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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疼。

    “以后别再提了。”连隐炼叹了口气,离开了永寿宫。

    他对皇宫并不熟悉,瞎逛容易逛到不知道哪去,抬眼看见一个小门时连隐炼都都傻眼了,这是走到哪了?

    他看了一眼跟在身旁的刘福,也不知该不该问这是哪。

    问吧,怕露馅,不问吧,不知道怎么回去。

    他正犹豫的时候,门后忽然传来一个男人哭喊的声音:“王公公,师父他身子不好,跪不了这么久,我……”

    王公公?

    连隐炼疑惑一瞬,接着推门进去了。

    便看见一个老太监坐在地上,被一个小太监护在身后,还有几个太监宫女正不断往地上磕头,而站在他们面前的,也算连隐炼的“熟人”了——王二平。

    “吵吵什么呢?”刘福看见那几个人,脸色有点不好,细着嗓子骂道,“没看见陛下在这,惊扰圣驾你们担得起吗?”

    他一说,所有人都顿住了,立刻转身朝着连隐炼方向磕头高呼万岁。

    “起来吧。”连隐炼摆摆手,“发生什么事了?”

    “禀陛下,没事。”王二平接过话来,目光往老太监的方向暼了一下,“这老东西做事不认真,正罚着呢。”

    “是吗?”连隐炼看向那个老太监,却见他只是低下头,往小太监身后藏了一点,那模样看上去倒不像在害怕,反倒像……不想让自己看见他的脸。

    倒是护着他的小太监不服地反驳:“师父年纪大,本来就做不太得重活,你让他砍柴挑水又不给休息,师父已经累病了,你还不放过他!”

    连隐炼点头,又看向王二平,王二平立刻解释道:“这老东西仗着陛下余威,最会偷懒耍滑,教的徒弟也是有样学样,陛下明鉴。”

    余威?什么意思?

    连隐炼微微蹙眉,看向方才磕头的几个宫人,问道:“你们又在这干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都没敢说话,低下头去继续跪着,只有一个小宫女怯生生抬起头来,说:“福公公人很好,不是王公公说的那样,求陛下不要罚他……”

    她说着又重重磕了几个头,其他人便也跟着磕,连隐炼有点无措,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怎么又都拜起来了。

    “你们别让陛下为难。”这时那老太监忽然说话了,他撑着起身,走到连隐炼面前跪下,嘴里还不断在咳嗽,“几个孩子也是关心老奴,陛下若要降罪,老奴愿……”

    “师父!”

    几个宫人又闹哄起来,连隐炼脑子里却都是刚刚老太监走路的模样,步履沉重,短短几步路走得好像在滚刀山,那个瞬间,连隐炼几乎已经信了那个小太监的话了。

    若这老太监真病了,那说谎的就是王二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又哪来的底气这么做?

    连隐炼眉心锁得更紧,眼中腾出明显的愠怒:“传太医来看看就知道了,让我知道谁说谎,饶不了他!”

    他这话一出,王二平脸色明显变了,频频看向刘福,却只换来刘福一个责怪的眼神。

    太医很快被喊来,大约是跑得太急,跑出满额的汗来,看见连隐炼后行了礼便去查看老太监的情况。

    很快,太医得了结论:“回禀皇上,福公公估计先前就累着了,这两日又受了凉,两相作用,这才病了,当务之急是要好好休息。”

    连隐炼点头,看向王二平:“你还有什么说的?”

    王二平脸都白了,战巍巍跪下来磕头求饶。

    但连隐炼还是一肚子火,王二平是刘福的人,他能这么嚣张,仗的谁的势根本不用想,亏他之前还想留着刘福,这次过去了,那以后呢?

    “这段时间他就好好休息,病好了再说。”连隐炼吩咐完一顿,忍不住看了刘福一眼,正好瞥见他盯着福公公不善的目光,忍不住皱了眉,“算了,带回延和殿,我看谁敢找他麻烦。”

    他说完带着一肚子火掉头就走,转弯时正好撞见迎面走来的几个人,顿时一愣:“聂、聂临风?你来干嘛?”

    “听说出事了,来看看。”聂临风语气很淡,好像是回家拿件东西那样的语气,但话却让连隐炼有点摸不着头脑,“福公公年事已高,陛下不喜,不看便是,没必要多为难。”

    连隐炼被说得有点不开心:“我是那种人吗?!”

