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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眼前这位警员提出的问题,单明明想了想,而后点了点头。
“记得的。”
但是此时的单明明也选择了不去强调当时她是为了保护自己的男助理,才和那人挥来的拳头杠上的。
面前的那位警员看了看先前给单明明做的笔录,再次问道:“那你还记得踹了你肩膀一脚的,又是哪个人吗?”
这下单明明就说不清了。
毕竟那时候她是背对着那个人的。
但当她看向一旁的于助理时,后者却是很快说道:“我记得。当时我老板是背对着那个人的,但我是能看清那个人的。”
“那好,你们就一起过来和我们指认一下吧。”
单明明其实是有些纳闷的。
虽说她也理解动了手的和没动手的人,处罚起来的力度应该是不同的,可面前这位警员问她话时的方式,总让她感觉……情况可能会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但于墨林应该是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
只见他把单明明“负伤”的那条手臂抬了起来,一只手扣住单明明的五指,让单明明可以把手臂的重量都压在他的手臂上。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接过了那罐冰可乐,小心地将其放上单明明的淤青处。
当单明明发出“嘶”的一声时,于墨林连忙把冰可乐拿开,并问道:“会很疼吗老板?”
“还……也还好。就是很冰。”
“那我动作再轻一点。”说完,他又在单明明起身时说道:“别怕。”
于助理所指的,应当是别怕在指认时面对那几个人。
而一旁的警员则很快说道:“你们放心好了,在指认对女性使用暴力的男性时,我们都会使用特殊的房间,就你们看得到他们,他们看不到你们的。”
这就又是让单明明所不了解的,在这个世界中不需写在纸上却是存在着的“常识”了。
她选择了隐藏自己的疑惑,并跟着那名警员走向了指认室。
当她们进到那个房间的时候,很快就看到了仿佛斗败的公鸡那样坐在了玻璃墙对面的那几个人。他们每个人都被铐上了手铐,并垂着脑袋。
“我已经把当事人带进来了。”
带着单明明她们进来的警员在小话筒前说出了这句话。
而后她按下了通讯按钮,让对面那间屋子的声音得以从房间内的音响中传出。
“都把脸抬起来。”对面的男警员语气严厉地说道。
无论是指认对方时的程序以及指认室的布置,还有警员在说起整个流程时的态度,这些都让单明明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来。
她感觉到,那两个打了她的人将会面临的,应当会是十分严厉的惩罚。
会让用脚踹了她的男人一脸紧张地说出了“我……打到女人了?”这句话的,也并非他本人的道德感,而是那份他即将遭遇的严厉处罚。
就是在单明明离开警局之前,给她做了笔录的那名警员为困扰着她的那团迷雾揭开了谜底。
她说:“在根据当时的监控录像核实、确认嫌疑人的身份后,我们会依照《治安管理条例》向对方所在的街道和工作单位发去通知,要求她们对这两名男子殴打女性的事实进行带有其照片和个人信息的公示。”
第49章
“明明,对不起……”
“怎么突然和我说对不起?”
“之前让你和我们一起做的第三期报道,主编看了初稿以后,说不许我发布出去。”
这是一个星期六,陈锋特意到了单鸣明所租住的那间远离市中心的公寓里,和她一起做了一顿火锅。
她们从生鲜配送网站上买到的菜被堆了一桌。
牛百叶、毛肚、黄喉一个都不少,从网上买的高规格雪花牛肋条也被她们切成了适合涮火锅的薄片,摆得漂漂亮亮的。
而开了一个大圆口的椰子也为这顿晚餐增色不少。
她们原本是图省事才打算做火锅吃。没想到全都准备下来,居然也没少花太多的力气。只不过在自己家里吃火锅,到底还是比去外头吃火锅要多了几分惬意和自在的。
但……单鸣明才拿起鲜开的椰子和陈锋碰了碰,就得到了好友的一句道歉。
当单鸣明流露出不解的时候,陈锋低着头解释道:“我和主编说了,第三期的报道很重要。之前我们做的两期已经非常成功了,但那两期就是为了给第三期做铺垫。他如果觉得我现在写的初稿太尖锐了,那我可以改。但他不能直接就毙掉我……”
两人用的小锅现在已经煮沸了。
红汤锅“咕咚咕咚”的,给人带去一种热烈的惬意感。
可陈锋在此时所说出的话题,却是在不断地驱赶着这些正在跳跃着的,令人感觉到愉悦的因子。
“尖锐在哪里?”单鸣明是真的疑惑。
她问:“你的初稿和视频素材我大约都见过,不就是实事求是地说了当时发生的那些事件吗?”
