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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
分手费?
“这宫里头如同个吃人的牢笼,如果不是为了添宝的病,我是万万不想回来的,如今添宝的病大好了,我想送他回浒州,这五千两算作阿木把他带走的报酬和路上的盘缠,余下的我再想办法。”
陆季棠已经想好了,他把添宝送走,让阿木带他回浒州,永远都别再回来了。
他就不走了,左右不过这几年,就不折腾了。
“韩师兄,你跟阿木说,添宝‘生辰’那天,请他进宫来一趟。”
添宝是夏季生人,但当时回宫时为了瞒着李云谏,他硬是将添宝生辰提前了半年。
本该在年馈后几天给太子办生辰宴,却被娴妃这事给耽误了,李云谏同他商量好了过几天再补办一场大的。
到时候阿木古郎进宫来,而他刚好知道冷宫的那条密道……
若是李云谏发现添宝不见了闹脾气,他还能跟李云谏撒个娇。
添宝本该成长在富庶的江南水乡,而不是一直待在这深宫里。
安排好了一切,陆季棠呷了口热茶,说道:“韩师兄,拜托了。”
韩直了然点头,揣起小布包就出了宫。
作者有话说:
今天来得早,大家早点睡啊
第49章 朕给你的银票呢?
韩直前脚出宫,密报就呈到了李云谏的桌子上。
他五根手指头轮番敲打着黄花梨木的桌面,把密报细细读了好几遍。
他给陆季棠的银子,还没捂热就被他换成了银票,银票藏到小布包里,还没捂热就被转手送给了韩直。
陆季棠给韩直银子做什么?
李云谏压下心头的疑惑,继续问道:“上次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铁制头套里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陆公子到浒州后得一商贾相助,脱了奴籍,臣多方探寻得知,陆公子的奴籍是贱卖出去的,据说当时……人似乎是不行了,所以就赶紧脱手了。”
李云谏又重复了一遍:“人似乎是不行了?”
“是。”
黑衣人说完,殿里一阵寂静,忽然李云谏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什么叫人不行了!”
黑衣人垂眸不语。
李云谏站起来,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屋里乱转。
什么叫人似乎是不行了?陆季棠在浒州遭了什么?怎么会人不行了?
“查!继续给朕查!查那个商贾,查周保庸!”
那个商贾有问题,周保庸也有问题。
陆季棠自回来这么久,见到韩直时眼里是欣喜,见到其他旧人时是怀念,唯独提起周保庸,却总是流露出一种害怕的情绪来。
但李云谏想不通会有什么事,能让陆季棠对着父亲一样的周保庸流露那种表情,那可是周保庸,是陆季棠最亲近的人,甚至连他李云谏都自知要往后排。
李云谏疲惫的按了按眉心,开始后悔叫周保庸回来了。
“帝师在哪?”
小冯公公上前来:“回皇上,帝师正在东宫教导太子殿下呢。”
挥退黑衣人,李云谏站起身来往外走:“去瞧瞧。”
还未走到近处,他就听见屋里头传来一大一小两道笑声。
添宝还在大叫:“先生!先生!我解出来了!”
周保庸笑着夸赞了好几句,添宝自豪的一挺胸脯,又拿了一道新题做起来。
今日新来的先生年纪很大,添宝一开始很害怕,害怕他像之前的先生和爹爹那样很凶,但是相处到现在,他发现这个新的先生一点都不凶,还给他带了很多算术题教他解。
添宝很喜欢这些算术题,比那些晦涩难懂的文章要好太多了。
解到最后一道题的时候,添宝被难住了,他不会做这道题。
“先生……”添宝抿嘴,手指了指那道题。
周保庸假装没看懂他什么意思,笑着问:“太子殿下可是遇到困难了?如果有什么问题一定要明确的说出来,要不然臣怎么会知道太子殿下什么意思呢,对吧?”
小添宝不好意思的抽回手去,在周保庸鼓励的眼神下这才开口。
“先生,这道题不会解。”
“不会解没关系,这很正常,你爹爹小时候也不会解题,我来给你讲一遍,你就记住了。”周保庸把添宝揽进怀里,握着他的小手,一笔一划的在纸上写着演算过程。
李云谏看了很久,开始怀疑自己刚才判断的正确性,他问一旁的小冯子:“你以为如何?”
小冯子为难的挠头,他怎么好去评判帝师如何如何。
“奴才不知道如何,但奴才知道,像这般待遇,也只有皇后娘娘有过。”
小冯子比陆季棠要年长几岁,那年跟李云谏去帝师府时已经记事,他的印象中,能让周保庸拿出如此耐心的,全帝师府也只有一个陆季棠。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往常府里师弟们犯了错,都要找陆季棠去说和说和的。
“朕知道。”李云谏没再看下去,他自然知道周保庸有多疼陆季棠,所以他才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些荒唐。
晚饭又是在杜梨宫里吃的,李云谏心里头揣着事,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夹着菜,还在琢磨那个小布包。
他的心不在焉太过明显,被陆季棠瞧了出来,陆季棠停下来,看了看桌子上的菜。
都是李云谏爱吃的。
“今天怎么了,没胃口吗?”
李云谏冷哼一声,板着脸开口:“朕给你的银票呢?”
原来是为了这事置气呢。
陆季棠放下筷子,坦然道:“都给韩师兄了。”
见他对自己没有隐瞒,李云谏神色稍霁,但还是对陆季棠拿着自己给他的钱转手送人这事颇有不快。
“师兄为何要给韩师兄银子,为何不给朕银子?”
“……”
面对李云谏的问题,陆季棠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照理说李云谏在这个位置上待了三年,不该问出这么弱智的问题,但他就是明明白白问出来了,还觉得自己很占理。
不说清楚他是不会释然了。
陆季棠解释道:“我在浒州时,过得……过得十分艰难,韩师兄每隔一段时间都要给我寄些银两,三年来从未断过,这五千两也是不够还的。”
他不好意思说自己那时候穷困潦倒,还需要别人的接济,虽然事实就是如此。
李云谏没想到是这样的原因,他心里揪着疼,又想到今天黑衣人呈报上来的那句话,也不知道陆季棠在浒州过的什么日子。
他自知有些矫情,但脾气已经发出去了,怎么好意思收回来。
他别别扭扭道:“朕给师兄的银子,师兄都不稀罕,就算要给别人,少说要在跟前放一个月才行。”
这就是蛮不讲理了。
陆季棠迅速拉下脸来,一言不发,捧着自己的碗安静吃饭。
李云谏有点慌,陆季棠明显是生气了。
往常陆季棠也有同李云谏生气的时候,他也不打人也不骂人,就冷着脸不讲话,只等李云谏心虚的主动来认错。
“师兄——”李云谏没办法,刚想开口认错,就被陆季棠给打断了。
“臣妾吃饱了,皇上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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