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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想到江荼罗，对，找她，她肯定还有钱。
“妈，你给姐姐打电话，让她来医院看爸爸，她肯定还有钱，医药费让她先给垫上。”
江母嘴巴微张，表情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看，又让荼罗给钱，那昨天交到她手上让她暂时保管的那张卡呢？“那卡呢？”
第38章 废材千金惹不得（38）
“那么重要的东西，我放在家里了。”其实没有，她一直随身带着呢，但她不得不这样说，“妈，你先给江荼罗打电话吧。”
江母打电话无法接通，才想起他们不早被拉进黑名单了么，打得通才有鬼。
“小鱼，你还是回家一趟把卡拿来吧，进医院免不了要花钱。”江母看着她，没有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看到她的纠结，她的不情愿，终是从脚底窜起一股凉意，将整个心都凉透了。
小鱼，你不要让妈失望啊。
江小鱼手机一直在响，那是催债的聪哥在进行短信轰炸，轰得她七荤八素，心里发毛，随便点开一条，就是在给她下最后通牒，再不还钱，就爆她照，还要抓她去抵债。
她没注意到江母表情的异常，咬咬唇。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爸躺在手术室里，至少还有医生能救他，还有江荼罗给他兜着，但她呢，她有什么，如果自己都不懂得爱惜自己，谁又能拯救她！
任谁都会这么选择，怪不得她。
她暗暗捏着拳头，又松开。“那我先回去拿，妈你在这里等我。”
说是回去拿卡，实则约了聪哥先还他钱，以免真的被弄到身败名裂。
她甚至闪过一个念头，还什么钱，干脆拿着三十万跑路算了，看来爸生的是重病，以后就是个拖累，妈也找不到工作，江荼罗今天有够绝情，连爸进手术室都不来看一眼。
养父养母而已，管那么多做什么，可她还不能这样走掉，还有半年就要高考，她又没有独立的经济来源，就算揣着三十万又能跑到哪里去？
江小鱼忍着肉痛将钱还上，聪哥也是个讲究的生意人，契约精神还是有的，当面将留底的果照、借条等销毁，江小鱼心里大石落地，微微松一口气。
随即，她匆匆赶回医院，与江母碰面之前，狠下心往自己脸上扇一耳刮留下一处清晰的五指印，又特意弄乱头发，做出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
江母见她这样，不禁疑惑。“怎么弄成这样？”
江小鱼期期艾艾地哭着。“妈，是我没用，我回家拿卡，出门的时候正好被催债的人堵了，我……卡被他们抢走了。嘤嘤嘤……”
“……”江母倒退两步，看着委屈掉泪的江小鱼，仿佛不认识她，这就是她偏心半辈子的好女儿，这节骨眼还说谎骗她。
看她说谎不打草稿的样子，简直信手拈来，还不知从前她听到多少谎言，昨日听荼罗提起过往种种，初初她是震惊又痛心疾首，可冷静之后，还是不敢相信。
“小鱼，你真的回了家里？卡真的被抢走了？”江母追问道。
“妈，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我还骗你不成？！”江小鱼刻意露出略微红肿的侧脸，仿佛因为被冤枉而气得拔高音量。
“算了，回家再说吧。”江母深呼一口气，失望透顶，她率先迈开步伐走在前面，江小鱼满腹疑惑地跟着。
这……回家？爸不是在动手术吗？
第39章 废材千金惹不得（39）
她想问，但一直没机会开口，回到家，打开公寓的门，江小鱼惊恐地瞪大眼睛，瞳孔微缩。
怎么会？
爸怎么会在家里？
看起来十分精神，哪有重病动手术的样子。
她募地意识到，她被骗了。
爸妈编织了一个谎言来欺骗她，试探她。
他们怎么能这样？！
江母和江父齐齐盯着她。
江母忍着鼻酸，气得发抖。“现在你明白了吧，你若真的回家拿卡，怎么会没发现你爸好端端的在家里？今天你爸一天都在家，催债的人根本没上门，你为什么要这样骗我们？”
江小鱼的谎言被拆穿，恼羞成怒，还说她骗他们，他们又何尝不是在骗她！
“原来爸没有晕倒去医院，是你们合起伙诓我！你们这样做，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江父看此情景，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昨日荼罗要求他们做一件事，就是让他们演一场戏，测一测江小鱼的真心。
显然，江小鱼没有经受住考验。
“小鱼，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和你爸对你可不薄，甚至比对我们亲生女儿还好，可为什么你要这样？”江母大失所望，声声诘问，当初付出多少，如今就被辜负多少。
眼看好女儿的人设凹不下去，江小鱼索性摊牌了，不装了，小白花似的脸上红痕犹在，我见犹怜，却露出一副狰狞的凶相，和贪婪狠毒的目光，说翻脸就翻脸。
