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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一眼原无,中原中也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来。
【自己怎么变得如此畏畏缩缩了,真不像自己啊。】
善于察言观色的夏油杰体贴道:“要不我们先出去,你和原无商量一下?”
“不用,我直接说就好了,也不是什么值得保密的事。”中原中也拒绝了夏油杰的建议,面对烦扰自己多年的心结,如果现在不出去解决,留着以后过节吗?
原无感受到手里的拳头一度松开,再度握紧,开口道:“中也先等等。”
说完他赶紧放开抓住中原中也的手,抬起双手结了一个复杂的手势,金光缓慢浮现,将整间房间包围起来。
“好了,现在可以了。”原无力竭,双手撑在床上,抬头冲中原中也笑笑。
“这个法阵可以修改人的记忆,在法阵里面说过的一切话,出去了都可以选择性忘掉。待会我们谈完了,我帮你把那段记忆删除掉,这样中也就不用有所顾忌了。”
中原中也听了,想说些什么又说不出口,能遇到原无,并成为原无真心接纳的人真是太幸福了。
比如现在,中原中也心里便满是蜜糖般的甜。他按耐住心里的高兴,沉默地把原无扶稳。
至于太宰治、五条悟等人愿不愿意被修改记忆,这可由不得他们说了。
“杰,我觉得我们上了贼船。”五条悟趴到坐在自己旁边的夏油杰肩上,故作可怜道。
夏油杰也不出声,他紧紧凝视着原无的能力,暗中称奇。
太宰治伸手戳戳金光法阵,没有消失,他的【人间失格】对此无效。是这个法阵本身就具有特殊性?还是因为原无根据他的无效化改进了法阵?
无论是哪一种,都让太宰治恐惧起来。前者让他知道自己的能力不是万能的,自己没有任性的资格;后者则让他害怕,尤其是看着原无和中原中也相互信任的情景,他所有神经都要紧绷起来,难道他们不知道人是不可信的吗?
他对人类的语言从来不敢信任,更不要说全副身心去信任接纳一个人了……
一想到自己会对一个人彻底敞开心扉,就太可怕了!
[越是惧怕别人的人,反而越是更加渴望亲眼看到可怕的妖怪;越是神经质的、胆怯的人,越是企盼暴风雨来得更加猛烈……]*
见到原无和中原中也的相处,太宰治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敏感的神经,他既希望能见到纯真的情感,又邪恶地希望他们感情破裂……
【这样的自己,真的是太丑陋了,也太不正常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这两个咒术师则迅速感受到房间里出现的咒灵气息,两人绷紧神经。
在这么小的房间里展开战斗很容易伤害到无法视物的原无。
【这种感觉?!是特级!】夏油杰朝五条悟使了个眼神,五条悟点头,两人紧紧盯住咒灵气息最浓厚的地方——太宰治。
咒灵慢慢从太宰治身后出现,狰狞的脸庞扭曲地可怖,却又能看出是人的脸,不断发出桀桀的笑声。
“真的是特级!”夏油杰迅速召唤出一个二级咒灵挡在房中间,大喊:“中原君,保护好原无!”
太宰治没有陷入无意识,他能感受到自己身后有一股奇怪的气息,那就是咒灵了吧。伸手朝背后摸去,被动技能【人间失格】触发,但咒灵毫发无损。
“太宰!”织田作之助喊了他一声。
太宰治转头看着织田作之助,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却在剧烈颤抖,为什么要让织田作知道这样的自己呢?
这个丑陋的、可怕的自己?
