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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说起这个，孙媳倒是想起来了。”顾仪兰看了看那些图样，从中抽出一张：“祖母可还记得，之前皇后娘娘给妹妹做了身衣裳，镶了好些东珠，都被孙媳拆下来了，白收着也是浪费。不如明日孙媳陪着妹妹一起去玲珑阁，拿了珠子给师父们看看，能不能镶成首饰。我瞧着谢妹妹画的这张图样到好看，改成珍珠镶也不错。”
“娘亲，”穆红裳跑过来抱住安国公夫人的手臂，使劲摇了摇：“不如明日您也跟我一起去逛吧？谢姐姐有个装针线的小木匣子，可好看了，您也给我买一个。”
穆红裳透过窗子看了看太阳，转头朝顾仪兰笑道：“谢姐姐估计要等等才能到呢。大嫂，不如你在这里等她，我先去芸颐坊逛逛。”
“不用，我很快回来。”穆红裳朝顾仪兰一笑：“眼下时辰还在，祖母和娘亲她们想来刚刚用过早饭。我想买些芸豆糕，让车夫赶着送回去，给她们配茶。”
“那就拜托你了。”顾仪兰点点头，并没有客气：“运往北境的军粮和军械已经走了十日了，昨日祖母还提起，大约再有七八日，应该就能到北境了，等到这批物资运到，祖母打算再进宫一趟，重提增兵的事，到时候，小谢大人和谢相的口风，你还得帮忙打探一下。”
顾仪兰也不等谢淑柔回答，压低声音三言两语地就将前两日她在娘家的事说清楚了，接着又问道：“你呢？你家里最近有什么动静？你很快就要十八了，谢相和小谢大人没提过你的婚事？”
谢淑柔先摆手叫伺候的人都离开后，才朝着顾仪兰翻了个大白眼：“当然很失望。我家红裳小宝贝呢？”
“什么叫你家？”顾仪兰撇撇嘴：“那是我妹妹。”
雅间里早已提前准备好了茶水点心，点心都是掌柜的打发人去魁星楼买来的。
“母亲，儿媳首饰多着呢。”顾仪兰笑着摇摇头：“我拿去给谢妹妹瞧瞧，让她帮忙想想，改个适合您的样子。”
“也行。”穆老夫人立刻点点头：“谢四小姐也是你的朋友，你陪你妹妹一起出去走走也好，年轻轻的，总是在家闷着，倒给闷坏了。”
“难不成户部最近有什么事？”顾仪兰也皱起眉：“我回娘家那几日，我父亲也是忙得整日不见踪影。但我瞧着我祖父的脸色一如往日，倒也不像是有大事的样子。”
“这谢四小姐转眼就十八了，”穆老夫人也拿着那些首饰样子仔细看了看：“这婚事大约也不能再拖了，这怕不是再给自己准备嫁妆首饰？”
一直坐在一旁微笑不语的安国公夫人望向窗外，看着院子里怒放的蔷薇。转眼已经仲春，铁衣和征衣都满二十一岁了，早该回家娶媳妇了，可他们依旧迟迟不归。
“若是能抱孙女，后悔我也认了。”穆二夫人和穆三夫人一起笑起来：“唉！还是女孩子好，长大了找个好人家嫁了，一辈子平平安安的，也不用人操心。”
“哼！炫耀！”谢淑柔的嘴撇的更歪：“红裳到底去哪了？”
“不用了，你留着。”头上只插着银簪的穆二夫人摇摇头：“我年纪大了，也不戴这些花花哨哨的首饰，以后这些东西都留给你、你妹妹，还有将来青衣的媳妇。”
“急什么。”顾仪兰赶紧摇头：“等等我陪你去。”
穆红裳笑着答应了一句，就带着两个丫鬟匆匆下楼离开了。时间赶得刚好，她离开后不久，谢淑柔就到了。谢淑柔一进玲珑阁，就直奔顾仪兰所在的房间，她一推门，看到穆红裳不在，脸上立刻流露出几分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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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不清楚了。”谢淑柔摇摇头：“你若担心，我想办法打听打听，若有真有重要的事，我会写信告诉红裳。”
