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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内，皇帝随意瞄了几眼二皇子带来的画像,他正沉浸在感伤中，就是画仙的亲笔也比不上他手中的肖像画。

    蔺洵派人去盯着林图南的行踪，林图南除了工部和林府两点一线外，偶尔会去一家茶楼坐上半个时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常，而蔺洵手指在茶楼上点了点，他不信这就是单纯的喝茶。

    他点头说是,二皇子也不好接话,只能嗯了一声然后进内殿,两人擦肩而过。

    他从侧殿退出正要走开时，二皇子就这么巧从他面前路过,“这位是....”

    皇帝盯着他华丽的宝石发冠，纯金打造镶嵌正红色宝石，他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个剃了光头的孩子，声音却和蔼的很：“没事，不知者无罪嘛，你从前没见过你祖母，起来，仔细瞧瞧她的模样。”

    林图南在工部坐了许久的冷板凳最近突然扳回一城，重新把侍郎嚣张的气焰打压下去，原来是上了二皇子这艘船。在朝上看，大皇子和三皇子一残一废，只有二皇子看起来健健康康已经能够入朝做事，背后还有太后，上二皇子的船十拿九稳，并不能算是提前投资。

    只等他亲自出马。

    蔺洵没露出任何异样，“二皇子说的是。”道理是那个道理,可我不一定要照着做。

    二皇子抬起头时就看到自己父皇和蔼的表情，于是小心翼翼的靠近：“是，儿臣一定铭记于心。”他再仔细的看那张画，画法虽然怪异，但看起来栩栩如生恍若生人，画中女子对着画外的人微笑。

    这对父子各自怀着心思，另外的一对父子也是如此。

    可蔺洵善于察言观色，他跟皇帝近身接触，皇帝不经意的动作和心思就透露出，他并不属意二皇子继位。也是，皇帝如今四十来岁对古代人已是大龄，蔺洵却不这么看。四十岁现在生个孩子重新培养都还来得及，何必指望不中意的二皇子呢？

    “哈，我背后不知道糟蹋多少纸笔，才有今日这功夫，你才学多久？两月吧？”蔺洵答：“别这么心急啊！”

    皇帝兴趣缺缺，想了想还是把人叫了进来，蔺洵就告退离开。

    皇帝对着画卷爱不释手，想吩咐人装裱起来。蔺洵忙说：“皇上这画时间久了上面的墨粉会脱落不能久存。如果要装裱起来，还是用毛笔重画一次的好。”

    “祖母，祖母年轻时是这模样吗......”二皇子说完把这话在脑子里转了一圈，突然大惊失色，难道是那位早逝的祖母？

    “儿臣，儿臣失言！”二皇子连忙跪地请罪，“儿臣随口一说根本没过脑子，求父皇恕罪！”

    秀才偷瞄殿内的人，“林公子画的比我好多了。”他再怎么昧着眼也不能说自己画的不错。

    *

    那小二身上有股茶香，他自己可能没察觉，但蔺洵可以循着味儿找去，最后伙计绕到一座宅院，轻轻敲击三下就有人开门。

    蔺洵记下宅院的位置，再去查顺藤摸瓜，对方虽然拐了几道弯，还是被他摸到了幕后的主子。

    皇帝心里憋气，“这画的是你祖母。”

    与其去猜，不如眼见为实。

    要么说，说话的顺序很重要呢，拟人画先用在寻找罪犯上，皇帝一时兴起用来思念亲人，他就不会觉得冒犯。而二皇子看到亲人画像，一开口就是通缉寻人，皇帝自然心生不悦，只是他没表现出来，点点头让画师把画拿下去装裱。

    “是你啊。”二皇子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林大公子，最近闹的风风雨雨的,本王知道你。其实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既然背后使坏的人已经伏法，也别太小心眼，跟林尚书好好谈谈。”

    蔺洵爽快的见礼：“臣林洵。”

    话题飞跃，蔺洵一愣：“结尾臣还在想，等安排好后自然会落笔。”没想到话本吸引力这么大。不对，皇帝也爱看这些，毕竟当初柔熹公主能推荐《明珠集》，也是瞅准自己皇兄喜欢这些。

    而府尹则是偷偷的想，林老弟也太会做人了！自己一枝独秀不要紧，还能记挂着带进来的人，这就是心性仁善品行过关。跟这样的人合作不用担心被抢功劳，也不会背黑锅。

    “是嘛，那就重画一张，两张都裱起来。”皇帝从不做选择，他全都要。

    这一天，他正去御书房回报最近的成果，谈完正事后皇帝清清嗓子：“爱卿啊，最近朕闲来无事就去看你写的话本，怎么结尾还没出吗？”

    蔺洵就像一滴水融入大海，不经意间融入整个朝廷，他从不入流的侍读起家，在御前累积半年后再被调职顺天府，又从顺天府挪到刑部，从刑部郎中开始做起，连着破了几次奇案，就没人再计较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反而交口称赞起来。毕竟这位年轻人做事老道，该担责任时不推辞，该请功时不独占，跟他一起做事真是舒服极了。

    嘿嘿，还是他运气好，在对方发达之前结下一份交情，以后总比别人多点香火情。

    他跟着看了几次，林图南还就是品茗饮茶，还对新茶如数家珍，似乎还是老客。可蔺洵早就查到这家茶楼的主人不简单。

    皇帝心里憋屈极了，他提起祖母二皇子只记得泰康宫的那位。大概除了他跟柔熹公主也不会有人记得他早逝的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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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楼里，坐在二楼雅座小二上茶，林图南喝了几口然后就走，看样子就是普通的客人，而蔺洵敏锐的发现上茶的小二手里多了什么东西，似乎是张字条。小二收进手心若无其事的，一直等到茶楼关门才出去，路上还很有警惕心的绕了好几个弯，蔺洵耐心跟着，隔的很远。

    “父皇拿的什么画作？看起来不像名家大作。”二皇子看皇帝对他的画作不敢兴趣，心中暗恨，只好拿着肖像图找话题，“笔触奇异，画法有些奇怪啊。”

    只是二皇子.....

    “画的真好，一看就能明白长什么模样。”二皇子突然想到什么，“这画像用在寻人上岂不是很有用？”

    蔺洵能透过行为看出皇帝的意图，他只是不说。而林图南看不穿，他只想翻身，这个坑且让他好好踩一踩。

    第七十四章 平妻之子（二十四）

    画卷自被送去装裱不提,府尹带着秀才先行离去，皇帝单独留下蔺洵问他最近的事，两人聊了约半个时辰,突然外头太监来报，二皇子过来请安，并带着一副前朝名作过来跟皇上共赏。

    蔺洵放慢脚步，隐隐听到内室的声音,二皇子恭恭敬敬的喊着父皇，皇帝中规中矩的应了一声。就是不知道二皇子提父子和好到底有什么含义，是意有所指还有找个话头。

    秀才转念一想也是，自己何必心急？本来画工也不是他的强项，只要肯下苦功夫早晚能学会。

    只是忙起来就没时间继续写小和尚的故事，王老板被追更新的读者撵的抱头鼠窜，声称要是蔺洵书房打地铺围观他写，蔺洵才勉强挤出一点时间来写，每日写上几百字，攒久字数也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