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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现在的缙云就像一只浑身炸毛的刺猬，让我觉得陌生又好笑，却还是得耐着性子慢慢安抚。

    “是第三天晚上。前辈你睡了整整两天两夜。”云无月说。

    他紧盯着我：“你是不是觉得，继承了那个缙云大部分记忆的北洛，才是你要找的人？”

    一股隐秘的寒意，从尾椎那里猛地窜上来，像是毒蛇一样沿着脊柱迅速窜到脖子后面。我只觉得后背凉飕飕地爬满了鸡皮疙瘩，硬着头皮小心翼翼问道：“你是说……那个始祖魔，可能和我的灵魂融合了？”

    “真的没事啊……你不用这么紧张。你也知道的，巫炤打不过我，就算把我拉到他梦里，这不是还有云无月吗？”

    “怎么了？”我敏感地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想了想说道，“你是想问巫炤怎么做到的吧？他身边也有个魇魅，好像叫夜长庚。你认识吗？”

    我睁开了眼睛。

    “数百年前啊……”我感慨一句，犹豫了下，还是从怀里拿出了苍炎留下的画，“那你有没有在那里看到过这个？”

    “我怎么都叫不醒你……云无月说，你可能是被人控制，陷入了梦境中。她找了很多梦境，最后才……我以为你又要消失了，我还是只能看着，没办法……”缙云的话忽然顿住，他迅速低下头去，挡住了眼中一闪而逝的狼狈脆弱。

    “无妨。”云无月放下了书，“前辈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云无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想说的不是这个……也罢，你刚刚醒来，你们两个一定有很多话想说。北洛也有事找我，我先告辞了。”

    巫炤的话没有说完，周围突然刮起了一阵风。并不大，然而西陵的景色却好像被吹皱的水面一样，突然变得摇摇欲坠起来。我惊讶地看向巫炤，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下一秒，他就和周围的景物一样，突然消失了。

    云无月手里捧着书面无表情看着我毫不见外地一屁股坐到她旁边。

    “……你说什么啊？”我愣愣地看着他，“缙云，你是想起来什么了吗？”

    “要是没用呢？”缙云声音沙哑地说。

    “没关系。”她摇了摇头，看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呃，不是我吹，论起对梦境的控制，我觉得能和魇魅打的可能只有柳梦璃？”

    第075章

    我轻轻推开房间的门，把脑袋伸进去贼眉鼠眼看了一圈，等确定里面只有云无月之后才溜了进去，顺手关紧了背后的门。

    他目光沉沉地看过来：“我不知道，我分不清是我的记忆，还是我的臆想。”

    “也没什么，就……”我抓了抓头，想了半天理由，“你去过辛商城吗？想跟你打听一下那里的情况。”

    “我……没事啊，怎么了？”我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的时候，才发现西边已经是一片橙红色，“这是……晚上了？”

    “……擦你不要吓我！那个始祖魔！它是个男的，还有那————么多眼睛！”我声音都在发抖，密集恐惧症发作，忍不住就抬手看自己的胳膊，生怕上面突然就冒出一大片眼睛。

    “我是和以前不一样。”他粗鲁地打断了我，看着我的目光里像是有什么压抑的东西即将破土而出，“以前的缙云，你说的那个轩辕丘的剑神英雄，已经死了，死在守护部落的战斗中。现在的我就是我，我自私、偏激又狭隘，我在乎的只有你的安危——怎么，你是觉得这样的我，不是你心心念念记挂了几千年的那个缙云了吗？”

    “你……别这样，你现在记得又不全，不要这么极端。我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你现在……”

    “只有你在吧？太好了，我在你这呆一会儿。放心不会打扰你的，你继续！”我瞥了一眼她手里的书皮……嗯，辟邪发展出了自己的文字，看不懂。

    “呃，你是不是先松手？”我有点尴尬地想要把手抽回来，缙云慢慢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好半天，才慢慢松开了手。

    缙云没接我冷飕飕的梗，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自顾自说下去：“要是和之前一样呢？之前的我没办法救你，因为我相信会有人去的。可你让他们都回来了，最后我听到的就是你的死讯……没人能帮你，要是我都没办法保护你，还能靠谁？”

    她微微点头：“数百年前我曾去过。辛商城是魔域最繁华的城池，和你们人类的城有些像。那里聚集着很多强大的妖和魔，也有极少数的人类。你与缙云到了那里，千万小心。”

    “只是推测。我还是想去一趟巫之国，说不定……”

    “不排除这种可能，它临死前对你做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她离开了房间，只剩下缙云仍然半跪在床边，一只手紧紧握着我的右手，贴着他的额头。

    第一眼看到的是云无月担忧的眼睛，我还没来得及问，旁边的一个人已经迅速把云无月挤开，缙云紧紧握着我的手还在微微发抖，声音紧绷地问道：“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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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啦。”我回握了握他的手，又看向云无月“我被巫炤拉到了他的梦里，他有些话想和我说。只是没想到花了这么久。不好意思，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