“太宰治的能力对咒灵无效。”被中原中也抱起悬浮在窗边的原无补充。
“哇,你俩什么时候跑到外面去了?”五条悟插嘴一句,他看了一眼打开的窗口,窗帘恰在此时被夜风吹起,“会飞就是了不起啊。”
“别看了,先解决太宰治身上的咒灵。”夏油杰瞪了一眼关键时刻还不在状态的五条悟。
“织田先生,你先让开。”五条悟伸出手,打了一个响指,“咒术【苍】。”
“这个时候就不要耍帅了!”中原中也抱着原无在一边吐槽道。
房间小,五条悟体贴地缩小了【苍】的威力。但尽管如此,也不是一般的咒灵能承受得起的。
然而,房间被破坏的尘埃落地后,太宰治背后的咒灵依然不伤分毫。
“果然,”五条悟见状,“太宰治,你身上有某种奇怪的力量能把我的咒力消除掉,不,准确点说,应该是无效化我的咒力。”
“怎么可能?”夏油杰一脸震惊。
“原无身上也有这种力量,只不过是能将我的咒力消除一部分,没有绝对消除罢了,至于太宰治嘛——”五条悟不笑了,他脸色有些凝重,“对咒力无效的话该怎么解决?”
“先把咒灵和太宰治分开。”织田作之助道,他看着被咒灵缠身的朋友,“这样咒灵就无法倚仗太宰治的能力了。”
“好提议!”五条悟鼓掌,接着说:“问题来了,我们有什么办法将他们分开呢?”
“……”
在场的几人都在冥思苦想。
抱着原无悬浮在空中的中原中也力度加大,原无猜想他可能是对太宰治紧张。可是,为什么会紧张?中也不是很讨厌太宰治的吗?
现在自己看不到外界,金瞳也无法使用,很多能力都无法使用。
到底该怎么办?
原无眨眨眼,模糊的视线里隐隐约约看到大家的身影,但是他连谁是谁都区分不了。
不行,要冷静。太宰治虽然是个性格奇怪的人,但是也没有对自己和中原中也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而且,综漫世界意识之前就交代过了,要救太宰治,这说明太宰治的重要性。
法阵,法阵,还有什么法阵可以使用?
这时,太宰治突然发出了一道濒临死亡的声音。
第19章
[从小到大,我一直过着充满耻辱的生活。]*
我从小就体弱多病,常年躺在床上。
整天无所事事地看着世界在我面前运转。父亲和母亲每天都有很多的事情处理;哥哥姐姐们不是在社交应酬,就是在看书学习;来来往往的佣人们都有自己的活要做。
只有我,无事可做,躺在床上。
无趣地看着这个世界,耳边有时能听到几声小鸟的鸣唱,除此之外,我的世界别无他物。
死亡一样的安静,在年龄尚小的我看来,这可能就是世界的本质。
所有人,都是漠不关心的。
所有人,都沉默得可怕。
死亡一般的寂静,是我对这个家最深的印象。
我最怕的事情无疑是吃饭。家族规矩森严,我年龄小,每到吃饭时候我都只能坐在长长的餐桌最末端。
饭堂非常昏暗,明明已经通电了,却固守着古老的训诫不肯使用电灯照明。这种繁琐、无用的家规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
尤其是当我吃着餐桌上摆放到自己面前冰冷的饭菜时,感受着周围沉默的氛围,心里却冷得直打哆嗦。
我完全咽不下饭,握着餐具的手在痉挛,另一只手紧紧捂住时不时一阵绞痛的胃,试图把疼痛压下去。
为什么没人说话?
我有时会思考这些问题。可是,我没有勇气去提出。
明明身为人子,我却不敢直视父亲的目光。
无数次,看着哥哥姐姐们能够轻松地和父亲母亲撒娇聊天的时候,我的心里就是一阵恐惧。
正如此时,长兄和父亲商量时我会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我害怕和他们说话,害怕暴露了自己的不同,害怕自己变成他们那样的人。
可是,变成父亲兄长那样的人有什么不好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自己害怕。
害怕,似乎成为我的本能了。
现在的我就连听到悦耳的鸟叫声都不敢走出房门。
这样的自己,仿佛变得越来越讨厌了。
谁?谁来救救我?
这个家好恐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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