    “不是吗?”聂临风眼皮微阖,眼中的锋芒也被敛了去,声音有些低,“对你来说,过去的事,不都是能抛则抛,何时心慈手软过。”

    第20章

    可能是错觉,连隐炼总觉得聂临风说那句话的时候好像很难过,那双总是刀一样锐利的眼睛里藏的东西在那瞬间都浮了出来,像是溺水求救却被信任的人推进深渊,愤怒,绝望,但更多的是失望和巨大的难过。

    连隐炼被问懵了,过去的感情?什么意思?

    有什么事是他应该知道的吗?聂临风的反应为什么怪怪的?

    连隐炼忽然紧张起来,他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很糟糕的事,但又不知道原因是什么,这种惶惶不安的感觉就好像慢刀割肉。

    他微微撇过头去,没敢再看聂临风的眼睛。

    “回去吧,等福公公好些了再说。”连隐炼小声说了一句,便迈开步子,逃似的离开了现场。

    等走出好一段路,连隐炼才发现他的心脏在“扑通扑通”狂跳,每一下都带着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很沉,好像是砸在胃上,不疼,却有点冷,跟怀里捂了块冰似的。

    什么情况,他早上明明吃东西了。

    连隐炼难受得捂住肚子,走也走不动了,干脆蹲下来,准备忍过这阵再说。

    跟在后头的刘福见状一惊:“陛下?可是胃病又犯了?”

    哦,原来他有胃病。

    这身体真是……跟破锣烂鼓也没差多少了。

    “怎么?”

    聂临风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连隐炼就感觉胃又抽了一下,干脆把脸埋进膝盖,整个人缩成一团,像只御敌的刺猬。

    刘福对着聂临风始终是战战兢兢的:“回、回禀王爷,陛下怕、怕是又犯胃病了。”

    聂临风淡淡看了蹲在地上的人一眼,吩咐道:“正好太医也在,一起抬回去。”

    他这话一说,跟在身后的人立刻过来拉了连隐炼一把,但也只是意思意思拉了一下衣服,蹲在地上的连隐炼动都没动一下。

    连隐炼毕竟是皇帝,他想蹲着,没人敢让他站着——除了一个人。

    聂临风见状眉头皱得更紧,一点打招呼的意思都没有,伸手过去拎小鸡似的直接把人拎了起来。

    连隐炼也不挣扎,但是就是低着头不敢看他,看上去好像是在闹脾气。

    “陛下。”聂临风皱起眉,语气不善,“保重龙体。”

    连隐炼闷闷“哦”了一声,还是别扭地不动。

    聂临风无法,干脆过去一弯腰,直接扛米似的把人扛了起来,吓得连隐炼一僵,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却听聂临风冷着声音恐吓道:“再闹把你扔了。”

    连隐炼相信这人是真的干得出来。

    这回人终于乖了,聂临风把人送回了延和殿后,他坐在罗汉床上跟个娃娃似的任人摆弄,目光一直盯着乖巧站在一旁的顺子。

    聂临风也注意到了,目光落在那只花哨的鸟身上,微微蹙眉:“什么时候养的?”

    连隐炼没回答,而是看向刘福。

    刘福立刻答道:“前几日忽然飞来的,陛下看着喜欢,便没赶。”

    聂临风淡淡“嗯”了一声:“福公公呢?”

    “在屋里歇着呢。”太医回道,“看完陛下就过去。”

    他说着收回搭在连隐炼腕上的手,语气带劝诫:“陛下本就胃寒,平日里总喝酒,伤。”

    “以后不喝了。”连隐炼撇下眼睛,一脸的委屈。

    别人种因他摘果,摘的还是烂果子的,也太惨了。

    太医弯着眼点点头:“我让人去熬药,陛下喝了,这几日饮食注意清淡。”

    “吩咐御膳房就是,走吧,去看看福公公。”聂临风强硬地下了几句命令,便浩浩荡荡带着人走了,刘福本想留下伺候,被连隐炼一摆手,也弄走了。

    憋了老半天,连隐炼终于有机会问问顺子实情了:“这个福公公到底是谁?我以前是不是认识他?”

    顺子点头:“你当然认识,福瑞以前是伺候你的贴身太监,但后来得罪你被赶走,刘福这才来的。”

    连隐炼闻言脸色白了几度,伺候过自己的贴身太监都不记得,聂临风真的不会怀疑他吗?

    而且聂临风当时说那话的语气跟表情,就好像在怪他,难道是有什么隐情?

    连隐炼问道:“原身为什么赶他走?”

    “话太多。”顺子三个字总结了前因后果,想了想,又补充道,“他是先皇安排的,看着你长大,除了照顾你,还担着劝诫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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