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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府的人见到大小姐不挑食了，不爱吃的蔬菜往酱料里蘸一蘸她也能吃得下去，都觉得很神奇。

    叶秋娘笑了：“菠菜虽不好，但吃了能长高高，秋娘知道有一个酱特别好吃，回头去做来给大小姐蘸，菠菜也能很好吃。”

    若是在她们乡下，哪里能轮得到他们这般挑挑拣拣，只要是能果腹都通通往肚子里面塞。

    明柔一听，两眼亮晶晶地望着她：“真的吗？啾啾真厉害。”

    小小的人儿一直忍着，鼻子尖尖红通通的，一会儿一会儿要瞄一眼叶秋娘。

    明老太爷说完又长叹了一口气。

    叶秋娘总是读不懂，先生无奈，遂令她念数遍，叶秋娘于是张口念道：“为人谋而不孝乎……”

    可这却不代表别人和她一样。

    叶秋娘见她如此认真，有些怔住了，她以前没念过书，如今到了明府有了机会，自然会认真学习，但也没想过要学的跟大小姐一般精湛，只不过想识得几个字罢了

    加上明柔又比她早学那么个把月，进度自然也要快一些。

    但孩子不愿意吃能怎么办，硬塞也不行。

    女儿明玉兰眼里就只容得下跟女婿相关的事情，除了还算关心柔儿，旁的事一概不管，这辈子是指望不上她了，就看外孙女的表现，可惜就是还太小了。

    叶秋娘摇了摇头，明柔见状这才放下心来，虽然眼角还带着泪，却见她转念一想道：“往后学习，回去了你先念给我听，倘若错了，我还能纠正你，再来书斋，先生就不会罚到你了。”

    第4章

    说完伸出手来，果然掌心早就没有红痕。

    好吃是好吃，带一点甜，明老太爷不好这口，尝一点就放弃了。

    而书斋这边，今日是叶秋娘跟着明柔来和先生习字的第十天，她不过十二岁，但打小就从未认过字，和明柔这种刚开智又聪颖的小孩子是根本没法比的。

    “往时总和她说咱们家作为粮商兼种粮大户，更应该要比别的人家知道珍惜粮食，说了好多次她都没听进去，可那丫头一来，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能骗得柔儿好好吃饭，莫非是她做得那酱料很好吃？”

    明柔聪颖早慧，如何不知道她的意思，她有些害怕地缩回手，又不服气地问道：“那这与你吃我剩下的有什么关系？”

    叶秋娘眉头皱都没皱一下，要知道，以前在乡下的时候，叶父抽她的那鞭子不知要比这戒尺重多少倍，眼下这小小的戒尺还不足以令她皱眉。

    叶秋娘看着对面还在挑挑拣拣的明柔，肉太肥不吃，薯头不粉不吃，果子不甜也不吃，忍不住也皱起眉头。

    叶秋娘吓了一跳，竟不知她能隐忍这么久才哭，要知道，自己手掌心被戒尺打的那一下那不痛不痒的感觉早就消失了。

    “小孩子的口味真是神奇，也好，往后便让她陪着柔儿吃，下个月看看柔儿身量有没有长高，小小一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哎——”

    “大小姐，以前我听村里的老人说了，一个人一生的食物是有限的，一旦吃完了生命也就走到头了……大小姐这般挑剔，咬了一口便扔了的也算在里面，这万一——”

    “不是孝，是忠！”一连纠正了数遍的先生有些不耐烦了。

    明柔掀着眼皮看着她一眼道：“啾啾，你想吃什么便自己夹，这碟子里这么多菜，终究是够你吃的，为何要吃我剩下的。”

    明老太爷百思不得其解，又让老仆人偷偷去拿点大小姐平日用的蘸料来尝一尝。

    随着“啪”的一声，掌心瞬间被粗厚的戒尺给抽过，肉色瞬间由白变红。

    好不容易熬到课程结束，两人恭敬地和先生道别，明柔牵着叶秋娘的手快步走出书斋，刚走出来的那一刻，小姑娘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明老爷虽然经常不在家吃饭，但老仆人事无巨细跟他汇报的时候，看得出来他心里也是欢欣的。

    见到明柔又把这些东西往桌上丢，终于没忍住道：“大小姐，不吃的那些东西不如给秋娘吃吧，这样丢了多可惜。”

    “大小姐怕是忘记我身份了，既然是我大小姐的媳妇儿，我们二人便是一体，你不吃的那些我吃了，我若饱了就不再吃其他的，那我们两的食量拢共加起来就不会消耗得那般快了。”

    可一看眼前那么小的小姑娘，也不知道自己说出来对方是否能理解，但可以确定的是若是真的说了，对方肯定会失望。

    如今明柔却如此在意，要不要和她说其实自己学不学得好，并没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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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伸出来，打一次你知道痛了，下次就不会再犯了。”

    她跪在地上，轻轻帮她擦去眼角的泪滴，脸上也范起一丝的动容，将比自己更小的明柔拥进怀里细声安慰道：“大小姐不要难过，秋娘早就不痛了。”

    叶秋娘将手伸出去，刚来明府没多久，手上以前在叶家留下的茧子和痕迹都还没消掉。

    明柔捉住她的手，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小心翼翼地道：“真的不痛吗？”

    一旁的明柔从未被先生打过手掌心，如今见叶秋娘被打，顿时吓得小脸煞白，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瞬间也变得通红，可她不敢吱声，因为先生说过了，授课的时候不可擅自出声言语，否则也要跟着一起被打。

    可这小东西却那般在意。

    明柔听她这么一说顿时为难了，虽然啾啾愿意吃她剩下的，可自己也不能这么私心把剩饭给她吃，但仍有些不开心地道：“那好吧，可那个味道不好，我不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