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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高平安一听就喜不自胜，他就正在发愁这个，马上就要县试，他是一点把握都没有，只能硬着头皮去考啊。如果再失败......高平安简直不敢去想，自己还有没有勇气踏进书院的大门，再次用老迈之身跟垂髫孩童一起学习。
蔺洵听了一鳞半爪，总算明白事情出在哪里，原来高平安借给他的银子，是他口挪肚攒下来的，他本以为娘子不知道，结果今天要送礼，娘子让他把银子拿出来，高平安言辞闪躲，高家娘子以为他干了什么，于是两人吵了起来。
高平安笑意一僵，随机又浑若无事的转过头来，“蔺兄可是为了县试的事而来？”
“不知道高兄有没有这个兴趣？”
他原先是住在蔺童生的隔壁村子，娶亲后攒够了银子就搬到县城里，也算是混的不错。
“也好，静候佳音。”蔺洵也不逼迫他，起身道别。
蔺洵数着第三家，踏上台阶正要敲门时，隔着木门都能听到女人尖利的嗓音：“银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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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平安住在县城里的一处金桂巷，巷子口栽着一颗桂树，至少有上百年的历史，秋来时节满巷飘香，第三户人家就是高平安的家。
在室内的高平安听到了，连忙舍下脸皮对自家娘子说：“娘子，我有同窗来了，给为夫一点体面。”
还未过大年，空手上门有失礼数，蔺洵在街边的糕点铺子里称了二斤绿豆糕，用红色的牛皮纸包好，显得格外喜庆。
“考试，心里准备也是很重要的一环。考试时是不是会提笔忘字？越是紧张越是想不起书上内容来？明明自己背诵过无数遍，对着空白的纸张就是写不出来？”蔺洵很心平气和的说：“并不是忘了，而是我们太紧张，如果能抚平这种情绪，想必能事半功倍。所以我想着，就在考试前做个练习，克服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直面它。”
“你还知道要面子？吃我的用我的时，怎么不晓得面子？拿媳妇的嫁妆钱养家很有面子吗？”女声的嗓门不小，已经有邻居从篱笆外探出头来，不过习以为常视如无睹，悄声议论着。
高平安把人送到大门口，刚刚走到院子里时，突然听到一道年轻男声说：“娘，就不能劝爹不要去书院吗？”
李村长满面带笑的把人送走，决定回去就狠狠的揍小儿子一顿，让他嘴巴大！
“我不管，我不管，要不换我就不去上学，省的别人换着法的嘲笑我。”
此刻蔺洵已经来到高家门口，敲门喊道：“高兄在家吗？在吗？”
先下蔺洵跟他说有出题人的资料，他自然想借来一观，不过嘛.....
“我都快被人嘲笑死了！”年轻男声烦躁不安，“别人都笑我父子同书院，千古奇谭，还说要步我爹后尘，一辈子考不中秀才，娘我不管，要么你给我换个书院，要么让爹别去读了！”
“好孩子，咱们县城只有一个书院，要换书院得去隔壁县城啊......”
“再说吧，县试在即，等到二月后在说。”蔺洵不咸不淡的说着，“择日我去问问同窗。”
“恭贺新岁！岁岁平安！”蔺洵把糕点递过去，“高兄别来无恙？”
蔺洵抚掌，“正好啊！我欲邀请高兄跟我一起做个考前练习，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高平安高声应答，一边整理衣物过去开门，“蔺兄，你怎么来了？”
这场县试对他来说，只能赢不能输。
“你爹是去上进，有什么去不得？是没用功还是少交了束脩？”高娘子满是不解。
蔺洵倒是闹了个红脸，他倒是有心把银子还回去，又觉得这么处置不妥，别人夫妻前脚吵架，后脚他就还钱，岂不是说他听了个全程吗？高平安要脸面再觉得同窗面前夫纲不振抬不起头来，不定又发生什么事情。
“到哪儿去了？！”
想想自己花费的银钱，功夫，还有家中娘子的抱怨，高平安心想自己都已经厚着脸皮去了书院重新读书，还害怕做什么考前练习吗？
看得出高平安的家庭地位还真不怎么样，蔺洵也只能装没看过，点点头：“是啊，上次不是你说这次出题的是白云书院的山长吗？我收集了一些他平日的资料，想着能不能对你有用。”
蔺洵敲门的手停下了，别人夫妻吵架他正好赶上，被发现岂不尴尬？他安安静静的站在门口，欲等他们停下再进门，不料女人越说越起劲，一句又一句的话赶着出来。
紧接着是唯唯诺诺的男声：“娘子，你小声些，被邻居听到了.......”
于是蔺洵悄悄的倒退出来，重新走到巷子后，故意扯着嗓门大声问：“高童生住在哪里？这里是金桂巷吧？”声音老远就传了进去。
做！
这种情绪排解不出去，他就始终考不中。
至于蔺洵说要问同窗也不是虚言，高平安的增银之情他还挂在心里，等到天气晴朗路况好转，他便出发去找高平安。
“别的学生还要上课，预备参加考试的不用，先生说已经教无可教，只待考试。”高平安说着，垂下头，有些紧张的握紧椅子的把手，“我想，想....”
“何为考前练习？”高平安抬头。
“正好，我缺个伴，就请高兄去我家里练习吧，我家清静，左右都无人打扰。”蔺洵主动邀请，高平安不知道该不该去，犹豫后说：“让我考虑一天。”
高平安早就莫名兴奋，只觉得蔺兄字字句句都说在他心坎上。他考了这么多年，始终不过的理由便是如此，明明书中内容在平时倒背如流，一等到考试脑中空白，再想到错过一次考试又要等一年，提起笔满是恐慌。
“好着呢！”高平安带出一点笑意，把人迎进自己的书房，并且把糕点交给娘子，高娘子瞅了一眼糕点标签，嘴角一瞥就十分不爽，上茶时毛毛躁躁，茶杯里的热水都溢了出来。
高家娘子气鼓鼓的，听着声音越来越近，连忙收拾着屋内陈设，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高兄，书院最近不上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