随着她的这句话,陈锋便回想起了星期五的下午,发生在她和自己的上司之间的对话。
当时的她看起来还不是这幅挫败的样子。
因为她还没有接受《临海之声》将不会允许她发布那次事件的第三期报道这个事实。
又或者说,她以为那是只要自己再努力争取一下就能扭回来的事。
“老大,我们的第一期报道就一炮出圈了。那份报道到现在都已经快要有九万转了。
“您在最开始的时候也是不怎么认可我的那份报道的,但后来,您还催了我,让我趁着这一波,快点出下一期的报道。然后第二期,第二期的能量更大!”
陈锋所说的第一期报道,就是那篇——《示爱被拒后,男子竟伙同六名“好兄弟”驱车追赶,致使四车侧翻,道路拥堵两小时》。
在那之后,她就趁热打铁,抓住了民众对于那位全国卡丁车锦标赛冠军关某的好奇,围绕着关云沉做了第二期节目。
在第一期的报道中,她花费许多内容对“关某”进行了铺垫,又将“明某”作为彩蛋,吊了吊大家的胃口。
到了第二期的时候,她就给报道起名为:《赛车手被六男子携四车围追,苦心教人交规,却又被两男子造谣成“会所白马”》
这一次,她的报道就被更多人争相转载,甚至成为很多人茶余饭后的聊天内容。好几次她和同事在外头吃饭,都听到边上的人在谈论这件事。
并且由于陈锋吸取了上一次的经验,不再明里暗里的控诉那些无良同行,她的这期报道还得到了社里的交口称赞。
怎料,当她信心满满地交出了第三期报道的初稿,把包括单鸣明在内的四名女性受害的不同维度、经过、以及整件事的发展过程都讲清楚,也说明白的时候,主编却是对她说了“不”。
那是一个极为肯定的,也毫无商量余地的否定。
——“小锋,你围绕这这起事件的前两期报道做得很好。但我觉得,这个系列的报道,就到此为止吧。”
陈锋是真的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尤其是她认为第三期报道才是她在这个系列的报道里做得最好的一期。
她据理力争,也努力想要说服自己的上司。
但她得到的答案,却还是否定。
“我们《临海之声》是面向大众的媒体。之前你做的那两期报道大约也能算是为社里拓宽了受众群体,但第三期你显然没把分寸感掌握好。”
“我的分寸感怎么就没掌握好了?”
如果是换在平时,陈锋是不会和自己的上司这么说话的。
但这一次,她显然是觉得既不甘心,又不服气。
“首先,我没在报道里进行煽情,凡事我都力求一个实事求是,而且……”
“你的这期报道,切入角度的分寸没掌握好。”
主编摘下了眼镜。
在这一刻,他看向自己手下这名得力女将的目光已近乎严厉。
“你为什么非要把我们《临海之声》搞成女权斗士的形象呢?你知不知道媒体吃女权饭的这顶帽子一旦戴起来了,就很难再摘掉了?你这的这期报道一发布出去,我们社的路,就会给走窄了,把阳关路走成了独木桥。”
面对这样的指控,甚至是指责,陈锋感觉满肚子的委屈。
她想说,我的这份报道怎么就能把我们社给整成“女权斗士”的形象了呢?
我这不就是实事求是地做了个跟踪报道吗?
难道因为受害人都是女的,搞事的又都是男的,我就不能把那几个女孩放在一起,做个专题报道了?
作为一个新闻媒体人,我也就不能提她们的受害经过和谣言扩大的过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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