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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曲奇点头，想了想，又补充了句，“你是队长，你决定就行了，不用特意跟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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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面对曲奇，他总有些不自然。
凌峰没有接话，沉默。
他不能说小奇你别喜欢我了，我有喜欢的人了，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他也不能说小奇这世上总有人在等着你，你值得更好的人，这样的话又太虚伪。有时候凌峰会想，若是时间能倒流，他想回到三年前，他一定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曲奇他心里的想法，他的全部，而不是任凭事情发展到现在，想说都说不出口。
凌峰在心里叹气。三年了，他确定曲奇的心意有三年了，这三年来，他看着他从一个单纯快乐的男孩蜕变为成熟睿智的男人，岁月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还是那张好看的娃娃脸，俊俏，干净，只是这三年来，他的话越来越少，整个人更冷硬，也更沉默了。
曲奇弓着背，低着头，后脑勺的头发有些凌乱，一如三年前刑审结束那天，他也是这么低着头坐在病床上，一言不发。
“因为我还是因为高景烨？”
他知道曲奇为了刑审的事儿道歉，高景烨的心思大家心里都有数，这不是曲奇的错。
“小奇……”
“刑审的事儿不怪你。”凌峰说。
曲奇也没说话，手指在床单上胡乱地画着一些奇怪的图形。
“凌峰哥。”曲奇突然叫住他。
“高景烨是个好苗子，我想留下他。”凌峰说。
凌峰心里隐隐作痛。要说世界上什么债最难还，当属感情债了，虽然凌峰也不觉得自己欠了什么，但曲奇不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人，他不能把他当成阿猫阿狗，不想理会就不理，这三年来，他一直小心翼翼地维护着他和曲奇还有周杨之间的关系，他不想让周杨感到不安，又不想伤害曲奇，现在想想，可能正是因为这样，才让曲奇一直抱有希望。
第79章 我想好了
凌峰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嘴巴张了张。
明知曲奇说的是违心话，他却不能拆穿，这是砌在曲奇自尊前面的最后一道屏障，让他拆穿，他做不到。
曲奇说话的时候是笑着的，声音听着有些不真实。
本质上，他们是一类人。相似的家庭，相同的背景，或许初衷不同，但多年的打磨，雪狼早已融入他们的骨血，他们有相同的信念，相同的期盼，怎么会因为一句有现成的好路就放弃了呢？
曲奇愣了愣，还是低着头，点头，“恩，想好了。”
曲奇咬了咬唇，像是酝酿了很久，“凌峰哥，这次选训结束后，我想退队。”
这个问题刚问出口凌峰就后悔了。并不是他自恋，他知道，高景烨再怎么样也还成不了曲奇这个时候退队的理由，既然不是高景烨，那就是自己了。
凌峰回头，曲奇正看着他。他沉默，等着他开口。
凌峰坐在病床边的椅子里，手指在裤缝边搓了搓，这是他想抽烟的表现，但这里是禁烟区，他不能抽。
“小奇……”凌峰把手插进裤子口袋，他想抽烟。
那时候的曲奇，明知凌峰不喜欢他，还是为了凌峰留在雪狼，他曲奇喜欢一个人，就不介意付出，他想，总有一天他的凌峰哥能看得到他，他怀着希望，以为付出总能得到回报，为此，他等了三年……这种苦苦守候的心情，就像毒气对身体的折磨，疼得全身经脉快要爆裂，心跟着一寸寸落入深渊，却从没想过要放弃。
凌峰耙了耙头发，点点头，“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话毕转身往门口走。
“身体怎么样？”
“凌峰哥，”曲奇再次打断他的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我已经决定了。”
“小奇，对不起。”凌峰无数次地说起这三个字，除了这三个字，他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凌峰心里跟针扎似的，“小奇……”
凌峰的心疼得厉害，三年了，曲奇是怎样的人，他能不知道吗？
曲奇没说话。
曲奇看了他几秒，又低下头。
“凌峰哥，”曲奇打断他，“这辈子，我是注定要走军队这条路了，爷爷早前跟我说过好几次，希望我能按照他给我铺好的路走，以前是我没想通，现在我想通了，有现成的好路走，我又何必整天提心吊胆地过打打杀杀的日子呢？”
曲奇重重地摇头，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故作轻松道：“说什么呢凌峰哥，你要是再这么说，我就要赖在雪狼不走了。”
“凌峰哥，对不起。”曲奇低着头，快速打断凌峰的话，轻声道。
其实曲奇倒没觉得什么，就是刑审中发生的那些事儿，高景烨说的那些话，就像一场闹剧，曲奇觉得挺不好意思面对凌峰的。他有心想向凌峰解释，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也只能憋出一句对不起来。
“傻瓜，说什么对不起？”凌峰觉得心疼，他站起来，抬手揉了揉曲奇的头发。不管怎么样，这还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啊。
曲奇一直低着头，两手交握，左手抚摸着右手掌心里的薄茧，那是常年握枪留下的。
凌峰自认为是一个做事果断，直来直去的人，却在这件事上失了准头。
“你想好了？”凌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