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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祁总，只要这边的事了结我马上回国。”总部那边才是重中之重，这些天也没收到韩越的电话，也不知道他那边什么情况。
老祁总叹了口气，“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您客气了。”容拾忙道。
摁掉电话后，林璐又送了两份报表进来，容拾抬头，嘱咐道：“放旁边吧。”
“另外把这几天我过目的文件都整理好，今天分公司要来新执行官。”老祁总亲自提携上来的人，能力应该是不差，容拾只是在担心这种空降兵不好管理。
万一生出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国内的事明显更棘手，分公司只能先找个人顶着，等年后，容拾抽出时间再把这边的隐患消除。
分公司这些烂摊子，也够拖到年后。
想着马上要回国，容拾也要着手了解御园和橙园的事，可是韩越的电话根本就打不通，他虽然表现的不怎么爱工作，但这些年哪怕真的在忙，过几分钟，韩越的电话也会打进来，这是第一次，他失踪了整整一天。
临近下班时间，容拾把林璐叫到办公室，让她去联系韩越的秘书，那边的人只说韩总今天都没来过公司。
韩越这些年根本不敢用人，所以没人知道他到底去哪了。
容拾皱着眉，算着还没到二十四小时，不然她就直接报警了，林璐联系了策划和项目组的经理，都说韩总前几天就把任务都安排好了，今天也没有找到任何人。
韩越做这些是想干嘛……
容拾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正在她要压不住自己的猜测时，外面响起来一阵敲门声，前台的秘书小姐很有礼貌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面带微笑，“韩总，这里就是您以后的办公室。”
韩越长腿一迈，出现在容拾视线范围内，身后还跟了几个分公司的高管，新上任的执行官刚到，所有人都要跟着巴结，万一被看中升职了呢。
他像个没事人一样走进来，单手插兜，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边看边提议：“这个沙发的颜色我不喜欢，看着死气沉沉的，还有那边的窗帘，颜色太素，桌子也太高了，换掉，那边……”
他身后面的人忙不迭地记，直到容拾出声，打断了他的话，“都出去。”
她的眼神一直停留在韩越身上，看着他从中间走到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摆摆手示意这群人：“行，有事我再叫你们。”
林璐也被韩越的出现惊到了，但是很显然，自己老板是想单独跟韩越聊聊，所以她出去的时候顺便关上了门。
“有水没？我坐了这么久飞机给我倒杯水呗。”韩越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目视不远处站在办公桌前的人。
容拾没有心思跟他扯这些没用的，“为什么要来英国？”
韩越满不在乎的“哦”了一声，既而解释道：“我这不是升职了，熬了这么久，也总算脱离部门总监了。”
“你觉得我信？”容拾这么多年都能够保持冷静，但是看到韩越出现在这里时，她真的不能劝自己时刻镇定。
以韩越的能力，哪怕留在国内也有大把公司抢着要，容拾可以接受他跳槽，但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往这个坑里跳。
分公司现在的情况比之前总部还要严重，当年她是怎么一步步走过来的，哪怕是到了现在，总部还是有人敢跟她叫板，她手里有老祁总的股权受理书，可是韩越什么都没有，他根本就管不了这么大的一个公司。
底下那些人她都见识过了，个个都精明着。
“韩越，你的人脉，你这么多年努力的成果都在国内，你知不知道来了英国就等于从头开始？”他不是喜欢工作的人，从一开始韩越就想活得轻松，要是说他为了升职加薪，容拾不信。
所以，韩越肯定从很早就已经开始着手了解分公司这边的情况，容拾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韩越没作声，把玩着从桌子上顺手拿过来的一支黑色中性笔。
“如果是老祁总的意思……”
韩越难得打断她的话，摇摇头道：“不是，我自愿的。”
“容拾，如果让你挑一个人管理英国这边的公司，足够的信任和不错的能力两者兼顾，除了我，你有更好的人选吗？”韩越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抛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答案，没有。
韩越是她这些年来最信任的人，容拾也承认如果他留在英国，自己真的会放心很多，但她不能对不起他。
“这就是个烂摊子，韩越，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容拾抬手扶额，她根本不需要韩越做这种牺牲，前几天在考虑执行官名单的时候，哪怕知道他最合适，容拾也从来没把韩越作为一个选择。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还是说你打算自己留下？”韩越一语中的。
