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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矛盾？！
长头发挑眉，这家伙变这么快？他回头冲曲奇投去一眼，又看着高景烨道：“你舍得你的教官受苦？”
“别废……话了，有种你就……杀了……我们，其他的……什么……都别想……知道。”
先不说这长头发说的是真是假，高景烨的确心动了，曲奇的伤太重了，要是再来一次沙林毒气还是什么毒气，恐怕曲奇真的会交代在这儿，他不想要这样的结果。
同一个房间里，他疼痛至此，那曲奇呢？
高景烨忍着疼抬头看向曲奇，曲奇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但浑身剧烈的颤抖以及身后支撑他的柱子发出的不堪重负的吱吱声，都显示出曲奇遭受的痛苦不比他少。
“六十……六号，别忘了……你的身份！”曲奇的声音虚弱得像随时可能断气。
高景烨咧嘴，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冲长头发一笑，“很可惜，除了死，我还真的没什么好怕的。”
他想着好歹靠曲奇近一点，他站起来想往那边挪两步，这时，房间的某个角落里传来了一阵极为细小的嘶嘶声，就像煤气罐没拧紧的泄漏声。
高景烨屏住呼吸，往四面看了下，什么都看不出，他不确定他听到的声音是否真的存在，还是因为紧张出现了幻听。
高景烨受不了了，他开始痛苦地嚎叫，开始用头砸地……
高景烨深吸了口气，死死地瞪着长头发，道：“我舍不得，如果可以，我愿意代他承受，但我知道你肯定不会让我如愿，所以你想做什么就做吧，他今天受的苦，我一定会加倍还给你，这辈子，无论你逃到哪里，就算是死，我也会把你挖出来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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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景烨把身体弓成一团，紧紧地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嘴里发出呜咽声，太他妈疼了，先是头疼，很快这种疼痛蔓延到了身体的每个角落，从小到大都没这么疼过，这种疼就像凌迟，就像无数把生锈的刀子齐齐在他身上割肉，疼得他想一头撞死。
可曲奇的话尤在他耳边，如果他真的妥协了，恐怕他这辈子都别想入曲奇的眼了。
“曲奇……”
高景烨心里咯噔一下，身份？他的身份是什么？军人？还是雪狼预备队员？
第73章 刑审（11）
曲奇……高景烨抬头，看着曲奇，认识他那么长时间，这是两人最狼狈的一次，也是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唯一没变的是那双眼睛，骄傲，不服输，眼里闪着光。高景烨从前不懂，现在好像突然懂了，曲奇，还有那群年轻的雪狼队员，他们究竟在追求什么，他有点懂了……
高景烨心里有些莫名的欣喜，他应该是在乎自己的吧？
长头发慢慢踱步进来，站在两人中间，嘿嘿笑了两声，“你这个做教官的倒是有种，那你的这个学员呢？也像你这么有种吗？”
他抬头看曲奇，正想问问曲奇是不是也听到了，话还没出口，一阵奇异的香味伴着刺痛从鼻腔直冲大脑，高景烨反射性地抱住脑袋倒在地上，短短两秒钟，他的瞳孔开始收缩，接着呼吸困难，全身抽搐。
长头发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继续敲打，“只要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就放你们离开，同时我会释放你的战友们，我会安排你们离开这里，你知道的，我不敢杀你们，但是折磨人的法子多的是。”
最终，疼痛蔓延到了心脏。高景烨仿佛看到了自己拳头大小的心脏正被两只手往两个方向撕扯，揉捏，血管爆裂，纤维尽断，直至血肉模糊，破烂不堪。
高景烨很想把这个问题问出口，可他忍住了，如果不是，那他岂不是很丢脸，更重要的是，感情牵扯摆在敌人面前，不就是让人利用吗？
什么时候能结束？！高景烨接近崩溃边缘。
房间里安静得很，只有两人一深一浅的呼吸声交杂在一起，高景烨有点担心曲奇的伤势，可他的体力迟迟恢复不了，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高景烨全身虚脱，意识模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曲奇缓缓抬头，汗水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张苍白如纸的脸，他眼睛通红，鼻翼微张，嘴唇蠕动着，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高景烨慢慢恢复意识，正缓慢地平顺着自己的呼吸，听见长头发的话，心里一颤，他当然舍不得。
说完，长头发走到高景烨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还踹了他一脚，“你舍得你的教官受这么大的罪吗？”
门从某个角落被人打开，嘶哑的声音传来，“两个人都很能扛嘛，就是不知道你们能扛过这一关，还能不能扛过下一关，要是不想受罪，就把我想知道的告诉我，我放你们走，怎么样？”
对军人这个身份，高景烨一直模棱两可，一开始不屑一顾，慢慢地也有了些感觉，具体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就好像是从心底里涌上来的一种自豪感，让他觉得这辈子有了这个身份也不错，至于雪狼，更多的则是因为曲奇，一开始是不服输，后来是想得到这个人。
可能是十秒，也可能有二十秒，在异常猛烈的一阵疼痛之后，在高景烨以为他会就此死在这里的时候，毒气被反抽离。疼痛随着毒气一起被抽离出身体，高景烨像只狗一样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身体不停抽搐。
“咚，咚，咚……”一声声沉闷的头骨和地面相撞的声音传进高景烨的耳朵，让他有了片刻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