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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神农谷。”
他的大哥自从三年前饮下喜酒从树底下挖出来后,就再也没有醒过。只能卧在昏暗的室内任人照料,廖老庄主无数次为此偷偷抹泪。廖云续看在眼里,却无能为力。
“你们……”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大起大落,那样的目光让她想起自己前世死的时候,与世孤立,满心不甘。
她相信现在还远远没有到绝望的地步,这一次她绝不会重蹈覆辙,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改变这一切。
他话音刚落,再次变化成一团红烟,抱起树下的梅若月眨眼消失在重重树影之中。
夜怜深深颦蹙着眉头,这种被利益冲昏了头脑的感觉她再熟悉不过了,前世她可不就是被那群利益熏心的人盯上,成了活生生的靶子么。
蔡紫娴刚御剑离开,廖云续三人也对着夜怜作了一揖,神情复杂,“夜师姐,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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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留意,估计也是往神农谷去了吧。”红衣替梅若月梳理着散乱的秀发,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空给她,“可笑这天下之人,眼下谁不想往神农谷跑?可那起死回生的神药,却不够这么多人分的。故意弄来这么多竞争对手,真是给我找麻烦。”
“如果放弃,我现在就会后悔!”
她看着铁定了心的几人,心中忽然感到几许苍凉。他们曾陪她一路走来,是同门,是朋友,是伙伴,她不愿看着他们迷失在错误的道路上。
夜怜的脚下轻微趔趄了半步,她猛地攥紧了双手才稳住了心神,可那股不好的预感却实现了……
她转头看向方才被她说服的廖云续等人,刚刚青叶的话音落下,几人已不知不觉与她保持了距离,看向她的目光再也不是尊敬和信服。
她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看向黎明升起的远方。
“咿咿?”小银在她怀里不安地拱了拱脑袋,抬起一双镜子般明亮的眸子看她。
他们走后,周小橘只是向她微微点了点头便独自离开了。
“夜姐姐……我想,我们还是在此别过比较好。”方才被她救下一命的蔡紫娴退后一步,深深鞠了一躬,“所有恩情紫娴必会报答,但我爹的命我不能不救,告辞。”
这一世,苍生与他,她都不会放。
“……我也想求得神药,救我大哥。”众人还未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见廖云续僵硬的声音响起。
他们几人先前在赤鬼手里吃过大亏,此番若不是夜怜在场,必定会大打出手加深矛盾。
夜怜却没心思感慨过去,她转向远远与梅若月坐在树下的红衣,问道:“你看见他往哪里去了?”
“夜姐姐,多谢……”蔡紫娴的额头渗出了冷汗,她没料到红衣强大如斯才敢口出狂言,刚刚那一下若不是有夜怜护着,她自觉已经尸首异处了。
红衣收回手中的白玉烟斗,目光冷冽地与夜怜对视,“夜怜,看来我们不是一路的。今日就此别过,往后再见,我必不会手下留情。”
“你们都给我冷静一点!那神药究竟是真是假都还未知,你们就反目成仇,若这又是他们的阴谋,你们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可是那神月仙子都死而复生了。”
几位年轻人之间的信赖与友谊似乎刹那间出现了裂缝,他们一步步地远离对方,全然忘了今日之前他们是怎么同生死共患难才活到现在的。
“大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青叶收好信,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
“二师兄他……究竟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还和恶鬼同流合污。”廖云续气愤地握紧了双拳。
“相处了这么多年,结果还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哎……”曾经和陈修鄞来往密切的许前茅也仰天长叹。
远处的昱城还在熊熊燃烧,夜怜却忽然感到身上出奇的冷。她这时才隐约明白白熠那句“这个世界早该亡了”是何深意。
“啾——”就在这时,寂静的夜空中突然飞来一道黄光,一只有灵力加持的传信纸鸢由远而近,最后在青叶的面前停住。
夜怜大致将从乌平镇遇上周小橘,到昱城中见到梅若月的事叙述了一遍,几人想起近日的经历,都有些愁眉不展。
“你说什么?”红衣为梅若月插上玉簪的手微微一顿,眯起一双猩红的鬼眸盯住蔡紫娴,“想死,我成全你。”
“住手!”眼看红衣瞬间化作一股红烟直扑向蔡紫娴,夜怜当即闪身挡在蔡紫娴身前,举起神剑未啻将红衣拦下。
柳思络和许前茅都深知他的困苦,不着痕迹地站到了他的身旁,与蔡紫娴保持了一些距离。
“是夜庄主的传讯。”那符纸制的纸鸢停在青叶的掌心,展开变成了一封信笺,青叶飞快阅览信上的内容,原来苍白的脸上顷刻间血色尽失。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慢慢放下了武器,剑拔弩张的气氛这才有所缓和。“好,夜师姐,我们信你。”
她抬眼望向夜怜,声音颤抖地说道:“庄主说夜夫人突然病危,大夫说恐怕活不过一月,庄主已启程前往神农谷求药,让我在那里汇合……”
夜怜掩下心中的落寞,挺直了脊背,对他们承诺道:“那好,我们一起去神农谷。那神药如果真的灵验,我自会给你们每个人一个交代。”
“如果神药真能活死人肉白骨,那师父的伤说不定也可以治好……”一旁的周小橘出神地低喃了一句,却清楚地落入所有人的耳中。
“你也想要神药?”蔡紫娴唰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气势汹汹道,“你一只鬼要那东西做什么?我需要神药治愈我爹的病,你若要争抢,我绝不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