“对我不薄？！对我比对亲生女儿还好？！可笑不可笑，这些难道不是我靠自己努力扮演一个好女儿争取来的吗？你扪心自问，如果不是我样样比江荼罗优秀，时常给你们长脸，你们会多看我一眼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有人说我的命旺江家你们才领养的我，你们把我当女儿？当一个风水摆件还差不多！要不是我费尽心机去和江荼罗争，去和她抢，我能得到什么？”
“这些年我也受够了，江荼罗无论怎么任性妄为，你们都能包容，总是心甘情愿地替她擦屁股善后，因为她和你们有血缘关系。而我呢，我在江家谨小慎微，小心翼翼，从来不敢行差踏错，还要按照你的喜好活着，就怕惹你们不高兴。”
“够了。”江父喝止她。
江小鱼却嘲讽地冷笑一声。“你看，到这时候你还在端架子，我有什么不能说的？你们今天就是故意设局骗我，显然不拿我当女儿看待，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今天我们是骗了你，但你也别觉得委屈，若我们不这样做，又哪有三十万拿给你还债，三十万买你的真面目，你不亏。”
听江父如此说，江小鱼瞬间明悟，惊呼一声：“我就知道，你们怎么会有那么多心思，原来是江荼罗！是她撺掇你们设局陷害我！好啊，你们居然听信她的话，难道你们看不明白吗，她就是在搅风搅雨，见不得我们好。”
江父和江母：……
敢情都是别人的错。
江父扬起手掌作势要扇她，江小鱼狠狠瞪着眼睛，梗着脖子，抬起脸，打，让他打，他现在除了动手打女人，还有什么能耐。
江父忽的垂下手，真是悔不当初，不该领养她，领回来好生养着，到最后还落个埋怨。
“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江小鱼敢这样和他们撕破脸，想来没打算再当一家人，“既然你受够了，那我们成全你，今天就解除收养关系。”
“解除就解除，现在还谁稀罕当你们的女儿。”江小鱼一脸气愤，不再伪装，大难临头各自飞，甩掉两个包袱，更遂她的心意。
说实话，江父和江母都没料到她答应得这么爽快干脆，顿时觉得当父母的太失败了，亲女儿当时闹着离开江家头也不回，养女听说要解除收养关系一口答应。
眼下不是反省的时候，双方达成协议，又一起去公证，算是正是解除关系。
彼时，荼罗正在上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小弟们在打篮球，她躺在树荫下的长椅上小憩。
【宿主大大，江父和江母已经看清江小鱼的真面目，并对她彻底寒心，与她解除收养关系，恭喜大大主线逆袭任务已经完成了哟。】统子狗腿地播报着任务进展，它是万万没想到，宿主大大整天吃吃睡睡磕小说，假他人之手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把任务都完成了。
这是传说中的躺赢？
“那能离开这个位面了吗？”荼罗问道。
【隐藏任务还没完成，还不能离开呢。】统子笑嘻嘻说着，颇有点幸灾乐祸地意味，新手位面本来就是为了让宿主适应的存在，剧情简单，节奏缓慢，它已经感觉到宿主大大在这种低级现代位面呆腻了。
“纪野小可怜不是已经不可怜了吗？”
她认为，她已经做得够多了，次次考试都没抢他第一名的宝座，还让李宗匿名到学校专门为他设立助学金和奖学金。
成熟的小可怜，要学会自食其力。
第40章 废材千金惹不得（40）
高考结束的那个夏天，纪野收到学校录取通知书的第二天，荼罗就离开了这个位面。
自从和江小鱼断绝关系后，江父和江母将租来的公寓留给江小鱼住，他们搬了出去，可又无处可去，江荼罗及时雨般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一言不发地将他们带回家，之后就一起住在老小区的房子里。
一家三口褪去浮华，回归于平凡普通的生活，江父和江母不再像从前掌管公司那样忙忙忙，而是开始主动关心荼罗，默默地修复着亲子关系。
荼罗的反应淡淡的，但也没多少抗拒，随他们去。
他们默契地不提从前的事，开始认认真真、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家里也多一些烟火气，当他们天真地以为寻回遗忘的幸福，却突然失去了荼罗。
江父和江母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家里冷冷清清，江母的眼泪静默地掉啊掉啊，怎么都止不住，她后悔啊，如果早知道会白发人送黑发人，她当初为什么要偏心，为什么要忽略了荼罗。
江父手搭在妻子手上，无声地安慰着她，自己其实也陷入渺远的回忆里，依稀记得荼罗很小的时候有次骑在他肩上，揪着他的头，呵呵呵笑的不停，一转眼，孩子大了，却离了心，再转眼，他却永远失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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