“芸颐坊。”顾仪兰答道：“你用不着撇嘴，我原本是想陪她去的。只是因为有话跟你说，所以才特意在这里等你。我长话短说吧，前几日我回娘家了……”
“提过。”谢淑柔点点头，冷静地似乎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但我父亲这几日特别忙，也不知是因为什么，所以只是提了一句，也没下文了。但我估计我祖父也拖不下去了，最近必然会做出决定。”
“怎么？”顾仪兰轻哼一声：“看见只有我一个人，你很失望？”
“你们年轻人出门，我跟着去做什么？”安国公夫人知道女儿是有意哄自己，因此也很合作的笑起来：“想要什么，明日让你大嫂买去。不过你要装针线的木匣子做什么？你那一手针线，本来就没法看，缝一条线还没你四哥缝得直，被精致的木匣子一衬，不是更见不得人？”
安国公夫人一席话说得屋里人都笑起来，穆红裳一点都不嫌丢人，看到大家笑了，她反倒放心了一点点，因此笑着答道：“四哥比我手巧，这是好事呀，四哥缝线的水平高，娘亲也不用操心爹爹和叔父们的袍子破了没人补，四哥都会缝背包，自然也是很会补衣服的。”
穆老夫人唇角微微一僵，接着又打起精神挂上笑脸：“你们自己说的话，自己可要记得。别到时候将来孙女多了，嫁妆不够分，又来找我伸手。”
第488章 自私
“你将来的嫁妆自然多，”穆三夫人笑着开口答道：“咱们家里就你一个女孩子，我们那些压箱底的东西，将来还不都得给你添妆？”
穆红裳收到信的时候，正陪在穆老夫人身旁。穆凌衣和穆锦衣都不在家，陈先生和孙先生干脆停了上下午的读书课，穆红裳只需要一大早跟着慧明练了武，这一天就没事做了，因此从早到晚的都在穆老夫人院子里呆着，哄着老太太开心。
“我可不要，”穆红裳笑嘻嘻地答道：“还要留给哥哥弟弟娶媳妇用呢！再说，眼下咱们家就我一个女孩子，但过些年，女孩子兴许就多了呢！我会有许多小侄女的，叔母可千万别现在就将压箱底的嫁妆都抖落给我，免得过两年抱孙女了，又后悔。”
“瞧瞧咱们家，”穆老夫人笑着戳了戳穆红裳的脑门：“女孩子养得粗枝大叶的，男孩子倒是很贤惠，都会做针线了。”
“这个不用你嘱咐。”谢淑柔很痛快地应道：“我会尽力。你娘家那边，你也盯紧些。”
顾仪兰借口说累了，要歇歇脚。玲珑阁掌柜忙将顾仪兰让到了一旁提前准备好的给贵人们休息的雅间。
“那刚好。”依旧一脸憔悴的穆二夫人也露出微笑，开口说道：“我前几日刚好翻出几套赤金首饰，镶嵌的珠玉成色都好，只是都是年轻时的陪嫁，隔了这么些年，样子有些过时了，你顺便拿去玲珑阁，看看能不能改改样式，若是能改得好看些，你就留下戴，也免得白收着浪费。”
“二叔母还想着我做什么？”穆红裳大眼一弯，故意笑着：“我将来的嫁妆可多了！”
顾仪兰刚想站起来陪着穆红裳一起，但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她笑着朝穆红裳点点头：“好，我在这里等你。让芳馨和菱角陪你一起，自己不许乱走。”
“少奶奶和大小姐可以先在这里歇歇，”玲珑阁掌柜朝顾仪兰和穆红裳陪着笑脸：“茶水点心一早就备好了。都是按照大小姐的喜好准备的。”
先得有儿媳妇，才能有孙女啊……
玲珑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