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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墨池也没和她多说,直接了当地点头道:“是啊。确实有人请我来,让我从你这儿拿走属于他的东西。”

    “是他,果然是他,他回来了......”孟婆喃喃着,忽的,她又狂笑起来。

    苍老喑哑的嗓音此刻听着颇有些尖戾,她的神情看起来也极为怪异,总之不像正常人,更像个疯子。

    程墨池侧头看向褚师洛,褚师洛眉心轻蹙,低声道:“你手里的碗,是不是就是孟婆熬汤用的‘锅’?”

    程墨池愣了下,之后举起手里的汤碗放到眼前看了看。

    这一看,他还真发现了不对劲。这碗看着是纯白玉质地,但在碗壁上,刻着一个小型的聚火阵。

    这聚火阵是炼丹师们常用的手法,他们通常将此阵或画或刻在丹炉上,只要给点灵气,就能自动加热熬丹。

    眼下这个盛着汤的碗,就是这样一个构造。

    世人总说孟婆汤,又说前尘镜位于汤锅之下,他们便先入为主地认为孟婆熬汤的工具,另有一个。

    可看了半日的程墨池发现,孟婆都是直接将此碗递给转生者,从没有盛汤这一环节。

    每个转生者都需要喝一整碗的汤,但碗里的汤却依旧保持着满盈的状态。

    由此可见,孟婆熬汤都是直接在碗里熬的,而世人所说的前尘镜,或许就在这个小碗底部。

    程墨池急于求证,便直接把碗里的汤倒了出去。他没管不远处痛苦地自言自语的孟婆,倒完汤后迫不及待地将碗底朝向自己。

    可没等他看清,褚师洛就已经伸手握住他的手,朝着反方向一推,碗底就直直面向了孟婆。

    程墨池愣了下,没等他问,褚师洛就已经低声解释道:“还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先躲一躲的好。”

    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后,程墨池便忍不住笑了。忽的,被碗底照着的孟婆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她痛苦地捂着头,似乎是连话都说不出来。

    与此同时,程墨池手里的碗化作一滩玉色的水,流淌到地上,之后又缓缓流向了孟婆。

    孟婆见到水流顺着过来时,惊恐地向后退去,不小心拌在门阶上向后摔去。

    幽冥转眼间便到了她身后,搀住她的胳膊,没让她摔下去,可就这耽误的时间内,水流已经碰到了孟婆的脚尖。

    孟婆神志不清,看到水流发出幽幽白光时,便绝望地闭上了眼,她佝偻着背,顺着门框慢慢坐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地上的水流白光更甚,程墨池等人微眯上眼才能看清。

    忽的,那水流如蛇般灵巧地动了动,随后化作了一滩池水,水波轻荡。等水纹再平静下来时,水面上出现了一个身着大红喜袍的男人。

    那不是别人,正是祁之义!

    第59章

    这是祁之义大婚之日的画面。

    程墨池看着画面里面色绷紧,虽紧张却能看出明显喜意的青年,忽然懂了些什么。

    祁之义还是那张脸,眉眼间依旧带着傲气,只不过此刻面对端坐在榻上,盖着大红盖头盛装出席的新娘子,他眼底还有些不易察觉的羞涩。

    他轻吐出口气,慢慢朝新娘走过去。待走到新娘身前两步处时,他便抬起手里的喜称,轻轻掀起了盖头。

    随着盖头掀开,新娘也终于露出真容。

    这女子面如粉黛,眉如远山,一双含情目自下而上地看了祁之义一眼,随后立刻含羞带怯地移开。

    祁之义似是被这美貌震撼,瞳孔微微放大,竟是看呆了。

    可下一刻,他便慌乱地向后退了两步,抬手指向女子,不可思议道:“你,你是凌素!”

    这语气,任谁听了都知道,他方才不是被美貌震撼,而是单纯震惊于盖头下的人竟是凌素而已。

    凌素被他的语气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抬头看回去。

    “不可能。”祁之义喃喃着,视线死盯着凌素看,“我怎么会认错,不会的......”

    忽的,他疾步向前跨了两步,双手死死扣住凌素的肩,咬牙道:“你快给我变回来!快!”

    凌素一头钗环杂乱地碰撞着,她丝毫不能反抗,只能惊恐地望着祁之义,颤声道:“你,你怎么了?你让我变什么?”

    祁之义怒吼道:“闭嘴!再不听话我就杀了阿嗤!”

