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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大恒心大毅力的人是决计不会追到这种鬼地方来的。

    她进入了一个鸟都飞不进来的,莽莽密密的原始丛林,树木遮天蔽日,即便是白天也没有多少光能透进来,它就像一个牢笼,像一个洪荒巨兽张开它的血盆大口。

    晚上,林默打着手电筒,踩着湿软腐烂的树叶,听着不时响起在耳畔的,古怪瘆人的声音,几乎要哭出来。

    她毫不怀疑在这种地方随时会钻出一条比她人还高的森蚺巨蟒。

    因为她在白天的时候她还在水沟里看过一条花斑巨蟒,能吞下一头野猪的那种巨蟒。

    巨蟒看见她几乎吓成一根麻绳,她看见巨蟒魂儿飞出去一半。

    两两相望,彼此都不太敢动,后来巨蟒认输,飞快逃窜。

    夜色已深,林默此时此刻的心情跟与巨蟒相遇时差不多。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抽了才会相信白天里那个小叫花的话,傻了吧唧的进到这种地方来。

    她迷路了,从下午就开始迷路了。

    各式各样的指南针她手里一大把,方圆十里的树木都被她刻了一遍还是走不出去。

    就在林默想着不行就用乖离剑犁一条路出来的时候,她听见有人在背后叫她。

    “林默,是你?”

    声音冷淡疏离,包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林默回过头,手电筒晃在那人的脸上。

    是西门吹雪。

    他站在远处,用一种莫名期望的目光打量着她。

    他道:“果然是你。”

    林默冲上去,一边跑一边喊道:“陆小凤呢?他在哪里?他有没有事?”

    西门吹雪不说话,也不想说话。

    “你们的事我都听说了,我一路追过来就是想问问,传言是真的吗?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我总觉得,陆小凤不是那样的人。”

    西门吹雪静默无语,手捏紧了剑,他笑了。

    这笑容带着说不出的冷漠讥笑之意,冷声道:“他是正人君子,他深有苦衷,他做什么都是误会,在你眼里,我岂非是个只会杀人的匹夫?”

    语气淡淡,神色落寞萧索隐秘在黑暗之中,他的眼睛转向别处,落在群山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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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当然是假的,侍女也是虚构的,谁让西门吹雪现在还是光棍一条呢(摊手)

    第96章 暗器

    西门吹雪的语气平平淡淡, 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但这句话本身就有一种强烈的怨气和委屈。

    两相结合,林默有点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她从来都不是个对别人的情绪很敏感的人, 尤其是像西门吹雪这种冷漠到几乎没情绪的人, 能说出这种话已经很让人意外了。

    林默道:“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问这一句, 无论真相如何,我都马上走, 决不干预,也决不插手。”

    西门吹雪已经想走了, 但他的腿背叛了他, 他本也不想说话, 可嘴偏偏就发出了声音,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他接着道:“这片林子是会吃人的, 里面藏着数不清的危险, 稍不留意就会没命。”

    林默道:“我进来之前那个小叫花也是这么说的。”

    西门吹雪冷冷道:“你从东京跋山涉水一路寻到这, 甘冒奇险,只为了要一个真相?”

    “原来你也觉得这里很危险啊。”林默道:“我在这片丛林里走了四个时辰,短短四个时辰我就遇到了蛰伏的蟒蛇, 狩猎的狼群还有被猛虎追逐的野猪,我翻过了两座山也找不到一点能喝的水,一口能吃的东西,我看着天慢慢黑下去, 看着脚下的路越来越难走……我也想不明白你放着万梅山庄的富贵繁华不要,跑到这种地方来荒野求生,只是为了追杀陆小凤?”

