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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很难。”穆红裳点点头：“所以我才想，反正我有一块小封地嘛！这么大的一块地，荒着怪浪费的，还不如建一建，给她们提供落脚之处。我不管她们，还指望谁来管呀？官府吗？我是女人，最知道女人的难处，女人若是都不能伸手帮女人一把，还能指望谁呢？”

    “诶？”穆红裳眨眨眼：“谢姐姐都惦记到我大嫂头上了？那可不成啊，我大嫂的嫁妆，将来还得留着给我的小侄子小侄女呢！”

    “皇上！”蒋文斌重重叩了个头：“有您这样的明君，是社稷之福。”

    “谢姐姐说的这些我不懂，”穆红裳望着自己花钱新修起来的那一段短短的小围墙：“京城究竟怎样我也不清楚，我在京里时，也少出门。那时的我，只是个傻乎乎的千金大小姐，什么都不懂。”

    “一步步来吧。”皇上最后重重叹了口气：“开弓没有回头箭，朕这一辈子，若是能做成这一件事，也算是值了。”

    第751章 赚钱的营生

    “所以我才急着修墙修房子呀，”穆红裳笑着说道：“总得让大家有个地方落脚。谢姐姐，之前我刚被封平安伯的时候，你曾经说过，兴许我能开个女屯。也许你是在开玩笑，但后来我认真想过，我想在北境开个女屯，这里的女人生存很艰难，我想为那些失去保护的女人提供安全的落脚处。”

    “嗯！”皇上点点头：“朕也是担心小五会忍不住出手护住你，这才好说歹说的劝他离京。朕为了哄他离开，都肯派他允他去北境了。”

    一切都是规划好的，税制改革必须继续推行，他做不到，就让他的继承人来做。改革方案早已定下，甚至连今后几十年的实施细则都已经提前订好。

    “你干嘛非要先修墙，”同样把北境当家的谢淑柔很是不理解：“咱们这地盘这么荒，戎狄人过来了也没什么好抢的。照我说，就该先想点赚钱的路子。”

    “明君？”皇上自嘲的苦笑一声：“早就说过了，你就做好准备，和朕一同做一对遗臭万年的昏君佞臣吧！只是不知道朝臣们还能容忍朕，容忍你多久，所以你抓紧时间好好办差，能撑一日是一日。为了这税法改革，朕将自己和小六都舍出去了，若是不成，可就太亏了……”

    “她们无处可去。”穆红裳答道：“戎狄退兵那日，我问过他们。好些人都哭了，她们以为战争结束，女兵对我来说没有了用处，要被遣散了。三娘跟我说，那时候她是真的觉得走投无路。打仗时好歹跟着我能有个落脚处，若是被遣散，她们才是真的无路可走，无处可去。”

    “唉！其实不用的。”穆红裳笑着答道：“钱够，咱们的小土匪寨也不用修很大，又没人真的来投奔我，眼下跟着我的，还是之前那三十来个人。”

    “其实在哪都一样。”谢淑柔耸耸肩：“京城也没好到哪去，本质上其实都一样，男人不会尊重女人，将女人看作私有财产、附庸以及拥有生育资源的掠夺对象。只不过京城那些读过书的老爷少爷，可能还会稍作遮掩，对女人的剥削、暴力和欺凌不会在明面上。不像北境这地方，家暴成风。”

    “皇上其实不需要这样急的。”蒋文斌苦笑着，说了一句自己都不大相信的安慰话：“您春秋正盛，改革慢慢来，来得及的。”

    “咱们那些荒田，能有多少产出啊！”谢淑柔答道：“这都八月了，再过两个月，天就又冷了，能种什么呀！最多整整地。”

    “咱们那些女兵不是已经在开荒了嘛。”穆红裳笑着答道。

    “就像三娘，被我从戎狄人手下救出来，却差点被亲生父母逼死。”穆红裳问道：“我后来才知道，在北境这地方，女人面对的风险其实比男人高得多。伤害她们的兴许不是戎狄人，而是大周人，甚至于是自己的亲人。”

    “不。”皇上缓慢但却坚定地摇摇头：“朕的态度必须激进，将群臣逼到极限。将来小五这个温和的改革派，才能更好的为朝臣们接受。朕要朝臣们主动拱他上位，主动接受他的改革方案。”

    “但是要有收成还很早呢，我是不是要提前买些粮食存起来呀？”穆红裳完全没有当小村长的经验，因此很有些发愁的模样。

    “挺好的。”谢淑柔眯起眼看着那段短短的城墙，语气轻描淡写地答道：“那就修呀，房子和墙一起修，北境冬天这么冷，先修些房子好住人，明年一开春，来这里落脚的女人就可以靠双手种田养活自己了。”

    而大周税法改革的最终执行者，其实不是皇上本人，而是郑瑛。

    “其实小五最终也很难有好结果。”皇上最后叹了口气，这样告诉蒋文斌：“小五自己应当也是心里有数的。前人栽树，后人乘凉，朕和小五，都是栽树的而已。也正因如此，在有些事上，朕也不愿意逼小五太甚，睁一眼闭一眼吧。”

    “我其实还以为有人会离开。”谢淑柔答道：“毕竟打完仗了，戎狄元气大伤，怕是十年八年没办法再组织大规模进攻，北境军中的军士都有回乡的。”

    “我知道三娘无处可去呀，”谢淑柔点点头：“还有那几个被自家人卖去给戎狄人当奴隶的女人，自然也是无处可去的。只是老太太和她的儿媳妇没走，我觉得还挺稀奇的，她们不就是燕州附近的农户嘛！”

    “我只知道，北境的女人处境如此艰难，所以我希望，我的地盘能让她们觉得安全。若是有一日，哪个女人被逼的走投无路，活不下去了，我希望我这里能成为她最后一条后路。到这里来，我护着她们，让她们能有机会继续活下去。虽然我的地盘这么穷，兴许活得不算好，但好歹是条活路。”

    这句话蒋文斌同样也没听懂。但下一任推行改革的皇帝，也很难有好结果，皇上的这个判断蒋文斌是认同的。

    “买呀，”谢淑柔大包大揽的拍胸脯：“告诉你，姐阔着呢！该修墙修墙，该买粮买粮，你的俸禄花光了，还有我的嫁妆，我的嫁妆也花光了，我们去找你大嫂要钱，她的嫁妆也可多了！”

    但事情总要有人去做呀。

    “唉！”谢淑柔重重叹了口气：“当女人可真难！家里有男人，在家受男人欺负。但家里没男人又不行，会受外人欺负。这里里外外就没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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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朝局剧烈动荡的时候，穆红裳已经在自己的小地盘，修起了短短一截围墙，这让她那荒凉的小封地，更像是土匪寨一样。

    “她那么多嫁妆呢！”谢淑柔理直气壮的模样：“首饰珠宝她都留着，给我们掏银票就行！”

    北境？蒋文斌一愣，不明就里的模样。但皇上很显然没有解释的意愿，只是揪着蒋文斌仔细商议，下一次税制改革的圣旨，步子要迈多大，尺度要如何把握。

    “反正家里也没人了。”穆红裳答道：“回去都没法保护自己，还不如留在我这里。家里没个男人，怕是也要受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