    凌素一介凡人,又被家里人从小养尊处优地供着,何时受过这委屈,于是现在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相公,你到底在说什么!”凌素崩溃地哭道。

    祁之义眼眶充血,一口牙都快被他自己咬碎。他狠狠甩开凌素,将人抛在了榻上。

    大婚之夜,他没管泣不成声的妻子,而是转头踹翻房门,气势汹汹地走出院门。

    他直直朝着祁府最偏僻的院落走去,手里不知何时已经提着自己的佩剑,森冷的剑光在月色下越发显得肃杀。

    一路上不少下人都见着了他,可别说拦着了,他们就是多看一眼都不敢,全都远远地绕开,有几个已经疾步朝着主院奔去,准备去禀告家主。

    祁之义知道他们的小动作,可现在却一点都不想管,只快步走向目的地。他眼眶发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委屈的。

    他一路走,便见周围越荒凉,偌大的祁府,却好像和这片区域隔离开了,荒凉无人烟,一座座的矮房和宏伟的祁府完全不搭调,这里是祁府最下等的奴仆所居之处。

    一盏盏红灯笼高高挂着,质量上乘的红绸带在这些矮房和书上飘着,更显得此处寂寥。

    又走了一阵儿,直到了最深处,祁之义才在一处小院前停下。

    这座小院不大,只有一个主室和一个耳房,但装得却和周围格格不入,很是漂亮精致,倒是和祁府其他处的房屋相得益彰。

    此刻已经是半夜,这座院门大开着,可主室内却没有亮灯,只有院子里挂着的红灯笼亮着凄美的光。

    祁之义在院门前顿住脚步,他握着剑柄的手微微发颤。

    他一路上都想着如何教训人,可到了现在,他却似乎没有勇气走进去。

    “给你个机会。”祁之义红着眼瞪着主室的方向,哑声道,“自己出来给我解释清楚,我就不和你生气。”

    可话已出口,屋内却没有丝毫回应,安静的像是从来没有人住在这里过。

    祁之义眼眶渐渐湿润,可依旧强撑着自己的骄傲,不肯低头说一句软话:“你不想嫁可以直接告诉我,我又不是非你不要,你又何必这般戏弄我。”

    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祁之义心底有了答案,可却总觉得,只要他不走进去,那个人就还在。

    “黑玄,你再不出来,我就杀了你的狗。”祁之义的视线已经模糊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话起了效果,屋内隐约传来一点动静,是一声极其微弱的狗叫声。

    祁之义呼吸一窒,随后立刻跑进院里,砰地一声踹开了主室的门。

    他直直掠过屏风,走进卧房。迎接他的,不是那个温柔如水的人,而是一只奄奄一息的大黄狗。

    大黄狗趴在床榻旁的地上,四肢无力地瘫着,颈部有一道极深的割裂伤,流出的血渍已经干涸在地上。

    “阿嗤......”祁之义急忙走上前,蹲到大黄狗身前,珍爱的佩剑被他随意地扔在一旁。

    听到人来,阿嗤有气无力地睁眼看向他,嘴巴张了张,却没能发出一点声响,可见方才那一声已经是它回光返照的效果。

    祁之义六神无主,脑子里纷乱不堪,可却有一个念头在告诉他,绝对不能让阿嗤出事,如果它出了事儿,黑玄一定会很难过。

    “别怕,别怕。”祁之义一手轻抚阿嗤的头,一手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保命丹药。

    他把丹药捏碎一粒,洒在了阿嗤脖颈的伤口上,之后又给它喂了一颗。仙君废了百日才熬成的两粒丹药,就被他这么喂给了一只要死的狗。

    祁之义平日里对这只狗很看不上,觉得它又土又丑,最重要的是总黏着黑玄,很烦人。

    可现在,他却用自己仅有的一点温和,轻轻抚着它的头,轻声道:“没事了,一会儿就好。”

    忽的,他听见院外传来一些脚步声,至少有十多人,实力都在祁之义之上。而其中走在最前方的实力最强,正是祁家家主,也就是祁之义的父亲祁曜。

    这些人很快逼近小院,等到了院门口,却都停下来,只有祁曜一人走进来。

    祁之义把阿嗤抱起来放到榻上,即便它身上的脏污都染上了自己的衣摆,他也不在意。

    “一只畜生,也值得你废了两颗保命丹?”祁曜站在屏风外,沉声道,“你知道我拿到那些丹药废了多大劲儿吗!”

    祁之义站直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衣襟,随后抬起手,倒在地上的佩剑便自动飞进了他手里。

    那些丹药,不过是仙君为了结交他才给的,和祁曜还真没什么关系。

    虽然这么说有些自夸的成分,但现下只要是长了眼睛的,都知道祁之义是绝对的天才,他生来就是要成神的。

    所以,即便他现在境界不高,但众生谁不想和他扯上些关系,就连天上那些神官都不免俗。

    因为他们都清楚,祁之义不是常规意义上的修士,他不必经受漫长的修炼过程,他也不需要经受那么多的天劫,他是天道的宠儿,只要机缘到了,他便能成仙。

    而这机缘,早在他出生时就有预兆,那就是他在十六岁时,便能遇到那份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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