韩越就是害怕容拾会再一次重新走一遍之前的路，有多难他知道，因为她一直觉得自己欠老祁总的，所以什么都能豁出去。
“就算我留下，那也是理所当然，可是你不欠祁总的，也没必要做这些。”容拾当初提拔韩越从来不是为了有一天让他去帮这种忙。
顿了几秒后，韩越才开口：“不是为了他。”
他拽了一下西装外套，走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报价单看了几眼，真是笔笔烂账，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故作镇定地提醒容拾：“你该下班了。”
“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
韩越无所谓地笑笑，他连合同都签了，以后也没什么机会再回去了……
容拾也需要回去冷静一下，她拿起桌上的包，穿外套的时候，听见靠在办公桌旁的韩越出声：“前几天跟顾总谈御园门店的合作，听说，有男朋友了？”
正好，又多了一个留在这边的理由。
他看见容拾点点头，头不自觉地低下，大概几秒后，她的手刚握上门把手，就听见韩越在身后叫了她一声，“容拾。”
她回过头，他轻扯出一个笑容，淡淡道：“没事。”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作为那种身份，只要容拾回头，就一定能看到他。
第72章 我既希望你能独当一……
蒋鹤野在英国跟材料商见了几次后就正式开始走合作的流程, 国内公司的设计部图样在原先奢侈品的大众风格上融入了中国风元素，如果顺利，在年前就能推出新品, 趁着年假，热度只会不断攀升。
做生意，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不能少。
刚和国内的几个管理层通完电话, 想着容拾今晚肯定又要加班，蒋鹤野正打算去厨房忙一阵, 几秒后, 他洗完手还没擦干, 就听见门被打开了。
容拾拿着外套拖着步子走进来, 尽管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但看上去却有种疲惫感。
她这几天有时候熬到半夜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蒋鹤野扫了几眼祁氏分公司的股票和报价表, 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今天不加班？”蒋鹤野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刚坐到容拾旁边, 后者就靠过来，头枕在蒋鹤野肩膀上。
他感受到容拾明显是情绪不对, 语气透露出关心, “怎么了？”
“韩越被调去分公司了。”容拾如果知道有今天，她一定会早点把人推荐到别的公司去。
或许韩越就是知道她不会同意这件事, 所以干脆来了个先斩后奏。
蒋鹤野对韩越是有印象的，之前在酒会上见过一面, 韩越看容拾的眼神让他误以为两个人是一对，现在看来，应该就是他单方面的付出。
“我不能让他待在这……”
顿了几秒后，容拾又开口：“可是我没办法。”
韩越说的每句都是实话, 也是她现下最好的选择，容拾的清醒始终在和情绪作斗争。
可容拾这些年一直不停地努力工作，就是为了不受制于人，能不再被动地活着，韩越对于她来说不单单是一个同事朋友这么简单的关系。
两个人相辅相成这么多年，更多意义上的像是家人。
可是现如今，她好像只能被动接受这样的安排。
蒋鹤野低头看了一眼容拾，只有一半侧脸，她耳边的头发有些乱，蒋鹤野抬手帮她别了别，“穿上外套，带你出去。”
英国的赛车场蒋鹤野不熟，所以他只是开着合作商临时配的车带着容拾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转了转。
热闹的街道，灯火通明，江边却意外安静，蒋鹤野把车停在一边，绕到另一边给容拾开车门，冬天夜晚的风，凉的人心颤。
只有零星几个小朋友从这边路过，女孩子像童话里的洋娃娃一样说着还不流利的英文，背景音是江边的水声，“哗”的几声都没有规律。
蒋鹤野摸出兜里的打火机，在手心里把玩着，火光熄了又燃，他的双臂支撑在江边桥的围栏上，偏头问容拾：“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容拾的思路从韩越这件事暂时抽离，想了几秒钟后才回答：“话少？”
她比起大多女人，最明显就是这个特点了。
“我倒是希望你能多说点，”蒋鹤野失笑，他手上的打火机合着，泛着金属的冷光，“你是我见过最干净的资本家。”
知世故而不世故，身世俗而不世俗。
老祁总哪怕是对她有恩，可作为商人，当年也还是把总部这个烂摊子扔给了她，事情到了容拾这里，她想的却和别人不一样。
蒋鹤野创业以来，见过不择手段的人太多了，亲眼所见和道听途说又是不太一样的。
或许韩越这个人对于她来说，在某些程度是与众不同的，容拾就不能把他往火坑里推。
她在纸醉金迷和灯红酒绿里活得有底线。
“我其实一直都想让你自己去经历。”因为他哥，蒋鹤野在很小的时候就懂明哲保身以及深藏功与名的道理，他其实比大多数人都要优秀，奈何藏起了自己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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