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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一个即将饿狗抢屎,一个马上四脚朝天,偏偏两人跌倒的速度也是极为缓慢——慢慢的,慢慢的,两人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而当事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即将跌入对手的怀中。
没有人敢说话,没有人敢呼吸,有人瞪大了眼,有人侧过头,不忍再看。
噗通,哗啦——哗啦哗啦哗啦,啪叽。
噗通是西门吹雪和叶孤城盛情拥抱的声音,哗啦是两人倒在琉璃瓦上不受控制慢慢滑落的声音,滑到一半,三十秒已到,滚动速度加快,然后,啪叽……
陆小凤飞速,冲过去想要把两人接住,但他晚了一步。
啪叽一声砸在地上,两声闷哼。
有些人,虽然活着,但他已经死了。
叶孤城撑着地砖,一点一点的把自己挪起来,西门吹雪翻身,用剑撑着,缓缓坐起身。
四目相对,二脸懵逼。
然后他们一齐看向林默。
林默痛苦地揪住了自己的头发,袖子挡脸,一声不敢吱。
太社死了,实在是太社死了,她自己带入一下,只想分分钟离开地球火速登月。
或许有这种感受的不止林默一个,围观群众那么多,也没人走去扶一下。
这一切发生得太诡异了,出于对两个绝世剑客的尊重,他们不动,不说,不言,不语,拼命地想要忘记刚刚的那一幕。
太和殿毕竟很高,若是普通人从上面摔下来,自然当场毙命,亲朋好友来吃席,西门吹雪和叶孤城毕竟是一流高手,他们只不过是略有些骨折而已。
精彩绝伦,令人心悸的决斗在两位剑客双双脚滑中落下帷幕。
神机营迅速将这里包围,黑洞洞的木仓口冰冷无情。
诸葛先生缓步走出来,拳头放在嘴边咳了一声,声音充满了同情和关怀。
“城主……还能走么?”
叶孤城摇摇晃晃站起来,试着走两步,有点瘸。
林默立刻冲上去,挡在他前面,坚定道:“他不能跟你走。”
诸葛正我满脸写着你别闹。
林默盯着一排一排的火铳和森森刀剑,一字一字道:“其他人我不管,我只带走他!”说话间,腰间剑已出鞘,是在山西时阎老板送她的,剑的外观很朴素,然剑光如虹,反射着月华。
“不要逼我出手。”
所有人都在看她。
诸葛正我的眼皮在跳,沉声道:“林姑娘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
“我知道。”
”我一直以为姑娘是个守法的。”
林默道:“您当然知道,虽然我没见过您,诸葛先生,但我知道您一直在观察我,考验我,八千五百万两是您给我的第一次,绣花大盗是第二次,白云城的税银是第三次,我说得可对?”
诸葛正我在沉默,他的沉默代表着默认。
林默道:“对不起了,您看错我了。”
“我想带他走,只是我想。”她接着道:“自从金九龄死后我才发现,在这个世界上我要我想,没有人能阻止我。”
“你不会!”诸葛正我沉声道:“我知道,也确信你绝不是目无王法滥杀无辜之人。”
“谁说救他要滥杀无辜了?”她将剑举起,挥下,在紫禁之巅,在万人中央,轻轻说了句:“看剑。”
第52章 改名卡
哪怕多年以后, 时移世易,沧海桑田,巍巍皇宫大内, 数万人都将永生铭记这个惊心动魄的夜晚。
轻轻的一声“看剑”, 整个神机营的精锐、大内侍卫、数不清的高手在那一瞬间齐齐下跪, 高举双手合十,大地都似乎跟着颤了颤。
坐在高台之上的赵佶正作画作得人我两忘, 忽听身边一阵扑通,吓得他一激灵, 手一抖, 纸上好大一团墨点。
嘶, 放肆!好生放肆!
他打磨了好久的心血啊!还得重画!
至于身边种种异常?管他呢, 天塌下来都得让朕把画画完!
