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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云霏霏觉得自己很可能疯了的时候,她却真如梦境那般,被发配到东宫当差,还被安排到院子里做洒扫之类的杂事。

    ……这下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云霏霏不想坐以待毙,却又束手无策,她只能胡乱猜测,这个梦应该是她的将来,而之所以一直做这个梦,应该是上天在暗示她,只要她避开四皇子或是提醒太子,就能避免重蹈覆辙。

    但是她在东宫当差这半个月来,就只远远见过太子一面,还只是背影,连正脸都没看过,又要如何提醒他?

    她不会最后真像梦里那样,再也见不到阿娘、阿兄,抱着遗憾而死吧?

    云霏霏闭了闭眼,觉得头疼。

    睡在云霏霏身旁的半夏见她面色惨白,额上全是冷汗,递上帕子,满眼担忧:“云画你还好吧?”

    “我没事。”云霏霏接过帕子,对半夏安抚的笑笑。

    她的发丝略显凌乱,却反倒衬得那脸越发小巧精致,泪痕交错的瓷白肌肤,在昏黄的烛火下如玉一般晶莹剔透,美艳不可方物。

    饶是半夏同为女儿身,也不由得脸上一热。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半夏红着脸看向还气冲冲的叉着小腰,站在云霏霏榻前的小宫女,轻声道:“莲心你别这样,云画只是还不习惯宫里生活罢了,大家刚进宫时不也经常做噩梦……”

    莲心冷笑:“都进宫半年多了还不习惯宫里生活,她以为自己还是忠勇侯府的六姑娘吗?”

    “就是!”想要闷头大睡却失败的连翘掀开被衾,继续附和:“要是那么娇贵,还进宫当什么宫女?怎么不去当娘娘算了。”

    “娘娘?呵,她也配?”太久没能睡个好觉,莲心开始口不择言,“先不说他们云家早就出了一位娘娘,如今还是钟粹宫的正经主子,就说她当初在掖庭局时,她跟御膳房的那个小太监还与江有令──”

    “莲心,”云霏霏打断她的话,微笑并充满歉意地说:“我做噩梦吵到你们了是我不对,明日我会请示宁姑姑,看能不能换屋子。”

    她敛起笑容,神色严肃:“但是你不能血口喷人。”

    云霏霏语气再认真不过,天生绵软的嗓音却如何也严肃不起来,甚至因为不久前才哭过的关系,还带着点糯糯的鼻音,像裹着蜜的绵糖,听得人心都酥|软。

    ……这样的娇娇,简直是想跟她吵架都吵不起来。

    连翘那张嘴虽然欠了些,却是个豆腐心,骂过就算,甚至觉得莲心有些大惊小怪。

    咄咄逼人的莲心也瞬间安静下来,脸颊甚至涌上了些热意……一半惊艳,一半气的。

    莲心早就看云霏霏不顺眼很久了,却也不得不承认,云霏霏确实有恃美扬威的本钱。

    莲心还在掖庭局时,就跟云霏霏同住一个下房,当时不止教习姑姑对云霏霏另眼相待,就连御膳房的小太监也经常给她送吃食,哪怕是下房里日日抱怨云霏霏的其他人,亦常被她这么笑盈盈一望,便心软下来。

    之后来到东宫,掌事姑姑见她生得好看,居然破例给她取了个特别的名字,云画。

    所有人都得改叫中药名,就只有云霏霏一个人保留了姓氏,名字还与众不同。

    莲心就不明白了,长得漂亮能当饭吃吗?凭什么云霏霏只因为长得好看、声音好听,就能轻易地获得众人的宠爱与原谅!

    “我血口喷人?”莲心越想越气,不依不饶,“你要是跟御膳房的李之没关系,人家能追到东宫来给你送吃食,还让典膳厨的人给你开小灶?你要是跟江有令没有关系,当初你差点被司礼监的人带走时,他又为何要护下你?”

    云霏霏这样的尤物,确实讨人喜欢,然而世间万物皆是福祸相依,想占有她、玩弄她的,更是多不胜数。

    莲心压根就不相信云霏霏是清白的,她眼神轻蔑:“我看你早就被那两个人玩过。”

    从小到大,美貌带给云霏霏的总是坏多于好,像莲心这样的指责,云霏霏不知听过多少遍,不论发生何事、不论她如何解释,错永远在她身上,就因为她这张脸。

    “莲心你过分了,这种话是能乱说的吗!”半夏难以置信的看着莲心,“那李之明明就只是想跟云画拜干兄妹,才会对她关照有加。”

    “是呀,莲心你胡说八道什么!”连翘也被她的话吓到,忍不住替云霏霏报不平,“江有令身为掖庭令,司礼监的人无缘无故要带走新进宫女,他挺身而出不是很正常的吗?”

