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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女娘笑道:“这张方子里有四味药材,朴硝、磁石、猪油、蜜糖都很要紧,缺一样都成不了事。”

    夫妻两个见着来人神色一定,立马就将儿子拎着脖子提正了,眼巴巴地看着过来小女娘。

    大桃应下这事儿,转头便驾车疾驰,一路上猪崽儿鸣叫不止,惊得满街的人纷纷让道,一刻钟的路他不到半刻钟便转了回来。

    “没眼水的小猢狲,一时没把你看住就在这儿胡闹!”他爹娘正在一旁卖菜,一时见得几乎吓得魂飞胆丧,急得用手直抠,不想小儿却喷出一股血正溅在自个儿爹娘脸上。

    张知鱼见草丛里有一团大得像芋头的东西,孩子爹娘也凑过去看,只见那物表面油润光滑,并不是粪,一看就是刚刚吃下的药,用树枝一戳开,里头裹着得便是铁钉。

    小猢孙还咂着嘴儿假装喊喉咙疼,缠着爹买糖甜甜嘴儿。

    小猢狲顿时蔫儿了,心说,娘还不如打我一顿,破药谁爱吃谁吃!

    看老娘打不打得死你!

    猪油和蜂蜜就是顺滑剂的效果,而且蜂蜜有味道,这小猢狲没得吃都舔铁了,难不成还会不爱甜滋滋的蜂蜜?

    小儿不知死活,也就无知无畏,这会儿喉里已经没那么疼了,还拍手对爹笑:“爹,血原来是腥的,一点不好吃呢。”

    商贩见了便叹:“这小猢狲瞧着才三四岁,若肠子破了哪还有命活得。”

    铁钉尖锐又沉,小孩儿肠子轻,路上颠簸少不着得入胃三分,那时更麻烦。

    这四种药一块儿发功,自然威力甚大,裹得铁钉完好无损地从肚肠里滑出来。

    陆九郎见她不过十四五的样子,医治手段却这样老练,心中当下便有了揣测,忍不住道:“小娘子可是小张大夫?”

    朴硝有磁石才能裹住铁钉;若只有这些却没有能够下泻的朴硝也就没办法取出铁钉了。

    吓得他娘老子哑着声儿喊了三次才将救命喊出来。

    那小女娘见着妇人不住地哭,打开药箱取了纸笔出来,想起《神农本草经》上头写了朴硝的话儿,又见客商露出来的口袋中有磁石,立即抽身写了张方子,唤来还在街边卖猪的大桃道:“大桃哥,你帮我去街边药材店买些朴硝和熟蜂蜜回来。”

    这念头刚起,穿了一身石榴红的小女娘两口喝光一壶蜜水哼哼:“舒三哥,你又在这儿说我和大姐的坏话是也不是?”

    又将儿子按头催他呕吐,结果呕得满嘴的血都不见钉子出来。

    那两夫妻一听这话儿,瞬间便腿软了大半,妇人抱着儿子哭道:“天杀的小猢狲,老娘牵着你,你都能从地上捡了铁钉吃!”

    等他摸着肚子回来,张知鱼便凑过去看,小猢狲不知死活却知道羞,蹲在娘后头不吱声,心说,这个漂亮姐姐怎么要看人家的软黄金,她好奇怪啊,一定是屎壳郎变的!

    不想后头不知谁忽然撞了上来,尖尖的铁钉一下便落入小儿喉中,瞬间便疼得他脸色煞白。

    这般说着,外头又转进来一男一女,男的约莫也十五岁上下,姿容胜雪,女的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还扎着双丫髻,穿得浑身火红,头上绑了藕色的小珠花。

    陆九郎和客商看得目瞪口呆,都忍不住问她:“这是何等道理,竟这般快就活蹦乱跳了?”

    只这人也是个小碎嘴子,在外头摆摊卖食儿日日说些竹枝巷众猢狲的笑话儿,张家姐妹便深受其害,尤其夏姐儿,常乐颠颠回家就给娘一顿好打,故此夏姐儿对舒三哥这小碎嘴子深恶痛绝,恨不得立时便替天行道。

    大桃心说小猢狲这般的心大,等活下来那才叫生不如死呢,想着,便将东西调好给他两口灌了下去。

    小猢狲也是挨惯了打的,便是他娘不说什么,心头也警觉起来,手抖如糠筛,浑身都痛起来,一股凉气直往下蹿,捂着肚子便往树从里跑,还小声儿跟娘老子商量:“我都给你们吓拉肚了,就别打我了好么?”

    小女娘见状果断道:“铁钉已经入了肠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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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猢狲吃得眼前一亮,舔着嘴皮看小女娘道:“漂亮姐姐,这个好甜好甜,但我吃一碗就够了。”

    舒三郎装死不成,小声嘀咕道:“是,她就是天魔星的大姐大天魔星,你们说的小张大夫。”

    他娘老子急得满头大汗,小猢狲还惦记着讨糖。

    陆九郎和客商看着这群半大的孩子心中惊疑不定,只当南水县果真得天地造化,生得这些玉做的乖乖儿。

    街边忽然转出个身牵神犬的女娘,女娘生得若江南春雨,高高地扎了个圆髻,穿得一身浅紫春衫,腰上还挎着个竹箱,听见动静便大步跑过来,喊道:“赶紧将孩子扶正,别让他倒着身子!”

    舒三郎捂着嘴小媳妇儿似的笑:“不至于,如今你七月也将十二了,你娘怎还会打你?”

    妇人给他逗得眼泪都笑了出来,抖着的手轻拍了两巴掌在他背上道:“回家喝药去,打你我还怕脏了手!”

    小娘子将东西一收,笑眯眯地做在椅子上看着忽然变了哑巴的小贩道:“舒三哥,你说说看我是谁呢?”

    舒老三自然是惹不起这两姊妹的,捂着嘴道:“不曾,不曾,都说的好话夸呐。”

    这会儿两夫妻才感恩戴德地带着儿子去买涂嗓子的药,小猢狲缩在娘怀里,慢慢拿眼看娘道:“娘,你回家还打我吗?我都能下蛋了,我以后能跟母鸡一样赚钱的。”

    夏姐儿哪肯信他的,就是张知鱼也不信,这舒老三便是里正家的小儿子,当年就他头一个瞧着王大郎翻船的。

    妇人气得发笑,心中又急,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抖着嗓子道:“你这猴儿,等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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