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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也比待在这里强。”

    明氏见到女儿被丈夫如此对待，也跟着挣扎开束缚扑了过来，可却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一个劲哭。

    杜贤此时还在气头上，冲着明氏吼道：“你不走也行，不走就和你女儿断绝母女关系，从此不相往来。”

    而这个叶秋娘，也绝对不简单。

    叶秋娘大惊失色，方才镇定之色荡然无存，忙一把冲过去将她抱在怀里，拍了拍她的小脸道：“大小姐，你没事吧！”

    明氏看着女儿一张凶狠的小脸，眼中带泪：“我不跟着你你一个小孩子怎么在外边活啊。”

    明柔见母亲抽身而去，虽然是自己吼着她留下，可还是止不住心中的难过，又为她临了的一番话给弄得心中抽痛，她低垂这头，拉着叶秋娘往外走。

    伤心欲绝又万般无奈，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明氏眼神一黯，低声下去地道：“柔儿，你爹只是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了就好，就不闹了好不好。”

    一旁的荷香冷哼一声：“表哥又不只她一个孩子，我肚子里不也是一个么，肯定是个男娃子，到时候谁在乎你那个赔钱货。”

    明柔说着，却把叶秋娘的手攥得紧紧的。

    而一旁的杜贤被咬了那一口之后，一股暴虐从心中升起，冷冷地道：“把这母女二人给丢出门外去，从今往后不得进入我杜家一步。”

    杜贤一时不察，也想不到自己这个一向天真可爱的女儿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不及躲开手臂上就被咬了一大口，痛得一把将明柔给甩开，明柔身子娇弱，一下子就被甩到石柱上，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明氏见到女儿油盐不进，有些崩溃地哭道：“傻孩子啊，我们女人天生就是这个命，你何苦固执到底，若是被你爹赶了出去，你要靠什么活啊。”

    嘴中说着这话，眼睛却深深地看着叶秋娘。

    “不，我不走，柔儿也不走，”明氏说完，转过头拉住明柔道，“柔儿，咱不闹了，快和你爹陪个罪，咱哪也不去。”

    “你住口，他方才说，留下来就要把啾啾送上去，我绝不。”

    泪眼婆娑着，余光却发现女儿身后跟着的那个叫叶秋娘的女人，从始至终，那个人一直都是淡淡的神色。

    自父亲去世后，她就对桐庄被悄悄卖出去的这个事情百思不得其解，父亲是个精明的生意人，谋划一生，从生病到逝世，中间有那么长一段时间，而且他早已看头杜贤的为人，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安排就走。

    院中所有人当中，最淡定的，自始至终，似乎只有她一人。

    明柔说完，强撑着站起来，脚步虚浮地拉着叶秋娘的手往外走。

    却听到背后传来恨恨的声音：“明柔，你自己滚出这个家就罢了，你把叶秋娘带走算是什么事，她早就卖身给这个家了，她是去是留也是我说了算。”

    明柔轻咳了几声，才缓缓地坐起来，紧紧抓住叶秋娘的手腕。

    她停下来转过身，冲着明氏恶狠狠地道：“你干嘛要跟上来，不许你跟着我。”

    “不许跟着。”明柔用目光瞪着母亲。

    桐庄之事，背后绝对不简单。

    原本一副死皮赖脸要留下来的明氏见女儿这般毅然决然地走，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拖着脚步跟了上来。

    一瞬之间，明氏眼角的泪水止住了，她转头看着不远处一脸得意的丈夫，还有一旁幸灾乐祸的荷香，心中重重一跳。

    三年前，父亲不顾明柔哭得撕心裂肺，将叶秋娘发配到庄子上。而那件事，本就是丈夫杜贤的错，叶秋娘何其无辜，可父亲居然还是那么做了！

    明氏一听，哭嚷着道：“相公，你这是干什么啊，我们同床共枕十几年，一日夫妻百日恩，哪有你这样的将妻子赶出门外，而且柔儿也是你的亲骨肉，你怎么舍得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

    她终于收回往外迈的步子，也收回了心中的万般挣扎，似乎也做出了什么决定，冲着明柔道：“柔儿，既然你如此嫌恶为娘，那娘也不去烦你了，儿是娘的心头肉，别伤了娘的心头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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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神之中，早就失了往日的淡定，一片焦急。

    可眼下自己出去了，还不知道要往哪里去，也不知道是否有人愿意收留，母亲跟着，必定居无定所，能否活下去都未曾可知，虽然如今杜贤当家，只要不与他争权，一时半会儿杜贤还不会动她。

    忽然之间，似乎脑中有什么东西闪过，亲戚家……送信人……桐庄……父亲……

    明柔没想到自己这个口口声声说离不开父亲的女人在最后一刻居然也跟了上来，原本因为被遗弃的糟糕心情终于缓了一点点，眼角忍不住变红。

    明氏有些伤心地看着女儿，脸上一片痛楚，作为一个妻子，她拴不住丈夫的心，而作为一个母亲，甚至连女儿都没办法保护了。

    凭什么！

    明柔听到母亲这么说，一把甩开她的手，连咳了几声道：“要留你自己留，我自己走。”

    “我自己能活得好好的，你跟着我就是个累赘。”明柔咬咬牙狠心地道。

    不过是一个双十年华的女子，明氏隐约记得，她刚入府的时候，不过是一个十二岁的怯生生的小姑娘。

    也许留下来，对母亲来说，目前是最好的选择。

    “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