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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肆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了那些惊恐地长大着嘴的老臣一眼,“太后心念陛下,放心不下他,已经去找陛下了,你们若是不想染上病,就快些回去。”
说完,回身,把门一关,栓紧。
“放开哀家!放开哀家!”秦归玉还在那大喊大叫。
姜肆走过去,看了一眼周子芫,给她一个赞许的眼神,然后一把揪住秦归玉的衣襟。
秦归玉立刻就不动了,眼珠下移,瞪圆了她沾满鲜血的手,连说话都磕磕巴巴的。
“你……你这个妖妇!你想要害死哀家!你想要害死哀家!”
被骂这么多句妖妇,姜肆再好的耐性也被磨没了,她轻抬下巴,眼神微凉:“跟您说了多少句不要靠近,还是要进来,既然进来了,就别出去了。”
她拉着她往弄堂那边走,都不用别人来帮忙,姜肆身量比寻常女子高,力量又大,太后空长她许多年岁,却一点儿不是她对手。
众人眼看皇后娘娘像是拎小鸡崽子一样把太后拖走,眨着眼睛不肯相信这是真实发生的。
秦归玉脸上终于出现恐惧,此时还拿身份压她:“哀家是太后!你这个没有教养的野妇,放开哀家!放开!”
姜肆听得烦了,转身将她提到身前来,一双黑瞳暗含威胁,也没有了平时那般温柔,眸光中尽是锋刃:“我管你是太后还是什么,到了这里就要听我的,每一个人都那么辛苦努力得活着,你又有什么权利将她们处置?现在你的命在我手里,如果怕死,就安静下来,听话,我不会伤害你。”
姜肆的声音越来越轻,却让秦归玉生出冷汗来,她瞪着双眼看着她,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如果说她方才她在外面还有些依仗,现在完全就是任人宰割的架势,而且姜肆的眼神实在是太锋利了,像是真能干出要了她命的事来。
到了一间屋子里,姜肆将她甩进去:“不是我非要跟太后过不去,你既然进来了,就要等时疫过后再出去,总归陛下也在这里,也不算委屈了您。”
说罢,姜肆把门关上,让人守好这里,不准放人出来,任凭门被秦归玉打得砰砰响,姜肆看也不看看,扭头就走。
除了弄堂,看到院子里的人都目光怔怔地看过来,姜肆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拍了拍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在这里聚集!”
其中一个怯怯地走过来:“皇后娘娘,这事过去之后,我们不会被杀了灭口吧?”
今天这场面哪是他们能看得的?简直皇家颜面都丢尽了。
姜肆当然懂他的意思,闻言一笑。
她是原意给秦归玉留面,奈何她自己不要脸,姜肆追随游老时,什么人都见过,比这热闹的场面都经历过,有的人无论你怎么好言相劝,就是想要闹事。
她反正是不怕的,丢的不是她的脸。
“去干你的活去,有我护着你们,谁敢动你们一根手指头?”姜肆笑骂一句。
“得,那我们就放心了!”那人也松了一口气,大家一哄而散。
周子芫上前来,看了看姜肆的手。
姜肆后知后觉地抬起,想起什么,笑说:“鸡血,厨房在杀鸡,今日京卫所送来的,绝对干净!”
周子芫也没惊讶,倒是露出惊喜的表情:“今天有鸡肉吃?”
“何止,还有牛肉呢!”姜肆越过她,到水缸前舀了一瓢,洗了洗手。
周子芫蹦蹦跳跳跑开了,像过年了似的。
姜肆摇了摇头,回去找萧持汇报结果,萧持听了之后,眉头皱得死紧。
“废那么多话做什么,直接让千流把她赶走不行吗?”
萧持是比姜肆更没耐心的人,对太后又没有一丁点孺慕之情,不把她当仇人就不错了,因此言辞中没有任何敬重之意,
他行事更喜欢简单粗暴的方式,不留情面,也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姜肆不说这么做是为他着想,只道:“你赶走一次,说不定她又要来,还不如直接断了这种可能。”
萧持却看透了她的内心,不拆穿,也没在说话了。
夜里忙完医馆里的病人,姜肆回房,发现萧持还没睡,点着灯坐在床边,手捧书卷,坐得有几分慵懒随意。
姜肆一副无奈的神情:“你在这里,不能天天召见大臣议事到深夜了,就早些休息,休息好了,病啊灾的就不敢找上你。”
萧持就是要等她,翻开一页,淡淡道:“朕这样,它们也不敢来找朕。”
姜肆赶紧过来,隔着手帕捂住他的嘴:“别乱说话,地邪知道吗,好的不灵坏的灵。”
萧持放下书卷,眉眼含笑,有些惊讶:“你还信这些东西?”