    “我不相信, 我不相信陆小凤会做出那样的事,他虽然风流花心, 但决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你追杀他一定有隐情,我想知道为什么。”

    她抬头,只看到遮天蔽日的树木,一点点月光被割得支离破碎,夜色浓郁,看不清西门吹雪的脸,只能听得出他的呼吸声,以他的内功,能听到如此明显的呼吸声,只说明了一件事。

    他很紧张。

    哪怕是紫禁之巅,哪怕是生死一线,他都不曾如此紧张,他也只有面对一个人时才会露出这样的姿态,现在这个人在逼问他。

    被逼问这种事更是从来不曾有过。黑暗模糊了他的面容,模糊不了他的心,也只有在这样的黑暗中,他才能以如此放肆的姿态盯着她的脸看,他听着她的声音,脑子想的是,“这是她第一次同我说这么多。”

    他也想跟她说很多话,他想说我在无限月读里看到你答应嫁给我,我们过得很幸福,他想说,我一直都很喜欢你,虽然没法为你弃剑,但我能为你归隐,他想说,我会对你好的,绝不会像陆小凤一样惹你伤心……这些话他早在得知她离开陆小凤时就想去跟她说,但是他没有。

    只因他知道,林默不喜欢他,一点也不,见了他恨不能退避三舍。

    说不出的话卡在喉咙里,变成了冷淡至极的:“与你无关。”

    西门吹雪转身便走。

    林默跟上去,一把拉住他的袖子:“等等。”

    西门吹雪停下,现在他不但呼吸变快,连心脏都在收缩。

    两个人的手只隔了一丁点的距离,西门吹雪甚至能感受到她的手传来的热度。

    只要稍稍侧一侧手,就能碰到她了,只差了那么一点点。

    西门吹雪挥开袖子。

    林默急着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拉你的,我想问,你应该不打算在这里过夜吧?能不能先带我出去?出不去的话能不能让我跟着你?老实说我有点害怕。”

    害怕两个字戳到西门吹雪的心。

    他道:“魔王竟也怕黑吗?”

    林默轻叹:“我毕竟是个人,再者,这里的黑也太恐怖了。”

    西门吹雪把剑柄递过去,“握着它,跟我走。”

    ……

    狭小的山洞里,火堆噼啪。

    林默从双肩背包拿出一件翻毛斗篷垫在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在上面在包里翻东西。

    山洞实在太小了,看上去简直像是一个人用斧子生生凿出来的,小到只能容纳一个人,所以她跟西门吹雪挨得很近。

    “这是你打算过夜的地方?”林默问,然后从包里翻出一袋饼干打开递过去:“看你也不像吃过东西的样子,给。”

    西门吹雪在给火堆添树枝,他没接,目视前方,轻声道:“是。”

    林默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能看到一片漆黑,忽然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陆小凤怎么样了。”

    西门吹雪忽然道:“如果你先遇到了他,会不会也这样担心我?”说完这句话,他简直想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

    一条不受控制,胡言乱语的舌头怎么会长在他的嘴里?

    林默沉默了好久,久到西门吹雪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小声道:“从我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一个道理,如果不可能就不要给一丁点的机会,这是女人最基本的道德。”

    “什么?”西门吹雪懂了,又好似没懂,这句什么,问的是他的不甘心。

    “我知道你喜欢我,一直都知道。”林默有点脸红,这句话她说的很不容易,在心里盘桓了好久才说出来。

    毕竟还是说出来了。

    添树枝的手忽然顿住,树枝在手中折断,西门吹雪竟也没有反驳,只是沉默。

    沉默着听着自己的心脏跳得发痛。

    这当然不是伤心的痛,而且失落的,又忍不住想听她接下来的话所产生的紧张感。

    “所以,你刚刚的话是在吃醋吗?”话中有笑意。

    西门吹雪道:“我没有这个资格。”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说自己没资格,他的声音还是平淡和缓,听不出情绪。

    林默微笑着慢慢道:“你是个很好的人,在我心里,你绝不是个只会杀人的匹夫,恰恰相反,我觉得天下再也没有比你更像神仙的人了,从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有这种感觉,所以我那时很紧张,盘子端到手疼都不敢跟你搭话,从未有过一个人让我觉得像你一样高不可攀。”

    西门吹雪在听,这种恭维的话他这一辈子都没听到过。

    林默含笑望他:“你一定是天上的月桂神,下到凡间渡劫来了,因为渡的是情劫,所以你才会莫名其妙的喜欢上我。”

    西门吹雪也笑出来,他还是第一次这样笑,“若我是月桂神,那你一定是月宫玉兔,我们在一起岂非是绝配?”

    这话当然是开玩笑,谁让她先拿他开玩笑的呢?

    林默道:“可惜,我这个玉兔要回到月亮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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