谢肆。

    陆骁穿戴整齐,昳丽的眉眼与平时无异,要不是云霏霏还红着脸,还真没人知道他前一刻在做什么。

    “师父身子不爽,怎么不在营帐好好歇息?”陆骁明知故问。

    谢肆看了眼云霏霏,见她目不斜视地低着头,谨慎乖巧得让人心疼,心底好不容易压回去的那股怒火,瞬间又“腾”了起来。

    “殿下早就知道了?”谢肆言简意赅。

    云裴只是个小侍卫,陆骁特地叫他过来扶谢肆,谢肆本来就觉得奇怪,直到他看到了云裴的脸,才确定陆骁是故意的。

    陆骁让云霏霏先退下,才开口:“不,我也是前两日得知谢氏是在十五年前战乱时,被忠勇侯捡走,才开始怀疑。”

    “后来……”

    陆骁给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一口,才又不紧不慢地说:“孤将云裴叫到眼前,看到了他的容貌,心中才有八、九分的确定。”

    “你可看过她生母容貌?”

    谢氏不管是被娇藏为外室,或是抬回侯府当姨娘,便一直待在宅子里,十几年来一次也没上过街,侯府后院陆骁进不得,当然没看过。

    “孤没见过。”

    谢肆深邃的眼眸闪过一抹失望。

    “但是孤的暗卫看过,还救过她。”

    救过她,这三个字明显不是什么好词。

    谢肆闻言,搁在腿上的双手蓦地攥得青筋暴起,再也无法维持平日里冷酷平静的模样,咬牙切齿道:“叫你的暗卫出来。”

    “杜若。”

    隐在营帐外的杜若一下来到太子面前,将谢姨娘的容貌、情况,以及那日谢氏母女的遭遇,一一转述。

    贺烺听到杜若说谢姨娘容貌与云霏霏神似,只是左眼尾多了一颗不明显的红痣,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

    那是师娘,那肯定就是他们的师娘!

    因为眼尾一枚桃花痣的关系,十四岁便出落得亭亭玉立谢晚,曾得先帝称赞,被誉为“桃花美人”。

    听到云霏霏差点被惠嫔的暗卫推入湖中害死,谢姨娘因为沈氏母女的设计,若非杜若实时赶到,早就被人沉塘,贺烺再也冷静不下来。

    “老子居然一天一夜未曾阖眼,就为了寻残害师娘与小师妹的凶手?”

    贺烺简直气得快要吐血。

    不久前还满身戾气的谢肆却反而冷静下来,俊美的面容威严冷峻,凤眸如结冰的寒潭,不起一点波澜。

    贺烺突然想起一件事:“那之前调查小师妹身世时,说她的那些话……”

    谢肆问:“什么话?”

    贺烺看了眼陆骁。

    陆骁昳丽的脸庞这时才渐渐爬上一层寒霜:“此女容貌肖母,脾性也肖母,生性狐媚,为谋姻缘不择手段。”

    话音刚落,贺烺便忍不住骂道:“放屁!”

    完全忘了不久前自己说这些话时,是如何悠哉,而陆骁又是如何愤怒。

    陆骁看向谢肆,不疾不徐道:“半年前,此女与承恩伯府二房独子沈言之暗通款曲,私定终身,沈言之自幼与云二姑娘订下婚约,却为了她忤逆至亲、不惜得罪忠勇侯,也要改娶她这个庶女为妻,云大夫人一怒之下,这才将她送进宫为奴为婢。”

    那些诬蔑云霏霏的话,他一字一句记在心里,未曾忘过。

    谢肆亲眼看过沈言之纠缠云霏霏,自然也知道这些话,全都是子虚乌有。

    贺烺怒到极致,站在一旁抱着胳膊,垂着眼皮,不发一语。

    陆骁闭了闭眼:“若不是娇娇进宫后有人护着,她早就被惠嫔害死。”

    “师父,”陆骁声音冰冷:“孤手中,握有忠勇侯卖官鬻爵的证据,只是光有这些证据还不够,孤代表着母后,不管是孤挺身而出,或是孤底下的人来做,父皇都会以为孤是在刻意打压秦王,就连荣贵妃的母家沈氏一族,都会立刻与孤撕破脸。”

    朝堂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

    陆骁向来未雨绸缪,走一步看百步,他从来不会忽略风险,盲目冒进。

    因为惠嫔的关系,忠勇侯与沈氏一族早已密不可分,不管是由他或他的人来扳倒忠勇侯,都会引起景帝不满、沈氏一族反弹,就连云霏霏都很快就会有危险。

    即便有暗卫跟着她,但凡事都有万一,陆骁不会为了帮云霏霏出一口气,就去赌这个万一。

    再加上,他之前已经冒险出手整治惠嫔,即便没有留下证据,但想来也引起景帝的注意,要是紧接着针对忠勇侯府,那无疑是在明目张胆地挑衅帝王权威。

    这也是陆骁明明能对忠勇侯出手,却始终隐忍不发的原因。

    就算他是太子,他也无法为所欲为,只能等待最佳时机到来。

    好在,这一次不用再像前世一样,一等就是三年。

    “你我关系匪浅,这件事也不能由我出手。”饶是谢肆再能忍,面容依旧冷静,气息却已经有些不稳。

    坚硬的胸膛因为愤怒不停起伏,浑身肌肉也因为极度愤怒而紧绷。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最重要的人,居然被欺负了这么久,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

    简直欺人太甚!

    “我明白。”陆骁神色冷静地起身。

    贺烺奇怪地看他一眼,谢肆也微微蹙眉。

    陆骁后退一步,朝谢肆一揖到底:“这件事,只能请襄国公出手相助,陆骁在此恳请师父,恳请他老人家出山。”

    襄国公卸甲归来后,当过一段时间的太师,门下子弟众多,可惜他早就不管世事。

    谢肆声音冷漠:“殿下就算不拜托,这件事我也会跟义父说。”

    这些年欺辱谢晚母子三人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谢肆看向陆骁,面上笼罩着一层寒霜,眉眼阴鸷:“刚才殿下口中的娇娇,可是云霏霏的小名?”

    来了来了。

    贺烺摸摸鼻子,闪到一旁。

    “是。”陆骁挺直腰,“师父可想跟她说说话?我现在便让她进来。”

    谢肆当然想跟女儿说话,但不急于一时。

    “当日你便是因为与娇娇缠绵不休,才会三催四请才出宫,就连搜救惠嫔时也心不在焉?”谢肆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淬了千年寒冰。

    假如目光能杀人,陆骁恐怕早已被谢肆杀死无数遍。

    “我记得当日我跟师父过说,我是因为重要之人才会心神不宁。”

    陆骁回到坐位上,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娇娇当时被惠嫔的暗卫推入莲池,昏迷不醒,药如何也喂不进去,我没办法,只能亲自喂完她,这才延误出宫。”

    谢肆不用问也知道太子是怎么帮女儿喂药的。

    前两日他驾马走在太子车驾旁,听到太子调戏云霏霏的话,就知道两人关系匪浅,只是那时他并不知道太子调戏的人是自己女儿!

    谢肆很快就问出了贺烺当初问过的话:“你既对她有意,为何不给她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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