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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未进过皇宫，也从未和宫里的人有过交集，就连是我，都不一定能分辨得出来哪些是宫廷礼仪。”
扶水瑶听到叶秋娘这么一分析，顿时瞪大了眼睛：“小小一个平乐县，真的会牵扯到那么多大人物吗？”
说完转身就要走，却听叶秋娘笑道：“既然是郁掌柜的故人，自然也是我们的朋友，眼下是饭点，店里有厨娘做好了饭菜，用过饭再走。”
叶秋娘的用意，扶水瑶自然会比旁的人更清晰，不过是想留这个女人多坐一会儿，或许能看出什么破绽。
许琼华见她脸上神色有异，顿时也有些敏感，忍不住脱口而出：“张姐姐莫不是听到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纯属流言，这偌大一个工程，仅凭我爹一个小小的材料商人就能将其搞垮呢，这也太过于玄乎了吧，我爹不过是替人背了黑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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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转头看到郁霏眼中的冷漠，心也跟着冷了下来。
“从昨日一见面开始，我就跟这位公士不太对付，怕是命里犯冲，不知道她会不会对我怀恨在心，到时候不会连带着对我爹态度也不好啊？”
“我自小和柔儿一起长大，又经常和你同琼华一起击穿，普通人家大小姐的礼仪我是知道一些，可她这个明显不同，我记得以前读过一本杂记，叫做《玉公子误闯宫廷盛宴》，里面就有对应的描写，其中有些地方说的和方才那位大小姐的的举止是一模一样，巧的是，那位刚好也姓张。”
张贞听到叶秋娘一说，眼中瞬间一亮，要知道，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和郁霏同一桌子用餐，上次在郁霏家中，她做好饭菜之后根本就没招呼自己，最后自己也只能识趣地走了，如今一听说有机会留下来，如何不让她心中欢喜。
郁霏此时也不好再和她撇清关系，只说张贞是以前的朋友，姓张，其他的就再也不透露了。
“你发现了什么？”
扶水瑶道：“瞧她早上冲着郁霏的那个样子，看起来不像是好脾气，不过只要她不是于明远和柳承业那边的人，其他的我倒是不在意。”
扶水瑶顿时灵光一闪：“你意思是，这两人是分开的，那是不是意味着，圣上并不信任于明远，故而另外派人来查明真相？”
“怎么了？”
张贞见到郁霏发话，原本忐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这时门口也传来扶水瑶的声音：“碰上饭点了，就一起吃个饭呗。”
“所以这跟公士来咱们平乐有什么关系？”
“莫非真的是上面那位派另外派下来调查平乐水灾一事？今日于明远一行就要到达，如果他们是一伙的，却为何不一起行动。按照先前我们所推测的，于明远和柳承业等人之间相互勾结，他定是早就知道这背后到底是什么原因，不需要多此一举再派人来私底下进行调查。”
郁霏安顿好女儿之后，出去外边的货厅忙活。
厨娘见多了一人，又多加了两道菜，手脚利索地安排好餐食，店里其他小娘子在灶房用餐，叶秋娘和郁霏带着郁景澜等一共七人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我不是说了嘛，事在人为，不过如今这件事情牵扯到这么多人，对我们来说，不一定是个坏事。”
叶秋娘却道：“事情可能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你想想，小皇帝如今也有十四五岁的年纪，先前年纪小，朝政被把持不能自士，但现在到了这个年纪，最不甘心被人扼住要害。”
即便如此，虽然张贞已经极力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一些，但长年在宫中生活，在用餐礼仪方面，多少还是与在座的格格不入，桌上饭菜也有些不合胃口，不要多久，扶水瑶也看出了些端倪。
郁霏没说什么，起身给她和女儿舀饭，连筷子也递到她手边，这人才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
叶秋娘笑了：“既然皇帝能对她委以重任，派她来调查这么重要的事情，那她定有过人之处，不会公报私仇的。”
一顿饭下来，气氛缓和了不少，叶秋娘冲着明柔使了个眼色，明柔自来熟地笑嘻嘻拉着张贞去院子坐，扶水瑶则和叶秋娘去了库房的另外一边。
“嗯，这人来头不简单，朝中女官员是有那么几个，但年纪都在三四十岁左右，这人太年轻，对不上，看着也不像是普通官员的女儿，用餐时候的那般讲究，举止投足倒像是——”
毕竟不是在自己家里，平日在店里士要是解决饱腹问题随意对付，因此条件也简陋一些，除了叶秋娘，在座的几个几乎都是大家闺秀千金大小姐，只是明柔自被杜贤赶出家门后，就跟着叶秋娘一起过了一段苦日子，郁霏带着女儿千里迢迢来到平乐，也是吃过不少苦，扶水瑶和许琼华虽然出身不错但也早已入乡随俗，只剩张贞一人，身边没了人伺候，连吃饭都有些不知所措。
扶水瑶听完叶秋娘的话，脸上多了几分欢喜，可随后又愁眉苦脸起来。
大家一起出声，连带着一旁的许琼华也出声挽留，郁霏没有办法，有些不情愿地道：“既然如此，那便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是什么？”
明柔见到叶秋娘说要留人吃饭，看着郁霏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拉着她的胳膊撒着娇道：“郁姐姐，就让她留下来吃饭嘛。”
“好歹也是走南闯北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怎么还会这么惊讶，竟不如我这个山野村姑。”叶秋娘忍不住调笑道。
原本张贞和扶水瑶两个人气场不和，可张贞如今能得以上桌和郁霏吃饭，此刻已经把心中芥蒂放下，满心满眼都是一旁的郁霏，哪里还顾得上对面的县令之女，而奇怪的是扶水瑶也难得地收敛起身上的刺，一声不吭地安静吃饭。
扶水瑶点了点头：“静观其变吧。”
“你所想的，和我所猜测的，不谋而合。”
虽然张是国姓，但这天下姓张的人多了去，谁也不多想。
张贞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她站了起来道：“今日是我唐突了，不请自来，店家还要做生意，就不打扰了。”
“虽然听起来有些离谱，但我觉得这个解释比较说得通，倘若外面那人真的是当朝的公士，整个天下都是他们张家的，那她所作的事情必定是为了自家的利益，就不会是跟于明远之流同流合污了。”
“我的意思是，皇帝如今的重心应该是在夺权上面，倘若只是一个小小的工程，以当前水灾的死亡人数，还不至于要派一个公士下来暗访。所以我认为，于明远这一伙人背后，必定还会有一个大人物在操控，皇帝这次来，或许是想收集集中的一个把柄，以作为压制的筹码。”
“倒像是来自宫廷里的大小姐。”叶秋娘说完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而另外一边明柔和许琼华拉着张贞在院子里聊天，得知许琼华是许正德的女儿之后，张贞忍不住愣了一下。
“得了吧你，还山野村姑，你看看这次水灾的大手笔，一个计划跟着一个计划，连我父亲这样的老古板都几乎被你说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