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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眼下对于皇上而言,‘世子妃找到了’和‘世子妃是假的’这两种说辞,带给大家的后果可是千差万别。
若是深挖后者,太子一党虽有可能全盘皆输,但薛晴定是唯有一死,赵太傅也难辞其咎,欺君之罪又岂是儿戏。
虽然心有不甘,但颜朗也只好认了。
不过,皇上虽昏迷多日,倒也不是糊涂人,偏偏交由六皇子去王府穿圣旨,其中的敲打之意颜朗自是看在了眼里。
六皇子和端妃娘娘的心里很是挫败。
不是认了今日的功败垂成,而是认清了皇上对太子的偏爱远远胜过太子所犯下的如此大逆不道之罪。
皇后已经走了十多年,端妃只觉自己即便是再努力,也无法取代一个早就不在了的人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不是因为那个人是皇后,而是因为一个不在了的人,在怀念之人心中怎么看她都是好的。
纵使你活着的人再如何努力,现实的不完美总是比不上回忆的美好与斯人已逝的遗憾。
经此一事,端妃面上虽是不显,但心里却是一片寒凉,私底下,整个人萎靡了不少。
六皇子也只能继续忍耐。
虽然心有不甘,但又不能在皇上面前展露出半分。
毕竟,母妃已被晋封为皇贵妃,这就算是皇上对她母子的奖赏了。
六皇子带着圣旨离开不多时,当时长公主便开口对皇上说了一句在场之人无不心知肚明的话。
“陛下此举,莫不叫人看了心寒啊!”
眼下看来,六皇子真的已经是心寒到了无可复加的地步,所以才会做出此举,逼自己对太子出手。
颜朗看向屋内,晚风经过门窗在屋内徘徊,翻动着案上压着的一张张信纸,他在心中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抉择。
顺了六皇子的意,薛晴她必定凶多吉少。
若是不顺他的意,二人必定会因此直接撕破脸,往日交情不在,但……至少六皇子他是不会对薛晴动手的,只是,日后要想为冯大人和薛府翻案,只怕是困难重重。再者,日后太子登基,定是会对王府和六皇子进行清算。
六皇子要的,是自己的态度。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
过了一晚,六皇子才派人送信到了王府。
字里行间一如往常那般亲切自然,足见此人行事有多么小心谨慎,从不让人轻易抓住他的任何把柄。
信上只说贵妃娘娘十分想念世子妃,所以接她入宫相伴几日。
再联系之前所发生的事情,种种迹象无不表明只怕这六皇子是早就在打薛晴的主意。
若她是‘世子妃’,那么当年构陷王府之事一查,便知是太子等人在背后所为。只是六皇子没料到皇上会偏袒太子至此。
若她不是‘世子妃’,那么,背后牵扯到的可就不止是构陷王府的罪名了。
既然‘世子妃’的身份无法扳倒太子,那便只有兵行险招,用别的身份来给太子致命一击:私铸兵器加构陷忠良,背后还有数十条人命。
此事一旦被公之于众,皇上可就再不能以“听信谗言、莽撞行事”为太子开脱罪名了。
甚至还可以连带着推翻此前八王府之事并非是因为太子被人误导所为,反而是更加证明了太子“构陷忠良、意图谋反”之罪。
只是,这一步不好走,一不小心极有可能被摔得粉身碎骨。
眼下,谢良人又有些疯疯癫癫的,谁也无法分辨她嘴里说的哪些话是真哪些话是假。
谢元帅虽然心中有怨,但皇上已经当着诸位大臣的面‘不痛不痒’的惩罚了太子,放谢良人离开东宫,谢元帅也只好把这口气给咽下了。
等拜祭过太后,谢元帅便会带女儿回南境。
所以,六皇子等不及了,所有的一切,得要赶在谢元帅离开京城之前全部揭发出来才行。
……
长公主只在宫里住了一日,便搬来了八王府。
说是等拜祭完了太后,便会同谢元帅一道离京,去她未曾去过的封地定居。
十多年前的事情和现在发生的事情,长公主全都一一看在了眼里,心里越发觉得这宫里没有半分好值得留念的。
两相比较,若是父皇当初对自己有皇兄今日对太子一半的偏爱与纵容,她与梁之问也不必蹉跎了半生的时光。
眼看着太子都要‘造反’了,皇上还能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长公主便觉得那些个所谓的手足之情在皇兄眼里其实也都无足轻重。
从前是自己,三年前是八哥。
长公主之所以选择来八王府住的原因,除了不想看见皇上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想瞧一瞧薛晴那丫头身上究竟是有什么魅力,能叫她侄儿颜朗甘愿为了她放过太子。
这两人,倒颇有些她与梁之问年轻时候的影子。
只是不巧,长公主风风火火地带着人来投奔八王府,结果扑了个空,压根儿就没遇见她,连带着侄儿颜朗也一副心事重重、心情十分不好的样子。
后来找了南风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所有的问题其实还是出在了皇上和太子的身上。
长公主无奈地看向梁之问:“之问,我发现和他们这些小年轻比起来,我现在过得还不错。至少,我终于熬到了可以自由追寻幸福的这一天了。”
梁之问虽是点了点头,却是站在一旁有些担忧地说道:“采容,我总觉得那太子不像是会甘愿禁足认错的样子。昨日在城墙上,他给我的感觉不简单。若是他有朝一日当上了皇帝,只怕会对……对六皇子和八王府来说,是灭顶之灾。”
长公主挑了挑眉,起身说道:“年轻人的事我哪里能管得这么宽?公主府我已经选好了,现在还差一个驸马,梁先生是否有意?”
