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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贵妃看到来人,双眸微睁:“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  今明有事加班,都只有一更哦

    第52章 酒醉

    殿内宫人见状,纷纷垂首退了出去。

    “事情朕都知道了,”皇帝揽着她坐下,“此事的确是意料之外,万鹏一向谨慎,不知道是怎么出的岔子。”

    “皇上,”万贵妃泪眼盈盈道,“阿弟是为了咱们和胥儿才会丢掉性命,您一定要给他讨回公道......”

    “放心。”皇帝捏着她的手腕温声道。

    万贵妃心里仍有深深的怨愤,却不敢再当着皇帝的面纠缠此事,只伏在对方怀里低低地抽泣。

    皇帝拍着她的背,像抚慰孩童一般守着她。

    殿内只有海德英一个下人,目睹帝妃相处的这一幕,脸上没有丝毫异色,反倒如习以为常一般。

    万贵妃在皇帝怀里睡沉了去,皇帝抱不动她,让海德英喊了几个宫人进来,将人抱去了床上。

    当夜,皇帝便歇在了万贵妃宫里,

    他没有歇下,还命海德英弄了一壶酒来,自坐在外殿矮几前慢慢地喝。

    皇帝不大喝酒,并非是不爱喝,只是喝酒伤身,他身体虚弱,不能贪杯。

    “海德英。”皇帝突然唤了一声。

    “奴才在。”

    “朕有多久没有喝酒了?”

    海德英一怔:“大约......半年。”

    “半年?”皇帝蹙眉,神色深思,“才半年,朕以为......有好久了。”

    海德英:“皇上兴许,是想这一口了。”

    皇帝看着手中的酒杯道:“你知不知道,朕上一回喝酒是什么时候?”

    海德英微微变了脸色,垂眸道:“老奴愚钝,记不得了。”

    皇帝闻言轻嗤:“老狐狸,你知道朕有多久没喝酒,岂会不知朕上回喝酒是什么时候?”

    海德英不语。

    皇帝幽幽道:“上回喝酒,还是在涌泉宫,苏贵妃......亲手给朕烫的酒,她说过,吃鹿肉,配米酒最好。”

    海德英看了一眼内殿的方向,低声道:“皇上是想苏贵妃了?”

    皇帝看他一眼,并不说话。

    夜色渐深,宫内飘荡着龙涎香的味道。明黄的烛光照在帷幔上,落下浮动的阴影。

    皇帝抿了一口酒,仰头看着远处的重影,声音飘渺:“从前不觉得......宫里头什么时候这么安静了。”

    酒意涌现在他清瘦的脸上,过去的记忆,自他眼前影影绰绰地浮现,如梦似幻,真假难辨。

    第一次见到苏允之,他就挑中了她。

    原本秀女进殿的时候,他都没怎么注意她。可是那一列秀女退出去的时候,她没忍住,打了半个哈欠,咽回去的那半个变成了眼泪,弄湿了那双漂亮的眼眶子。

    当时她那个心虚又故作镇定的样子,有趣极了。

    他之前本打算挑一两个貌美又有家世背景的秀女宠着,那一刻却突然改变了主意,觉得该找一个有意思些的。

    苏允之爱吃,也爱酒。

    他只准她在与他一起时才能碰酒,因为她喝酒以后,很是不成体统。

    她一次在他面前喝酒,是六年前的一个雪夜。

    酒后酣睡,她倒在了榻上。他也不管,自去外殿批奏折。

    他表面温和,待妃嫔们并不严苛,实际却冷淡得很,从不与她们过分亲昵,只有万霖儿除外。

    那一夜,殿门没有关紧,寒气灌入,她迷迷糊糊睁开了眼,赤着脚就跑到外面来了。

    他见她那个样子就要出去,连忙冲过去把人拉回来。

    她两眼迷蒙地望着他,抬手揉了揉眼睛,歪头看他半晌,雾蒙蒙的眼里竟凝出泪影:“铭瑄?”