姜肆平时都不信。
“小心点又没坏处……”她气势弱下去,嘀嘀咕咕的,平时大道理说得天花乱坠,自己作为一个医者反而相信这些,好像挺不应该,话音未落,腰上一紧,她冷不防落入怀抱中,吓得赶紧用手挡在萧持胸前。
“不行!”
萧持一顿。
“什么不行?”
姜肆推开他,伸手在他身前扫了一下:“什么都不行,通通不行。”
“等时疫过去再说,你身为皇帝,我身为皇后,更不应该作奸犯科。”
萧持气笑了:“这怎么是作奸犯科?”
姜肆也觉得自己的形容有些不恰当,瞥他一眼,斩钉截铁道:“反正就是不行。”
周遭无声,萧持看了她有一会儿,直到姜肆觉得脸都一些灼热了,他才极轻地笑了一声,放下手:“好,朕不碰你。”
他低沉的声音萦绕在耳畔,说的语气有些暧昧,尤其是那个字,极具破坏力,让姜肆脑中很快就闪过自己抓紧青帐的画面,脸顿时烧得更烫了。
萧持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发觉她神色有些不自然,正了脸色:“你不舒服吗?”
非常时期,任何小细节也不能放过。
姜肆却不敢再看他,躲开他的视线转身往另一边的罗汉床走:“我困了,我一困,脸上就烫,你别过来啊,我这就睡了。”
她是沐浴之后进来的,带着一身清香,萧持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是怎么了,香气已经飘远,他倒是有些后悔。
后悔归后悔,说过的话却不会轻易食言,两个人就这样,东西各一张床,灯火一熄,世界归于沉寂。
第二日姜肆醒来,发现萧持并不在对面,她愣了一下,穿好衣服出去,在门口发现了正要进来的萧持,手中还拿了一个玉瓶。
他看见她,神情微不可闻地一顿。
姜肆没发觉什么,看着他的手:“这是什么?”
萧持自然地放下手,语气如常:“文太医给朕的药,安神丸,你昨日不是说,想要朕好好休息吗?”
姜肆狐疑地皱了皱眉:“我不是给你用着药呢吗?”
萧持看了看手:“这两种药有什么冲突?”
“倒是没有。”姜肆挠了挠头,伸出手去,“我看看,是哪种安神丸。”
萧持却背过手去,目中含笑:“安神丸还分很多种?”
姜肆看他动作,更觉得蹊跷,刚要扑过去抢,萧持已经把玉瓶拿到身前,打开给她看:“只是清水罢了,什么都没有。”
姜肆一看,还真是清水,顿时皱眉,抬眼看他:“清水有什么不能让我看的,还以为你瞒着我要做什么呢。”
萧持一本正经:“逗逗你。”
姜肆好气,想不通此人为何还有这么无聊的一面。
尤其这话,他还经常在床帏上说。
姜肆恶狠狠地出去了,不想理他。
萧持看着她走远,眼中笑意渐淡,抬脚往越过门槛,他将另一只袖子中的玉瓶拿出来,倒出一粒药丸,伴着清水咽了下去。
走到弄堂的姜肆忽然顿住脚步,神色变得惊疑。
“文师兄不是才去晚青山吗?怎么今日又回京城了……”
正想着,忽然听到院中传来声音,现在还是清晨,医馆很清净,她走出弄堂,看到院中那颗梨树下立着两个人,好像正在拉扯。
不远处廊下还藏了几个人,躲在柱子后面偷偷探出头,窸窸窣窣的,个个脸上都是兴奋的笑,像是在看热闹。
周子芫抱着木桶,木桶很高,挡住了脸,里面都是后院熬好的汤药,她正要送到各房去,不想在这处被人挡住了。
面前是一个面白无须的年轻男子,穿着雪白的衣裳,身上没有半分褶皱,周子芫往右边走,他挡在右边,往左边走,他挡在左边。
“有什么事吗?”周子芫认识身前的人,是太医院的杨太医,叫杨宗显,养父周元正还在太医院的时候,她曾见过他。
那时候,杨宗显就总是对她言语轻佻。
“子芫妹妹,你一个人抱这么重的木桶怎么抱得动啊,我帮你吧?”杨宗显脸上尽是笑意,说着就要伸出手来。
周子芫暗暗皱了皱眉,把木桶往后一挪,侧着脸对他道:“不用,我自己可以。”
“那怎么行,这里这么多年轻力壮的男子,怎么能让你一个小姑娘做粗活累活,还是交给我吧!”杨宗显自以为很热心,坚持要帮她。
也不知是哪句话戳到了周子芫肺管子上,她登时就冷下眼,朝着杨宗显冷道:“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都是来做事的,能干我就干,不能干我会说,你要是真的很闲,后院还有好几桶汤药,去那里帮忙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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