梁之问被长公主这一本正经的逗弄问得略有些脸红,四顾无人,于是抬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摇头道:“公主千金之尊,梁某人仰慕已久,自是愿的!愿的!”
长公主低头一笑,反问道:“这回可是真心的?”
梁之问点头。
长公主故作柔弱道:“那驸马日后可要保护好我,可不能再让本宫被人设计陷害啊!”
梁之问宠溺一笑,忍不住揭她老底:“倒是可怜那乌察国的太子,眼下或许还不知道他最是言听计从的妃子其实是公主你故意安排在他身边的。公主这般聪慧机智,世上谁人还敢在你跟前班门弄斧?”
长公主对此颇感骄傲自豪:若非如此,你怎愿意现身?我又怎能脱离苦海?雕虫小技而已!
第65章
说来奇怪,那日六皇子来王府,见自己手上拿着信纸和卷宗,就自告奋勇说是有办法查清当年这起案子。
顺便又提及到端妃娘娘因为太子逼宫一事所以这两日心情不好,想找她进宫去陪端妃娘娘说说话解闷。
薛晴见他这么信誓旦旦地说有办法查起,况且六皇子的表兄宋公子早些时候曾送了不少卷宗到王府,加上端妃娘娘因太子逼宫一事受累说来也和自己有点关系。
想来他们与王府的关系向来不错,于是就不疑有他,跟着六皇子离开了王府去了宫中。
可来了已经几日了,薛晴渐渐觉得不对劲。
这几日,端妃娘娘整个人看起来确实没有前几日那般有神采,常常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好像并不愿意与旁人说话,样子看来叫人觉得很是孤寂。
薛晴也不明白为何自己看着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的样子会觉得孤寂。
才几日不到,她现在已是皇贵妃。
按理说,她现在应该春风满面才是。
但不是,她好像真的很不开心。
最让薛晴感到不对劲的是,六皇子每隔一日都会来端妃娘娘这里请安,但每次薛晴一问他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他都只回答‘一切顺利’。
前两次,薛晴还觉得一切皆有希望,毕竟颜朗此前也和自己提及过他与宋公子的交情,加上宋公子今为刑部尚书郎,所以薛晴当时对六皇子的回答总是没觉察出有什么不妥。
可后来,薛晴渐渐觉得不对。
或许是因为三年前自己吃过亏、上过当,所以这次即便面对的人是六皇子,薛晴还是多留了一个心眼。
在他依旧说道‘一切顺利’后,薛晴试着追问他可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可有找到当时的证人?
结果六皇子只能敷衍塞责,无法给出具体答复。
薛晴只当是自己许是问得太过凑巧,恰好他现在着手的不是在这方面,于是又换了个方向。
问他可有找到别的什么证据亦或是证人时,六皇子有一瞬的慌乱,但很快便被掩盖,随即对薛晴说道,要她安心在这里等待消息即可,无论如何,会给她一个答复的。
薛晴渐渐觉得事情不对劲,倒不是因为太子没有被废,而是那日不经意听到六皇子身边的人给他递话来,问什么时候才能放人回去。
薛晴当时心里纳闷:六皇子抓了谁?
结果听了后面的话,薛晴顿时面容失色。
六皇子只让人回话:人在这里一切都好,身上的伤也好了,目前在宫里很安全,只要目的达成,会把人毫发无伤送回八王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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