    他一震,没有吭声。

    苏铭瑄是她那个早夭的弟弟,他略知一二。

    “铭瑄......”她看着他,突然哭了起来,像个孩子般。

    皇帝有些错愕,从没有妃嫔在他面前这样哭。

    她们或是咬着唇想哭又不敢,或是梨花带雨无声无息,顶多也就抽泣两声。哪有像她这样号啕大哭的?

    那是他头一回知道,女子也能哭成这样。

    不过,让她这么哭下去也不是办法。

    他抬袖替她拭去泪珠,她却猛然伸出双手握住他的右掌,惊忧地望着他,目光定定的:“不要有事,不要去那里……”

    他永远忘不了她当时那个样子,披散着头发,浑身雪白剔透,脸上透着红晕和甜香,神色却那样凄然。

    这几句话,她是对着苏铭瑄说的。

    他知道她此刻并不清醒,话也不是冲他说的,可不知为何,他竟真有了一种自己身临奇险的错觉……

    尤其她还紧紧抓着他的手,泪眼朦胧地盯着他。

    手掌上是一片柔滑温暖。

    他就像是受了蛊惑,不自觉哑声道:“好,我不去。”那是他头一次在她面前自称“我”,而非朕。

    她展颜一笑,骤然松开了手,下一瞬,竟张开双臂,径直搂住他的脖子靠在了他怀中。

    皇帝僵住。

    可怀中人尚不知足,她在他胸前如猫儿一般上下蹭了蹭,喃喃低语道:“不要去……”

    他沉默不语,只由她着搂住自己,过半晌,察觉怀里的人又睡了过去,才把手搭在她肩上,将人轻轻推落。

    然而他才将人推开几寸之距,她就像极委屈似的,皱着眉头流起了眼泪,两只手还捉着他的袖子,仿佛不愿松开。

    明明人还不清醒,却如此的细敏。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竟已经......对苏允之生出了不舍之情。

    万霖儿于他,是绝对割舍不得的藤蔓,只有与她枝叶相缠,他心里头才安定。他的父亲母亲都曾抛弃过他,他尝过从云端摔到泥里的滋味,此后便谁也不信,唯有万霖儿,在他心里才是与众不同的那一人。

    被关在宫里,沦为废太子,那种滋味……堪比人间地狱。就连洒扫的奴才,都敢给他脸色看。他登基之前,就已经把那些看到过他落魄模样的宫人奴才都杀尽了。

    在那段黑暗冰冷的日子里,万霖儿是唯一给过他温暖的人,她原本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宫女,却在他落难以后仍然不离不弃,始终守在他的身边。

    是了,对他来说,万霖儿才是那个最要紧的人。其他人,都不过是玩物罢了。

    不知为何,热酒一下肚,身体却愈发的冷了。

    皇帝放下了酒杯,摇摇晃晃地起身,海德英连忙上前去搀扶:“皇上——”

    *

    燕王在祭祀当日造反,被当场拿下,燕王府一朝倾覆,家破人亡,就连大理寺也恰逢其时传出消息,说是世子谢重娄疯病加重,这会儿连人都认不出来了。

    事发已有好几日,京城的风里至今都飘荡着一丝腥风血雨之味,令人隐隐地背后发寒。

    苏允之推开小窗,望着窗外,一动不动。

    丫鬟芍药端着热茶进屋,见她如此,暗中一叹。也不知夫人和侯爷之间是出了什么事,自那日起到如今已有五日了,夫人一直被软禁在屋子里,没有出过屋子半步,连院子都没去过。

    之前几个心腹丫鬟,侯爷都拘在了海棠苑,不准她们过来伺候。不但不许旁人过来见夫人,他自己也不过来,日日歇在书房里。

    这到底是怎么了?

    底下人自然是不敢问。所幸他们这位夫人脾气还不错,虽然这会儿境遇不佳,也从未拿底下人撒过气,反倒乖静得有些反常。

    芍药总觉得夫人有些可怜,入门才多久,就给侯爷冷落了,明明是......这样绝色的美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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