他稳稳地坐着, 视周遭异常于无物, 另铺开纸接着画——刚才那两个人打着打着突然抱在一起的动作极其富有灵性, 落在他眼里都成卡慢动作了,这简直是上天赋予的灵感,不画下来甚是可惜。
……
诸葛正我站在人群之中满面茫然, 他绷紧神经防备着林默出手,却没想到一句看剑就是她的招式。
她的剑尖贴着地砖,剑不动,人不动。
鬼神之力, 莫过于此。
他毫不怀疑自己之所以能站着,是林默故意留给自己的体面。
“看来你是非要我领你的情不可了。”诸葛正我摇着头浅浅叹道:“谁教你的?”
林默眨眨眼,刚开始以为他说得是空手接白刃这个技能, 看看先生的表情才反应过来他说得是人情世故。
看剑虽能制住人一时,却不是没有缺陷, 那就是剑不能动,只要一动技能自动解除。而她的对手是一万手持火铳的神机营精锐,她一旦解除了技能,假若暗地里突然来个冷木仓,非但救不了人,自己命也得搭上。
唯一的生机就是诸葛正我,他是调度神机营的人,是今夜抓乱臣贼子的统帅,在这样无解且无赖的技能面前放他一马,给他留个面子,按江湖规矩,他自然也得退一步。
这番道理若没有人给林默详细掰扯一二,她就是活到下辈子也未必参得透。
她转头看向陆小凤,露齿一笑,没说话,眼睛却说尽了一切。
诸葛正我抬手,朝神机营做了一个缓攻的手势道:“给你一个时辰。”
林默:“啊?……哦哦哦!”
她拎着剑朝西门吹雪跑过去,刚刚看他站起来的动作非常吃力,肯定受伤不轻。
他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不是不高兴的那种不好看,而是生理上因伤痛而表现出的难看。
本就苍白的脸已渐渐惨白,鬓角渗出一粒一粒的冷汗,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你没事吧……你……嘶。”林默凑近一瞧,当场倒抽凉气,浑身冒鸡皮疙瘩。
他的腿断了,从医学上讲叫开放性骨折,血染红了裤腿,殷红的森森骨茬露在外面……林默只扫了一眼就从头皮麻到脚尖,狂出冷汗,颤着声道:“我我我,我,你你你,对对对不起对不起,这个,这个……”肯定疼死了。
“我没事……这不怪你。”
西门吹雪的声线还算稳,只是不像在吐字,而是在抽气。
陆小凤虽然扶着他,但身体大部分重量全靠他自己撑着。
能站并不意味着能走。
太和殿是大内的大内,是整个皇宫的中心,而她只有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内他们至少要离开这里,远离神机营的射程范围。
陆小凤道:“你在这里,我想办法弄一辆车过来。”
林默点头,犹豫着朝西门吹雪伸出手,指尖刚触到他,便感觉一股力压过来,光靠手臂支撑的力量太小,她一想起他腿上断的骨茬就觉得心疼。她把自己的肩膀贴上去给他靠,一手拎着剑不动,而另一只手臂环住他,让自己的身体成为他借力的点。
贴上去的一瞬间林默就感觉到西门吹雪瞬间的僵硬,以及愈发急促的呼吸。她很少会主动去挨着一个人,这样近的距离甚至能嗅到他身上浅淡的香气,有点像茉莉花的味道。
她的剑还没收,数万人仍跪着看这一幕,声音嘈杂纷乱,西门吹雪在她耳边似乎说了什么,声音很低,被其它乱哄哄的声音盖过去,林默心不在焉地听,脑子里乱哄哄的,一会儿看天一会儿看地,而叶孤城在看她。
叶孤城看起来没那么惨烈,却也不太好,方才还能勉强走几步,这会儿唇边已经开始渗血了。
这孽造得……
当一个人觉得愧疚尴尬不自在时,时间往往过得很慢。林默觉得自己几乎等到了下辈子,她坟上都要喷青烟时陆小凤姗姗来迟。
他不知从哪赶来一辆很大的马车,跳下来道:“快!”
……
马车在黑夜中疾行。
林默坐在车外面,剑从车上探下来,看剑两个字喊了一遍又一遍,生怕路上遇埋伏。
效果显著,他们跑出去近两个时辰连一个追兵都没敢露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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