    云霏霏脾气很好,却也忍无可忍,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重重的耳光声在屋内响起,又脆又响。

    “你敢打我?!”莲心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刚要抬手打回去,就又听到“啪!”的一声。

    房门被人用力推开。

    “吵什么吵?赶紧麻利的出去院子集合,迟了就准备挨板子!”开门的是个小太监。

    莲心认出他是总管太监带在身边的小徒弟李贵,瞬间噤了声,听到迟了会挨扳子,就连手也收了回去,只是因为白白挨了一个耳光,神情充满了憋屈和不甘。

    云霏霏无视莲心怨恨的眼神,穿好衣裳下榻,抬手轻拢长发。

    她腰肢纤细,色若芙蓉。

    碧色的宫女服非常合身,所有宫婢穿的都是这身衣裳,唯独她穿在身上后,衬得酥腰愈发纤细,袅娜娉婷,如弱柳扶风,轻易就让人生出某种保护的欲|望。

    当今太后不喜宫女过于美艳,按理说,云霏霏这样的绝色是进不了宫的,偏偏她长了一双清澈如泉的眸子,恰恰将她过分明艳的气质压沉许多,看上去乖巧温和、稳重恬静,格外招人喜欢。

    也难怪宁姑姑要叫她云画,的确眉目如画,李贵如是想。

    美人步履婀娜,玉软花柔,李贵却没心思多看,很快就去下一间屋子推门喊人。

    生得再美有什么用,太子殿下还不是连瞧都不会多瞧一眼。

    李贵就希望这些宫女们能长长教训,别总想着摸黑爬殿下的床,害得众人夜里不得安眠。

    丑时刚过,天还是黑的,云霏霏所在的小院却被火把照亮如白昼,遥立于远处的太子寝殿亦是灯火通明。

    除了掌事姑姑以外,东宫所有宫女都住在这个小院,不过人数并不多,里头一排屋子几乎是空的,待集合完毕,再加上被按在地上的那一个,也只有十一人。

    云霏霏还知道,今晚过后,就剩十人。

    此时已是深秋,寒深露重,半夜被叫醒的宫女们个个站得笔直,却无一例外,均被冻得瑟瑟发抖。

    云霏霏来东宫不过半个月,却已经见过一次这样的场面,今晚是第二次。

    太子生性冷淡,不近女色,奈何仙人之姿,加之身分高贵,总有宫女被迷了眼,生出不该生的心思,妄图攀龙附凤。

    这些人无一例外,都会被太子无情轰走,然而在那之前侍卫们会先将人拖回小院,当着所有宫女的面笞杖,以儆效尤。

    这本来是令人紧张的场面,云霏霏却在侍卫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孔,莫名安心不少。

    那人正是云霏霏在东宫当差的兄长,兄长虽然比她早一年进宫,却也只是最末的四等侍卫。

    云霏霏黛眉微蹙。

    这次的侍卫比起上次,似乎要多上不少。

    掌事姑姑立于众宫女之首,人已齐,寒风萧瑟,负责笞杖的侍卫却迟迟不见动作。

    云霏霏眉眼低垂,双手交迭于腹前,背脊笔挺,站姿优雅,哪怕她很习惯等候,心里也不由升起一丝疑惑。

    这是在等什么?

    众人心中虽有同样疑惑,却无人敢嘀咕或交头接耳,除了呼呼刮个不停的北风以外,偌大的东宫寂静无声,远处的脚步声,便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脚步声数道,其中一人步履似闲庭信步,不紧不慢,优雅从容;另外几人就比较细碎无章法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云霏霏心跳的飞快。

    她微微垂首,下意识屏息以待。

    第3章 如记忆中的清贵端方

    很快的,宁姑姑的嗓音划破宁静的黑夜中──

    “殿下。”

    云霏霏排在队伍中间,听到这熟悉的称呼,下意识抬头。

    清冷颀长的身影越过重重人群,跃入眼帘,她心跳的如同擂鼓,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她不曾见过太子陆骁,却早已将他的容貌深刻在脑海中。

    眼前人的容貌就如梦中那般,是世间罕见的绝色,昳丽的眉眼却比梦里更加地真实好看,好看到他仅是随意地站在那,便让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起来,教人不敢轻易靠近。

    他面容清隽,一身玄色蟒袍,玉带紧束劲腰,袖口镶嵌云纹金丝,衣褶随他宽肩窄腰的精壮体魄,勾勒出简洁流畅的线条,如芝兰玉树,也如记忆中的清贵端方,只是年少很多,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

    云霏霏看着陆骁,目光落到他脖子右侧,喉结旁那颗不明显的小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通通停了。

    那个梦是真的。

    站在太子左手边,抱着雪白狐裘是东宫的总管大太监魏行,他右手边的随侍撑着二十四骨的油纸伞为他遮风挡霜。

    待太子站定,魏行踮起脚尖,准备为他披上狐裘。

    “孤不冷。”陆骁敛着昳丽的眉眼,摆手制止,偏头看了魏行一眼,“人都齐了?”

    “是,都齐了。”魏行说。

    太子脸上没什么表情,鸦羽般的睫毛微微低垂,看着温润矜贵,无形中却散发出一股疏离冷淡,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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